第9章 扮男裝上學
蘇將軍又怔了，女兒說話跳躍性太大！不過幸好他是徹底明白了蘇沐涵的意思，苦笑一下：“你這丫頭，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得……”
蘇沐涵急忙正色道：“這件事上女兒沒有左右搖擺！女兒希望父親過得舒心，身邊有個人照顧冷暖！但是，女兒不喜歡……您明白的，剛剛說的那個人……”
蘇將軍點頭：“明白明白……王妃什麼意思我知道了，女兒的擔心爹爹也明白，放心吧，爹爹也不傻，不是任人拿捏的……太后也不行。”
蘇沐涵臉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點了點頭。
蘇將軍沉吟一下問道：“你要去學院，是因為王妃給了峻熙一個丫鬟？那丫鬟……峻熙已經收了當通房？”
蘇沐涵到底是個女孩兒，跟父親說這個，臉登時就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不知道，沒那麼快吧……不過，要是丫鬟跟着去學院伺候……還有，既然是王妃給的，聽說年紀也有十四五歲了，想來……不是個傻的。”
蘇將軍認真的想了想。
王妃這個時候給沈峻熙丫鬟，也許本來是偷偷的，王爺未必知道，但是被女兒知道了，那麼王妃怎麼想的，蘇青也能想到，這樣一想，女兒倒不是杞人憂天，想的多了……
一個通房丫鬟，雖然翻不出多大的花樣來，但是身後的人是王妃……這樣過兩年，女兒在嫁過去，日子未必好過！沒準人家孩子都生下來了！那就更麻煩了……
女兒怎麼想的，蘇青全理解了，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你去就去吧，穿上男裝，就說是沐勁的表兄……另外，”他摸了摸鬍子，想想又算了：“就這樣沒事！”
蘇沐涵急忙的點點頭：“那女兒就去準備了……謝謝爹！”
蘇將軍嘆了口氣，望着她：“涵兒，你確實長大了不少，也明白了不少的事情……等你嫁過去，怎麼和婆婆相處，爹爹是教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說的都有些心酸起來。
蘇沐涵急忙的露出大大的微笑，用力的點點頭：“放心吧爹！女兒……也聰明的很，吃不了虧的！”說著故意的揚了揚下巴。
蘇將軍嘆氣着笑了，拍了拍她：“你去準備吧！正好看着沐勁，叫他別和別人打架！”
蘇沐涵答應着，轉身往外走，走到了門口，又轉身對蘇青笑：“爹，別忘了女兒說的，您一定給女兒找個好點的繼母！”
蘇將軍一窒，嗔道：“嘟！多嘴，行了快去吧！”
蘇沐涵笑着出來了。
父親答應了，蘇沐涵鬆了口氣，回去急忙的打開衣櫃，接着就愣了，自己一個女孩兒家家的，哪來的男子衣裳？還女扮男裝咧……
急忙的提聲叫：“欣兒？香茗！”
香茗急忙的跑了進來：“怎麼了姑娘？”
蘇沐涵隨手拿出一件自己的衣裳遞給她：“從庫房尋出上一次給沐勁做衣裳餘下的料子，叫裁縫照這個尺寸長度做兩件，跟她們說，要快點，兩天之內做出來！”
香茗怔忪的‘哦’了一聲，拿了衣裳轉身出去了。
蘇沐涵又在屋裏轉了兩圈，一想到自己要去學院，竟然還有點興奮，女子去江寧府學，大約自己也是大明朝頭一個了！
正好欣兒進來了，便又吩咐：“去找幾本書。”將需要帶的書跟她說了，吩咐去前院老爺那邊取，沒有的就讓管家上街去買。
如此吩咐一會兒，又想一會兒，倒忙了一天，第二天，蘇沐雲和蘇沐勁也知道了，兩人跑到她這裏來打聽消息，蘇沐勁有人陪着上學，自然是高興的蹦蹦跳跳，蘇沐雲驚奇連連，蘇沐涵少不得和妹妹解釋一二，如此又忙了一天。
轉天衣裳也做好了，香茗拿回來，蘇沐涵試了試，倒還合適，欣兒幾個丫鬟如今也全都知道小姐要去江寧府學，個個驚奇，好在是將軍家的下人，倒還沒多麼震驚。蘇沐涵吩咐欣兒準備一下，到時候就帶她去，還好帶丫鬟跟着伺候的人很多，欣兒倒不用扮男裝。
如此準備了三四天，東西齊備了，也到了進學的日子了。
這天一大早蘇沐涵就起來了，穿上了男裝，梳了個髮髻，用青玉簪子簪住，在鏡中照了照，面白如玉，唇紅齒白，小嘴嫣然，只要不是瞎子，還是能一眼認出來，她是個女子。
好在蘇沐涵也準備的很充分了，這件交領深衣，脖領子比較高，完全遮擋了脖頸，再帶上發冠，冠帶很寬，在頜下繫上，脖子是全擋住了，發冠落到了鬢角，寬髮帶遮住了臉蛋，只要低着頭，倒也能混過去一二。
香果跑了進來：“小姐，老爺在前面叫您呢！說再不出發就晚了！”
蘇沐涵急忙的出來了，不能耽擱了沐勁進學的時辰，欣兒抱着一個包裹跟着，幾人來到前院。蘇青領着蘇沐雲和蘇沐勁等着她呢！父子三人一看到走過來的蘇沐涵，蘇沐勁首先就忍不住跑過來圍着蘇沐涵大笑起來。
蘇沐涵滿臉通紅，白了一眼憋着笑的妹妹，問父親：“爹……您別笑了！怎麼樣？女兒扮像不像？”被他們三個笑，蘇沐涵又窘又臊，負氣的跺腳。
蘇將軍呵呵的笑了兩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個女孩兒，動作扭扭捏捏的，怎麼可能說扮上就像了？不過這樣一看……呃，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你只管去沒事。”他轉身：“孫媽媽？”
一個強壯精明的婆子走上來：“是，老爺。”
蘇將軍對蘇沐涵道：“叫孫媽媽跟着你吧。”
孫媽媽是蘇沐涵母親的娘家人，向來彪悍，蘇沐涵有她在身邊，也安心了一些，點點頭：“謝謝爹。”
蘇沐涵和蘇沐勁告別了蘇沐雲，跟着父親出來上了馬車，一直往城中的府學而來。他們選的時間稍微晚了點，此時府學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馬車進了學院，來到前殿停下。
下了馬車，一個夫子走過來，對着蘇青拱手躬身行禮：“哎呦，將軍來了，這兩位是公子吧？”
蘇將軍也拱手還禮，笑着點頭：“是啊，李老夫子在裏面？”
“在在，請進。”夫子看到兩位公子給自己行禮，急忙回了一禮，招呼他們往裏走。
蘇沐涵反而是跟在蘇沐勁的後面，胡亂的行了一禮，等她起來，父親已經往裏走了，她呼了口氣，急忙的跟上。
沒有往殿裏走，繞過大殿，到了一個後院，來到最右邊的院子，院中站着一個老夫子正等着，蘇將軍急忙的搶兩步上前行禮：“李老夫子。”
這李老夫子是江寧府學的先生，也是官身，官太學博士、江寧教授，官居一品。
李老夫子急忙的還了禮，這才看向蘇沐涵和蘇沐勁：“這就是兩位公子？”
蘇將軍點點頭：“是啊。”
蘇沐涵深深的低着頭，生怕被認出來，結果李老夫子的下面一句話，就叫她愕然了。
“嗯，小公子就跟着這位夫子去吧，女公子去門口，有人領着你去住宿的院子。”
蘇沐涵愕然抬頭，看到蘇青一臉的平靜，看到她的眼光，笑着點點頭：“爹爹和李老夫子說過的，你來照看弟弟……嗯，去吧！”
蘇沐涵還是有點窘，紅着臉和蘇沐勁一起給李老夫子行了禮，這才出來。
身後跟着的欣兒連氣都不敢大聲出，走出院門才呼了口氣：“原來這裏的夫子知道……嚇死奴婢了……”
孫媽媽走在前面，昂首挺胸的，很像是保鏢一樣。
到了門口，那個夫子把蘇沐勁帶走了，臨走的時候，蘇沐勁跟蘇沐涵告別：“姐，我走了……”到底年紀小，忍不住眼圈都紅了，強忍着才沒有掉下來眼淚。
蘇沐涵慌得急忙蹲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裳，輕拍着低聲道：“大姐就在你旁邊！怕什麼呀，有事就來找大姐，千萬別哭，別人看了要笑的……”
蘇沐勁委屈的點了點頭，又道：“大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一會兒……姐姐放下東西，就叫李媽媽去看你，嗯……姐姐看看，也是能過去，我也過去！”
蘇沐勁這才放了心，紅着眼圈跟着那個夫子去了，跟他的丫鬟緊緊跟在後面。
蘇沐涵又叮嚀了幾聲跟着蘇沐勁的丫鬟，這才起身看着弟弟走了。門口站着一個小廝，將她們領到了隔壁院落。
這裏是個很大的院落，裏面參差坐落着十幾個院子，最那邊的是個大殿，應該是上課的地方，小廝領着她們到了緊靠上課大殿的一個院子，指了指裏面：“就是這裏，原本打掃這些事情都是小的做的，不過女公子這邊，小的今後不進去的，有事請這位媽媽來喊小的。”
蘇沐涵點點頭，李媽媽感激的道了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