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事迹敗露
這就是說皇宮那邊一切都已經沒問題了。可柳剛是個多疑的人,心中依舊還是有些忐忑,望着皇宮的方向,心中雖激動,卻還是囑咐道:“多加小心,全速前進,依照計劃行事。”
天色逐漸轉明,街上也已逐漸的有了生活的氣息,再不能等了。
從南門進入皇宮,來個裏應外合,清洗那些不聽話的朝臣,將局勢掌握在手裏,等待着柳后與太子的計謀得逞,這一切就都能結束了。隊列緩緩的在宮門口停住,柳剛站在前面,盯視着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興奮期待,又有些隱隱的不安,等着信號的發出。
似驗證他的想法,果真就生了變,之間那一夕之間,不知從何處洶湧而出的大隊人馬前後左右便將他們給包圍了個嚴嚴密密的水泄不通。
柳剛顯然沒想到這個變故,一時不覺眯了眼睛,心中暗道不好,不待反應,便見其中一人身穿鎧甲,騎馬而出,在距離他幾十步的地方勒馬停住,神色凜然,道:“柳大人不是稱病在家嗎,可否請大人解釋下,為何卻是出動兵馬?又有何調令?”
這聲音一出,柳剛便大吃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帶兵前去平反突厥,本該是已死去的韓國公韓志!
柳剛心知自己的計謀已被對方察覺,神色大變,殺氣頓起,眼中寒光迸發,拔出佩劍,寒聲道:“此人冒充韓國公,意圖謀亂,給我拿下,重重有賞!”說著他自己已是率先打馬過去。
雖然這些精銳是柳家暗中培養的,可是韓國公帶來的精兵更是精良,都是些出身軍旅的精兵良將,又是經歷過戰場上的歷練,擅長作戰,對付這樣對待隊伍綽綽有餘。
一開始柳家的人馬尚還能勉強應對,可是隨着戰鬥的深入,便有些吃不消,加之主帥柳剛也是頻頻被打,逐漸的處於弱勢,柳家的人逐漸的不能應對,不斷的有人的倒下,死傷無數,隨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能真正作戰的人更是越來越少。
柳剛身上此時已是帶了幾處傷口,鮮血不斷的從身上流出,若不是那身黑色的衣裳遮掩,只怕會叫軍士更加的心慌。他持劍站立,心中已是明了,今次只怕是凶多吉少,那皇宮裏恐也已事敗,如今的他若是被抓住,也逃不過一死。
他越發奮力斬殺,卻在下一刻睜大了眼睛,感覺到腿上一疼,握劍的手一緊,差點就要跪了下去,他憤怒的朝後一瞧,卻見韓煦鶴站在身後,舉着長劍,他尚還未曾回過神來,韓煦鶴對他詭異一笑,下一刻,柳剛便身首異處,睜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眼看主將戰死,剩下的人很快便沒了主心骨,紛紛投降,戰鬥很快便落了帷幕,柳家逼宮造反的罪名也被落了實,柳家滿門被控制起來,等候發落。
而此時宮中也是亂成一片,皇帝中的毒雖解了,可緊接着便舊疾複發,頭疼不已,內侍們安置他回養心殿靜養,朝臣們也都走的差不多。殿外的已經有宮人在清掃因殺戮帶來的混亂,可是因為地上淌了太多的血,那一桶桶的水即便是沖刷下去,卻也還是洗不清那污濁的血色,到處是紅紅的血水,觸目驚心。
服侍皇帝的內侍被打發出去,太子被殺,柳家倒塌,柳后即便是不甘卻也翻不起什麼浪來,所有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有人關注到殿裏的情況,寧景睿囑咐人送韓夫人與宛然出宮。
韓夫人擔憂韓淑妃,隨着宮人前去淑容殿,行至半途這才發覺宛然沒跟上,以為她不過是在後面與寧景睿兒女情長,倒也不急,只囑咐身邊的宮人前去迎她。
可是宮人圍着德政殿找了幾遍都不見人影,便慌了,開始找人四處去尋,卻還是不見蹤影的時候,他大駭,趕緊回去稟告韓淑妃,嚇得韓夫人當場失色,差點沒暈厥過去。韓淑妃也面色慘白,將才那麼亂的境況都沒出事,卻在這時出了這意外,頓時叫她心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一面派人四處尋找,一面派人通知韓國公,很快,消息便又傳到寧景睿的耳中。
他急急趕到淑容殿,八皇子與韓國公已到了哪裏,後宮重地,男子本是不能進入,可是此時非常時期,便也沒人去注意這些,只見一個個的面色凝重,商討着她可能的去處。
“夫人,別擔心,嘉兒福大命大,當年那樣的事情都能逃脫,沒道理如今這麼大了還會出事,說不得是真走丟了,她對皇宮不熟悉,指不定等在哪個角落裏等我們去找呢,你此時若是太過傷心,等會嘉兒看到了又會擔心了。”韓國公寬慰着韓夫人,可是這樣的話便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韓夫人面色蒼白,一雙眸子更是被水浸滿,眼眶通紅,她不能想像再一次失去女兒的痛楚。即便她傷心,可,同理的的,她也不相信宛然會是真的迷了路,聞言她再度落了淚,聲音哽咽:“老爺,若是再次失去嘉兒,我也不想活了……”
韓煦鶴聞言已是焦躁不已,不停的在殿中走來走去,無法安靜。
韓國公頓時手足無措,一疊聲的安慰着她,韓淑妃不免也擔憂的勸慰幾聲,八皇子聞言也自前朝趕了過來,卻是帶來了另一個消息:“父皇失蹤了,皇后也是不見蹤影!”
所有人大吃一驚,韓淑妃立時驚的站了起來,先是宛然失蹤,緊接着是皇帝,再是皇后,柳后么……太子策動謀反,事情尚還未曾被揭發,卻意外被殺,柳后一直都是最冷靜的人,自始至終並沒有多說什麼,即便是太子被誅殺之後她也不過是抱着他的屍首安靜的獃著,也就是這樣才叫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這件事莫非真是她做下的的?!
眾人互相對看了一眼,皆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這一定跟柳后的失蹤有很大的關係!
眾人覺悟,寧景睿卻是大喊一聲不好,飛快的跑了出去,眾人見此便也忙着跟出去,直奔柳后的鳳寧宮而去。他們都以為柳后是逃到了宮外躲藏了起來,卻沒有人想到依着她那般高貴的性子,絕不容許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會帶着皇帝,來個玉石俱焚,如今,只怕還搭上了宛然!
原因無他,一方面是因為韓國公與寧景睿破壞了她的計謀,間接害死了太子,另一方面,她更是痛恨皇帝偏心,竟是想廢去太子,若不是他這般,她也不會發動今日的這一場政變,自然,太子便就也還是安然無頭。這一切的一切,皆因皇帝而起,他是最該死的那個,韓國公與寧景睿破壞了她的計謀,當然也應該承擔起責任。
既然他們叫她失去她最愛的兒子,那麼,她便也叫這些人知曉失去親人的痛苦,以牙還牙,誰也不欠誰。
鳳寧宮中。
雖然外面此時艷陽高照,可是此時殿門緊閉,殿中也是點滿了一排排的燭火,照的這殿中到處明晃晃的,皇帝躺在床上怒目圓瞪。大殿內燃着熏香,除了她們三人,空蕩蕩的卻沒有一個服侍的宮人,顯然是被柳后趕了出去。
宛然試圖掙扎掉綁着她手腳的束縛,卻發現是徒勞,她駭然的發現,這熏香當是下了迷藥,因為她此刻渾身無力,她不覺默默的想着韓夫人幾時會發現她的不見。
柳后顯然也是意識到了宛然的動作,她起身站在一排排的燭火前,長長的指甲刮過那燭台上的花紋,漫不經心的道:“本宮勸你還是不要費心神了,沒用的,你逃不了了,還是乖乖的陪着本宮吧。你說,要是韓家人知曉了你的死訊,會是何種表情,悲傷?憤怒?亦或是直接暈倒?韓夫人素來視你如生命,若是知曉你沒了,呵呵,本宮倒是期待她的表現。
哦,對了,還有那寧景睿,也是一樣視你如珍視寶,既然他有本領叫本宮痛失親兒,那麼本宮自然也要回敬才是。你說,這些你身邊最親近的人知曉你被活活燒死,會是如何的慘狀?嗯,一定是很有意思。”
隨着她的話語,燭台上的蠟燭也隨着跌落在地上,皇帝震怒的大聲呵斥:“你這女人,簡直是瘋子!”
瘋子?
柳后鳳眉一挑,眉眼彎彎:“是啊,本宮就是個瘋子,竟然相信陛下會念在舊情的份上放過皇兒,可惜呀……咯咯,我真是瞎了眼,對於你這樣冷漠的人,只有這樣的手段才能消除我心頭的恨。
可是,如今陛下又剩下些什麼了呢?你一向捧在手心裏的人此刻去並不曾發覺你的失蹤,只怕這會已是喜滋滋的忙活着登上皇位,說到底陛下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罷了,陛下不是說永不負臣妾的么?如今,陛下可以不用食言了,可以千年萬世的與臣妾在一起,這真是美好的事情,瞧,陛下也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