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胎
這樣一來,今天這樣的行為豈不是為以後埋下了隱患?這樣淺顯的道理她怎麼會不知道?還是說,她這是有意為之,好叫自己今天承了她的情,日後有什麼自己也會照顧到她一點。
連想着先前她的表現,再想想她求她的事情,便也明白了。估計是看到她在這府里的得老夫人的寵愛,加上姐姐的相護,想着也受到些庇護,她這是在為肚子裏的孩子的將來打算呢。她這是多慮了。就算是再不喜,她也不會見死不救的,更何況只是時不時的照看着,並無特別大的事。
這世間本就如此,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可既然自己已經接受了,進了這侯府,就不會再去計較其他的一切。只會好好的對待他的所有,不管好的不好的,都會秉持着公平的原則。雖然她做不到熟視無睹,可是她還可以眼不見為凈,依舊窩在她的玉然院裏過她的日子就是。
可是既然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再不出面就說不過去了,畢竟那還是她的丫頭,再怎麼說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宛然起身,走到芳姨娘身邊,扶着她坐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走到江氏身邊,裙裾輕拂,緩緩跪了下去,腰板挺直,明眸認真的看着江氏,道:“娘親,都是宛然的不是,教導無方,這才惹出如今的境況,要罰也該是我來受,母親便責罰宛然吧。”
宛然說話間,江氏本來漸漸息怒的臉色又逐漸的不好看了起來,嘴唇漸漸抿着,冷冷的看着,目光自宛然的身上移了開來。
氣氛冷凝到了低點,陶素婉心裏暗暗得意,面上卻也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摸樣來,只是壓低了頭,忍住了心底泛開來的喜色。芳姨娘蹙了蹙眉,再次看向宛然,想着自己這招棋終是押對了,面色一松,便也坐着不動。
陶素婉這時起身,走到江氏面前,眸光含笑,笑意盈盈的看着江氏道:“母親莫惱,且聽媳婦說道。都道母親心地仁慈,便是這家中的奴僕做錯事也不曾大聲責罵。今而雖是妹妹有不對,然我這做姐姐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當一同受罰。知道母親仁慈,不會真的罰了我們,只是面子有些圓不過去,媳婦在此斗膽求母親,就饒恕了妹妹吧,她也是救奴心切,這才惹得心智不明,母親就當是她魔怔了,最多也就罰她抄抄佛經也便罷了。”陶素婉說完,一副殷殷期盼的摸樣望着江氏。
她見江氏面上神色略微有所鬆動,這才接着緩聲道:“母親一向以仁慈治家,對老夫人也是恪守孝道。這些,都是母親教我們的,既如此,我便也應當與妹妹一同受罰才是。”
江氏越發的覺得這陶宛然是個煞星,而這陶素婉是個賢妻,是個堪當大任的,越發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這樣想着,震怒的面容已經緩緩平和了下來,唇角也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只覺心裏這口氣已經去了大半,瞧着陶素婉的目光也就柔和了些。
“起吧,話雖如此,但是如果將你也一併責罰的話,外人知道也定會覺得是我這做母親的不公,連帶着的也會對我們侯府的聲譽受損,你都這樣說了,想來我若是堅持,也定會落的個不好的名聲,可若是不處罰,這宅子裏的人也會覺得失了威嚴。這樣吧,抄一百篇女戒,禁足一個月。”
宛然一聽,知道這已經是江氏做出的最輕的處罰,況且,抄佛經,禁足這些,對她來說反倒是最好的責罰。平素她也是不愛出來的,對她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刑罰來的。
當下也是面色恭敬的低頭受教,在曉綠攙扶下站了起來,退至一邊。
曉綠怨恨的看着秋靈,她就是故意的,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這秋靈和大小姐身邊的秋雁是親姐妹,這定是她二人串通好的來陷害小姐的,至於主使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這樣想着,曉綠看向秋靈的眼光就更加的冰冷。
秋靈覺得身上冷颼颼的,抬頭朝來源看去,卻見到曉綠陰測測的目光,頓時渾身一顫,連忙轉身當做沒看見,身子卻是止不住的顫抖。眼光不經意的朝芳姨娘看去,見她面前的湯碗已經見底,心中莫名的一抖,隨後,便低低的朝地面看去,細看之下還可以看到她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芳姨娘看着沒事了,想自己來也來過了,這是非之地,還是趁早離了的好。正想起身告退,卻突然覺得腹中一墜,竟是有顧悶疼襲來,心頭瞬間一跳,口中驚呼一聲,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別出事才好!
宛然本是站在芳姨娘的左側,這時間她神色有些不對,額角竟似滲了些汗出來,要說這天氣,已是深秋,也算不得熱了,況她今穿的也是不多,不至於會流汗。這就奇了,待她仔細一瞧,心下便大呼不妙,顧不得許多,猛然朝芳姨娘身邊走去,邊走便說:“姨娘,可是有什麼不對?”
眾人這時一齊朝芳姨娘看去,臉上神色不明,都睜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無一人上前去查看,相反的,反而是朝後退了幾大步,留下芳姨娘神色痛苦的望着她們。
誰知宛然的話尚未說完,不遠處的便傳來一聲驚聲尖聲,接着是物件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小丫鬟因走路不經心摔倒在地,她捧着的鎏金托盤,連帶着的上面的白瓷湯碗一併摔在地上,掉的滿地都是碎片與食物,小丫鬟顯然也被湯碗裏面的湯水燙到了,此刻正躺在地上尖叫不已。
眾人還回不過神來,接着便又是連聲尖叫傳來,扭頭時便見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芳姨娘不知何時竟躺在地上,蜷縮着雙手捂着肚子慘叫不已。而宛然竟是壓在了芳姨娘的身上,一雙手更是按在芳姨娘那凸起的肚子上。
只見那芳姨娘面色慘白,只一會功夫便已經滿身大汗,雙腿動作間已經濕掉了一大片,緊接着,鵝黃色的襦裙上已經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