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她多想
“爸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梁瑞雪小聲說道。
“那好,趕緊換身衣服,換好我們就出發吧”!喬會長慈祥的說道。
“嗯”!梁瑞雪轉過身回房。
後面。喬家二老站在庭字中。
“太太,這樣做妥當嗎”?喬會長擔憂得問喬太太。
“你呀,就是不了解女人心”!喬太太一指輕點喬會長的額頭,嬌嗔道:
“你沒見咱們女兒這幾天乖得有點兒過份嗎?讓她跑一趟胡家,親耳聽他們說說那小子的現狀,她心裏的結才能慢慢解開”!
“不愧是我太太,真是英明啊”!喬會長豎起大拇指!
“死老頭,我也去換衣服,哼”!
喬太太故意在喬會長身上撞了一下,爾後,如一隻驕傲的小孔雀般崴着模特步往房裏走去!
“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喬會長在後面望着太太的身影,欣慰的點頭,歷盡歲月洗禮的臉龐,每一道皺褶,都彷彿在對着老天感慨萬分!
……
片刻后。
梁瑞雪和喬太太如出一轍的穿了一身純白的連衣裙出來,母女二人戴着綴有蕾絲花邊的粉色遮陽帽。喬太太的身形與梁瑞雪一般嬌小,只是梁瑞雪個子略高於她半個頭,外人乍一看,就像一對姐妹花!
“哎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兩個女兒呢!”
喬會長看着面前的兩位美人,一位如晨霧中含露初綻的玫瑰,一位如日光下怒放的牡丹……
得此妻女,此生足矣!喬會長直樂得眉開眼笑!
“現在知道配不上我們母女了吧!”喬太太拉着女兒的手,故作趾高氣揚狀,仰着腦袋說道:
“我們母女往A市的東邊兒一站,那西邊兒一準翹起來……你這棵老樹也擋不住我們母女的光彩奪目啊!”
“行啦,這還不是因為女兒漂亮,你跟着沾了點兒光就這麼得瑟!”喬會長一手拉着太太,一手攬着梁瑞雪,高興的歡呼:
“我們一家三口採花去嘍!”
“有個女兒真好,這幾天我做夢都從夢裏笑醒了,小傑那臭小子何曾讓我這麼開心過!”
喬太太說著,心滿意足的攀着丈夫有力的肩膀,笑容如花兒般在陽光下綻放!
“老公,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在厚待我,給我送了這麼個女兒來,這幾天像做夢一樣我簡直高興壞了!”
喬會長用力的摟了摟太太,遲疑片刻,懇切的說道:
“這是緣份,註定她會做我們的女兒,你註定是她的媽媽!”
“嗯,這都是天註定的,所以一見到她,我就喜歡她超過喜歡小傑!”
喬太太甜蜜的偎在丈夫懷裏,寬大的遮陽帽下,白裏透紅的容顏昭顯着她這一身仁愛的修為!
都說女人三十歲之前的容貌是父母給的,三十歲之後就是自己多年修為的體現,相由心生這句話得此而來!
所以在白髮蒼蒼的時候,容顏就是這個人一生所作所為的寫照!
你善,老天爺便會報以你不隨歲月流逝而永遠年輕的氣質!
喬太太就是這樣一位老人,不論是形體,還是臉色,拋卻那一頭銀絲不說,都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好多歲!
這幾日,梁瑞雪在喬家,享受着喬家二老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心裏的溫暖,早己不是言語能夠表達!
也許人跟人這間真有緣份這回事吧!梁瑞雪心想。
“我們沒戴花籃”!喬太太突然想起一樣重要的事情。
“采一點拿手裏就好啦,或者在胡家拿一個花籃裝啦”!喬會長說道。
“爸、媽!”
梁瑞雪聲音柔得如同初夏的微風,掠過湖面,漣漪輕起,“我想采完花后,去墓地看一下阿浩哥!”
“乖女兒,去看可以的,但是你不可以太悲傷哦,一切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喬太太撇過頭,嚴謹的告誡道:“為了我孫子孫女,你要乖點哦!”
“女兒大了,這些她懂的啦!”
喬會長始終鶴眉含笑,對這個女兒他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美麗,簡直到了天下無雙的地步!
去胡家的路上。
汽車繞上盤山公路,梁瑞雪轉過頭,貪婪的看着外面的風景。
自那晚在婚禮上被程浩迷暈帶走以後,己經過去十幾天,這段時間再也沒有回來過。
山風依舊,花草鳥鳴依舊,只是人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本來以為此生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現在牽腸掛肚日夜在她心裏盤旋!
醫院一別,過去整整七天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那日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這幾日就是她的夢魘……
梁瑞雪輕嘆一口氣,離半山別墅越近,她的心越顫抖!
喬太太似看出梁瑞雪牽強的平靜,老人家伸出手緊緊抓住梁瑞雪的手。
“女兒,你不想去胡家,我們可以不去,直接去後山采點兒花就走”!喬太太說道。
梁瑞雪微笑的看了一眼喬太太,低頭不語。
“來都來了,哪有路過家門不進的道理”!喬會長聲如洪鐘的說道。
“哎喲,老頭子,你不懂啦”!喬太太責怪道,“女兒的有些事,你不清楚的”!
喬太太指的是梁瑞雪那天跟她提過的離婚一事,事後梁瑞雪沒有再提,老人家也就爛在了自己肚子裏!
“這樣哦”!喬會長也沒追問略一沉思,說道:
“那小子在美國手術動得很成功的,就是人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沒有生命危險的,雪兒不用過份自責”!
原來他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梁瑞雪難過的低下頭!
“我就不明白,那個殺手為什麼會衝著我們雪兒開槍,跟他無怨無仇的”!喬太太十分憤恨的說道:
“一個專業殺手為什麼要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呢”?
“這個誰說得清哦,還好那個殺手被他們除掉了,不然我們必須一天24小時派人保護雪兒”!
喬會長夫婦跟梁瑞雪並排坐在車後排座,汽車緩緩在盤山公路上行駛着。
“爸、媽,那天醫院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梁瑞雪開口問道。
這些天,她住在喬家,兩耳不聞,兩眼不看外面的事,讓自己的心好好冷靜了幾天。
“那個女孩子哦,她一醒過來,被帶到雄獅去了”!喬會長和顏悅色的說道:
“聽說程浩臨死前托你照顧那個女孩子,不過,爸爸怕她對你不利,不支持你照顧她……你看,我們能不能給她一筆錢,讓她走”!
“我想見見她”!梁瑞雪小聲的說:“阿浩哥說要照顧她,她一定不會害我的”!
“你這孩子,有時候,傷害我們的不是別人,往往是自己的善良”!喬會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爸媽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害”!
“女兒會有分寸的啦”!喬太太拉着梁瑞雪的手,湊過臉說道:
“雪兒,有什麼事一定要跟爸媽商量哦,你今年才20歲,許多事爸媽都比你有社會經驗”!
“知道了,媽”!
梁瑞雪淺笑着說道,心底有一種叫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原來,有爸疼有媽愛的感覺是這樣的!
“對啦,我們只有你跟小傑兩個孩子,哪一個都是心頭肉啦”!喬會長在一旁揮着手說道。
喬太太趕緊附合著點頭認同。
梁瑞雪的心底暖洋洋的,彷彿有陽光照了進來!
車子在胡家半山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管家福伯早己帶了兩名提着花籃的僕婦在門口等着。
“喬會長喬太太,我們太太一會兒就到”!福伯恭敬的迎了上來,說道:“太太請二位和大少奶奶中午留在家吃飯”!
喬會長和喬太太轉頭以眼神徵求梁瑞雪的意見。
“謝謝福伯,我們先去採花吧”!梁瑞雪對於留下吃飯一事,未置可否!
福伯捧着備忘本,一絲不苟的說道:
“請大少奶奶放心去采,從您在後山出事後,這整座山現在都裝了監控設備,如果有外人入侵,別墅的警報就會響起來”!
“老胡在這宅子下了這麼大功夫”!喬會長頗為吃驚,這麼大一座山,海拔高達千餘米,全副監控可不是一件好辦的事啊!
“早就該這樣了,讓我們雪兒白白受了一場那麼大的驚嚇”!喬太太戴着花邊大遮陽帽,四處張望着。
“這兩位是家裏的僕婦,伺候大少奶奶採花的”!福伯說道:“她們以前是柔道運動員,可以順便保護大少奶奶的安全”!
喬會長與喬太太對視一眼,看來,連出幾件事情后,胡家在安全問題上,的確是下了功夫的,連家裏的僕婦都找專業的功夫運動員來做!
“我們走吧”!
梁瑞雪對兩位人高馬大的僕婦微笑着點點頭,爾後,拉着喬太太的手,就向通往後山花田的山間小道走去。
“等下”!
另一輛車子,風一般疾速的開過來,急剎車停在別墅門口!
幾人回頭,梁瑞雪看到阿將從敞開的車窗在叫她。
“大少奶奶,請您等一下”!
阿將從車子裏走出來,修長的身姿穿着精神的牛仔褲和黑色短袖上衣!
“阿將”!
再見阿將,那日陵園的情景悄然在梁瑞雪腦中重現,她記得,在胡禛遠往下倒的一瞬間,阿將那張扭曲得近乎瘋狂近乎絕望的臉龐!
這時候,他出現在這裏,會有什麼事呢?梁瑞雪害怕得倒抽一口涼氣,難道他帶來了關於胡禛遠的什麼消息要告訴她嗎?
“大少奶奶,有人想見您”!阿將走到梁瑞雪身邊,微微點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
那天跟程浩先生住一間病房的女殺手,她想見見您”!
“殺手,見雪兒”!喬太太聽了,有一絲慌亂,急切的拉着喬會長的手,緊緊不鬆開。
“她在哪裏”?梁瑞雪緩緩開口問道。
“在車上”!阿將說道:“如果您願意見她,我就讓她下車,如果您不願意,我再把她帶走”!
“我見”!梁瑞雪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讓她下車”!
“老公,女兒會不會有危險”?喬太太緊張不己。
“安啦”!喬會長拍拍太太的手,“走吧,我們去採花,雪兒有她自己的事情要辦”!
說完,喬會長便領着喬太太和兩名僕婦順着小道往山裡走去。
阿將重又走到車旁,拉開車門。
一雙穿着黑色板鞋的腳探了出來……
梁瑞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慢慢鑽出車子的女人:
一頭烏黑的長發,白皙的鵝蛋臉,穿着緊身的牛仔褲和黑色的緊身T恤,身姿曼妙得像一隻黑色的蝴蝶!
乍一看,跟街頭打扮勁酷的少女沒任何區別!
可是,那雙美麗的眸子,太冷,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兩個人互相打量着,一個冷漠,一個憂傷……
年紀相仿,如花的年齡,如花的容顏……
不同的是,一個燦若桃李,一個冷如幽曇!
“我叫姚池”!對方先開口說道。
“我們進去再說”!梁瑞雪緩緩走到車邊,拉過姚池的手。
一隻細膩的小手就這樣緊緊抓着她因長期殺手生涯而顯得粗糙的手……這個動作,出乎姚池的意料!
擺脫心中一剎那的不自然感覺后,任由梁瑞雪拉着她,一同往別墅裏面走去!
阿將默默的跟在後面,高大精幹的身姿,映襯得身前小步前行的兩個女人格外嬌小!
梁瑞雪一路將姚池領到自己房中,阿將只能在門外等着。
再次踏入這間房,過去點點滴滴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從跨進門的第一步,梁瑞雪便紅了眼眶!
這個房間,有太多跟他共同擁有的記憶……
她作為女人的第一次,他的惡劣,他的霸道,她的無助掙扎,她的眼淚……
還有他溫暖的擁抱,滾燙的熱吻,邪魅的眼神……
他說的“我愛你”!
還有,在這裏,她的第一次心動!
這些,會變成她一生的記憶,永遠的回味!
“這是我的房間”!梁瑞雪開口說道。
“你叫雪兒”?姚池淡淡的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梁瑞雪在茶几旁的小沙發坐下,抬手示意姚池坐在她對面。
“阿浩日夜就是雪兒這兩個字”!姚池的眼神如同冰封的湖面一般,冷靜的沒一絲波瀾!
梁瑞雪艱難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再次泛紅。
“他在美國這幾年,支撐他活下來的力量就是你”!
姚池安靜的坐着,就如深夜的曇花開在人看不見的角落!
“專業的殺手訓練,殘酷、寂寞,讓人後悔投胎做人”!
“阿浩為了你,什麼都能忍受,他可以在沙漠中三天三夜,滴水不沾!他想見你,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見你”!
“阿浩沒辦法忍受見不到你的痛苦,他在墨西哥執行完任務后,偷偷跑回來,這種事在我們組織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於是,你們組織就派人殺了他,對嗎”?
淚水模糊了梁瑞雪的雙眼,雖然姚池的話簡潔不詳細,她仍然可以想像得到程浩這麼多年過着多麼絕望的生活!
“是的,組織上派了我們四個人來殺他”!
姚池端端正正的坐着,說到這句時,清冷的眸子方有一絲波瀾閃過,似痛苦,似折磨!
“他本來有時間可以跑掉,可是,為了幫你爭取離開的時間,他寧願犧牲他自己”!
“如果那天他沒把你送出去,現在你不知道會在哪裏”?
說完,姚池沉默的坐一旁,低下頭,長長的髮絲掩蓋垂下的眼眸!
“你本來是來殺他的,卻臨陣倒戈了對嗎”?梁瑞雪吸了一口氣,鎮定一下情緒,說道:“因為你愛他”!
“是”!
“可是你卻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倒在你面前”!梁瑞雪的淚順着腮邊流,端坐的身子顫抖個不停!
“不”!姚池痛苦的嗚咽一聲,“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活着”!
“呵呵”!梁瑞雪笑得凄涼,未語淚先流,哽咽不己,“可是他死了”!
一滴淚,從姚池的眼裏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如晶瑩的寶石般閃着亮光……
“為什麼他要選擇這樣的生活,為什麼他要選擇這樣的不歸路”!梁瑞雪痛苦的哽咽着。
“如果不是為了我,他會不會像正常人一樣,過着普通平凡的日子,一直過到老”!
痛苦的閉上眼睛,梁瑞雪瘦削的雙肩抖個不停,她壓抑着巨大的悲痛。
“他們說你懷孕了,不讓我來找你,你會難過”!
姚池睜着剪水一般清澈的雙眸,先前冰冷的眸子彷彿被水洗過一般清新透亮!
這副模樣,跟街頭任何一個靚麗兼春春無敵的女孩子並無區別!
“嗯”!梁瑞雪吸吸鼻子,穩定下情緒,點點頭,這個孩子來得真是及時,在她這麼傷心的日子,突然相伴着她,為了這個小東西,無時無刻,不得不提醒自己振作!
“阿浩哥臨終前讓我照顧你”梁瑞雪直視着姚池的眼睛,說道:“留下來吧,跟我一起生活”!
“謝謝”!姚池不自然的牽了牽了唇角,笑,對她這樣的殺手來說是個奢侈的事,這麼多年,她差點己經忘了笑的滋味!
“知道嗎,如果我留下來,我們組織是不會放過我和你的,說不定還會連累無辜”!
“我們可以隱姓埋名重新開始新生活”!梁瑞雪說道。
“殺手,這是一條不歸路”!姚池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培養一個殺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輩子要麼死,要麼效忠組織,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我悄悄送你去整形,換一張臉,他們不就找不到你了嗎”?
梁瑞雪睜着大眼睛,黯淡的眸光,經過數日眼淚的洗禮,比之前更加從容堅定!
“呵呵”!姚池咧唇而笑,露出兩排細細的米牙,笑得不自然導致她有些害羞。
“這是一個好方法哦,整容,變成一個新的我”!
“你笑起來好美”!梁瑞雪由衷的讚美道,“整容,然後過正常人的生活,這也是阿浩哥的心愿”!
“要說漂亮,萬人當中沒幾個能比得上你的”!姚池淺笑着說道:“阿浩這麼多年,想的念的全是你,所以就算我願意為他去死,他仍然愛的是你”!
“活着的人一定要幸福,我要幸福,你也要幸福”!梁瑞雪喃喃低語。
有山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帶來絲絲涼爽!
“殺手無情,組織之所以決定除掉阿浩,是因為他對你動了情,還有擅自違反組織規定,動了情的殺手,再不能無牽無掛的執行任務”!姚池小聲說道。
“所以那個組織也會除掉你,對嗎?因為你愛上阿浩”!梁瑞雪問道。
“我愛他,從見他第一眼開始”!姚池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說道:“我從一出生就被收入殺手組織中,沒有親人朋友,8年前第一次見到他,他鷹一般的眼神就折服了我”!
“你殺過很多人”!梁瑞雪也望着姚池的手,心裏不敢想像,這樣一雙纖細、白皙、略顯粗糙的手,曾經沾滿鮮血!
“是,我殺人無數,不管對方該不該死,從無失手”!姚池聲音沙啞的回答。
“把手洗乾淨,重新開始生活吧,就當現在剛來人間投胎”!梁瑞雪幽幽的說道:
“我知道,誰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你是、我是、阿浩哥也是”!
姚池望了梁瑞雪一眼,悠悠說道:
“我們組織共派出五個殺手回來追殺阿浩,他是組織中為數不多的特級殺手之一,知道嗎?我從一出生開始整整訓練了18年,按本事,只是個二級殺手,他可以做到特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他不想看到你再被人欺負”!
“他好傻”!提到程浩,梁瑞雪就覺鼻子酸酸的,讓她有想要落淚的衝動,“現在沒有人會欺負我了”!
“那天在墓地那個人原本是要殺你的,因為阿浩因你而死,組織上白白損失了一個人,所以那個人想要殺了你回去交差”!
“我知道,那一槍是衝著我開的”!想起那天在墓地的情景,梁瑞雪的胸口窒息得疼痛起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胸前的衣襟!
“那個人己經被外面那個人殺掉了,他們還偽造了一些東西,讓組織上相信,我們全軍覆沒”!
姚池接著說道:“除了特級殺手外,其他人死掉幾個,組織不會追究的!不過,平時,你仍然要注意安全”!
梁瑞雪知道姚池說的外面那個人指的是阿將。
“我會聽你的話去整容,然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姚池摸着桌面上樑瑞雪的手,目光堅定的說道:
“別為我擔心,天涯海角,我會好好的生活在某個角落,這一生吃素做善事,不會再走回頭路了”!
“嗯”!梁瑞雪閃着淚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哭過太多次,掉了太多眼淚,卻還是總是想哭!
“做媽媽的人不可以隨便哭的哦”!姚池拍了拍梁瑞雪的手,斜着清麗的眸子說道:“如果有緣再見,要讓寶寶叫我姨,你們兩個是我的親人”!
見沒法留住她,梁瑞雪也不強求,柔聲說道:“我比你大二歲,記得有機會回來看我這個姐姐,你是阿浩哥的牽挂,也是我的牽挂”!
閃亮的液體從姚池眼中滑落……
“嗯”!除了重重的點點頭,姚池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她18年的生命中,掉眼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梁瑞雪起身,走到梳妝枱前,拉開柜子,拿出胡承立送她的那串海洋之心。
而後返回來,遞到姚池面前,緩緩說道:“把這個帶身上,過得好就作個紀念,過得不好就去當掉它換錢用”!
姚池慌忙伸手推回,淺笑着說道:“我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不殺人我也能養活自己”!
“可是你還這麼小”!梁瑞雪心疼的看着面前身材如她一般高,笑得羞澀的瘦瘦女孩子!
“我是比你小2歲,可是我混江湖18年了哎,心理年齡比你成熟很多倍”!
姚池笑得如同一朵驕陽下羞答答的玫瑰花,兩排潔白的小貝齒閃着晶瑩的光澤!
“這樣子的你多好”!梁瑞雪看着姚池的笑容,欣慰不己,“為了阿浩哥,這一生,你一定要幸福”!
姚池抿着唇,重重的點點頭,烏黑亮麗的髮絲飄逸的隨着動作,抖動着熠熠光芒!
“我該走啦!”姚池起身,長睫閃爍,水靈靈的大眼睛含着笑意,“姐姐多保重!”
“嗯,你也一樣,要保重,記得這裏有你的家,你隨時可以回來的!”
梁瑞雪拉過姚池的手,戀戀不捨的說道:“安頓下來后,一定要回來看我們!”
說完,眸光在自己肚子上停留片刻……
“知道的呢!”
姚池淺笑着鶯聲燕語,跟任何一個貌美如花風華正茂的女孩子並無區別,她的目光也在梁瑞雪肚子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是深深的笑意和關懷!
“可以走了嗎?”門口的阿將探頭進來問。
他很警覺的一直站在門外守着,雖然他知道,大病初癒的姚池不大可能會傷害梁瑞雪,可他還是沒讓梁瑞雪關上房門!
姚池緩緩走到房門口,轉身對梁瑞雪說道:“我們都要幸福!”
梁瑞雪微笑着點點頭,一手輕撫自己的小腹,雖然這兒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
“少奶奶,那我們告辭!”阿將微微點了點頭,便帶頭轉身離去。
姚池俏皮的帶着微笑沖梁瑞雪揮揮手,便一步一步跟着阿將……
這樣一高一矮兩抹身影,看起來格外有默契,梁瑞雪倚在門口,傻傻的想,如果姚池洗新革面之後,是不是也可以找一個像阿將這樣的伴侶,一起過過普通人的平凡小日子!
正在梁瑞雪發怔的時候,胡太太提着一個精緻的竹籃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媽!”梁瑞雪柔柔的叫着。
“雪兒,這幾天沒回來,在喬家還習慣嗎?”
胡太太似乎憔悴了幾許,梁瑞雪看到她額際出現了幾縷白髮!
“媽,您還好嗎?”梁瑞雪甜甜的問。
“我呀,這把年紀了,只要你們幾個小的好好的,我就好!”胡太太帶着微笑,越發顯得慈眉善目!
梁瑞雪低下頭,跟胡太太面對面站在房門口,心裏的愧疚一點點加深!
從初見到現在,這個婆婆自始自終如媽媽一般呵護着她,結婚後,更是把像征胡家傳家寶的一套祖傳手飾傳給了她……
如今,她去意己絕,該如何向老人解釋才不傷她的心呢?梁瑞雪感覺好為難!
“雪兒,媽在茶館拿了幾樣小點心帶過來,承立說你愛吃這些!”胡太太將竹籃遞給梁瑞雪,爾後,慈祥的說道:
“咱家茶館的點心是整個A市最出名的,大師傅都是花重金從全國各地挖來的,你要是想吃什麼,自個兒也能去叫他們給你做,我都吩咐過的!”
“謝謝媽!”
梁瑞雪低着頭,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可是,這樣的豪門婆婆,就是親生媽媽也未必比得上她的用心!
“傻孩子,你現在肚子裏還有個小的,真是的,懷孕了也不跟媽說,還是聽別人說媽才知道!”
胡太太佯裝吃醋的樣子,不悅的嗔怪道:“以後有什麼事呀,早點兒跟媽說說,在媽心裏,你跟承立都是我的孩子!”
“嗯!”梁瑞雪點點頭,心裏酸澀不己!
“你這孩子,善良、心軟,跟我年輕時一樣,總是吃別人的虧!”
胡太太看着乖乖抱着竹籃的梁瑞雪,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承立不在家,你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吧,喬家二老也是真心疼你,記得有啥事的話可以找媽說說……媽平時也沒個人說說話,這日子過得冷清着呢!”
看着胡太太額前那幾根白髮在黑髮叢中,閃過銀光,梁瑞雪的心頭真不是滋味!
如此通情達理的老人,這一生雖生於豪門,錦衣玉食,卻飽受凄涼寂寞之苦!
很不忍心傷害這樣視她如己出的老人,可是有的事,是命中注定的,無法改變,除了愧疚,似乎別無他法!
除了愧疚,還是愧疚,梁瑞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近日來明顯衰老了好幾歲的胡太太,好心疼!
如果可以分擔,她多想,老人家的臉上永遠掛着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