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似乎跟她很熟
“阿遠,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嚇得戰戰兢兢的戴春嬌,瑟瑟發抖!
“阿將,這個女人每裝一次蒜,你就用刀在她臉上劃一道口子,要深一點!”胡禛遠痞痞的眸子死死盯着戴春嬌。
阿將適時的從長長的牛皮靴中,使勁一抽,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上。
戴春嬌的眼珠子在眼裏亂轉,她在審時度勢,以往風騷妖嬈的眸子,此刻溢滿恐慌!
屋內靜悄悄的,透過寬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麵灰蒙蒙的天空!
幾個大男人,一言不發,都盯着戴春嬌那瑟瑟發抖的身子!
“阿遠,饒了我吧!”戴春嬌在片刻的考慮過後,突然雙膝脆地,痛哭流涕的開始求饒:
“阿遠,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了你那麼久,你就放我一次吧!”
呸!項池聽了,輕蔑的看了一眼胡禛遠,心裏直罵這個臭男人,都是風流惹的禍!
“我只想知道,你把那個女人弄到哪裏去了!”
胡禛遠可不想念什麼恩不恩的,他不知從哪兒也拿了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着。
“我不知道她哪裏去了!”戴春嬌哭得更厲害,未來得及卸妝的臉很快變得如同調色盤一般,邊抽抽答答邊說道:
“我們碰到一個男人,他手裏有你和她在一起擁抱親吻的照片,我吃醋,然後他說綁她,我們覺得好玩,就幫他綁了那女人,出了胡家,到山下,那男人就把她扛走了!”
胡禛遠聽了,怒目圓瞪,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佈滿血絲的雙眼,如同一隻即將對獵物發起進攻的野獸。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狠狠握着手中的匕首,惡狠狠的一刀刺進了戴春嬌的胸膛,不過位置偏了一點點,沒有正對心臟!
血,瞬間流了下來,戴春嬌從小嬌生慣養,從小就連破塊皮也會嚇得哇哇叫,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血,而且還是從自己的胸口流出來的血!
腦袋一歪,她嚇得暈了過去,身子直直的撲倒在地上。
“阿將,把她關小黑屋去,不用包紮傷口,如果找到雪兒時,她碰巧還活着,就救她一下,等不及死了就扔黑洞山懸崖下去喂野狗!”
人命關天,從胡禛遠口中說出來,就像家庭主婦去菜場買菜般尋常無比!
迅速有兩個人出來,拿了擔架抬了戴春嬌就走!
然後,機械人清潔機開始工作,不消片刻,地上一片潔凈,甚至還在空氣里噴了香噴噴的清潔劑!
項池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個男人可以這麼陰狠!
“老大,發動所有人搜山吧”!阿將提議道。
“狗逼急了會跳牆”!胡禛遠低着頭,眸光陰冷的看着落地窗外沒有星星的夜空!
“抽少部分人上山轉轉,小心別打草驚蛇,我們回胡家等消息,他既然是綁架,應該有目的”!說完,胡禛遠起身欲離開。
“如果他是為了色怎麼辦,鬼都曉得,那女人長着一張天使般的面孔”!
項池的擔憂比之前更重了!如果只是女人綁女人,最起碼不會有其它危險,可如今,是個男人綁了她!
“那個女人要是有事,我誅他全家,要他後悔來這世上做人”!
胡禛遠的眸光如刀,一字一頓,沙啞的聲音如同捶子敲打在人心頭!
“那我們趕緊走吧!我也留下點東西吧”!項池說著,將抽了一半的香煙推到阿將面前,道:“兄弟,辛苦你了”!
阿將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削瘦精幹的臉龐跟胡禛遠一樣呈古銅色,精邃的五官掩不住他的硬朗和帥氣!
“你這兒的人真的還不錯哦”!項池邊走邊用胳膊搗搗胡禛遠,“哪天介紹幾個我認識下”!
“你是來這交朋友的嗎”?胡禛遠不悅的甩開他,大步往專用電梯走去。
“你這兒真有機關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兩人進了電梯,項池東瞅西瞅,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想試試”!胡禛遠冰山般的臉龐,連不屑的表情都懶得給項池。
“不要,算了吧!我媽把我拉扯這麼大不容易,不小心玩掛了不划算”!
項池連忙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擺擺雙手!
胡禛遠背對着項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是福不是禍”!項池也很難過,拍拍胡禛遠的肩膀安慰道:“那個女人就是個福星,她不會有事的”!
“我長這麼大,從沒為哪個女人後悔過,她是第一個,讓我後悔到心都疼的女人”!
胡禛遠揪着胸口的衣服,痛苦的仰着頭。
項池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時候,什麼語言都安慰不了眼前這個極端痛苦中的男人!只希望那個女人快點平安歸來才好!
“這個女人的確很厲害,她為了別人把自己給賣了”!
項池似笑若哭,想起認識梁瑞雪后發生的種種事,想起在街頭見到她時,她拔腳狂奔直至累倒,想起她喝粥時那沒骨氣的小樣子……心口如堵了一塊巨石般難受!
“如果我早知道,她是這樣嫁給大哥的,我******就是找只母豬,也不會招惹她的”!
胡禛遠頭抵着電梯牆,痛苦萬分的說道:“以前,我以為她忍受我,是因為怕失去豪門生活,我他媽真不是人”!
“別自責了,她會平安回來的”!項池拍拍胡禛遠的肩,說道:“我跟你一樣對不起她”!
“你怎麼會對不起她”?胡禛遠瞬間如一隻獅子般,佈滿血絲的雙眼,炯炯的轉過身盯着項池。
“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項池見胡禛遠這麼激動,連忙舉雙手投降,“那次,我見她包里那個小熊好可愛,所以偷偷拿回家玩了好久……現在想起來真的好愧疚”!
胡禛遠和項池回到胡家的半山別墅。
別墅內仍是燈火通明,胡太太與福伯及娜娜三人坐在客廳中,除此外,客廳還坐着另一位婦人。
“阿遠,有消息了嗎”?
胡太太一見胡禛遠和項池進門,急忙起身迎上前。
“有人綁架了她”!胡禛遠不打算隱瞞,實話實說。
“什麼人綁架了她,我們雪兒從來不得罪人的”!
另一婦人也站起身,與胡太太緊緊挨在一起,身子瑟瑟發著抖。
聽這口氣,這位婦人一定跟那女人很熟,胡禛遠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雖頭髮花白,穿衣打扮了很平常,整個人卻乾淨利落!
“阿遠、小池,這是雪兒孤兒院的陳媽媽”!胡太太介結道。
“伯母好”!項池乖乖的打着招呼。
胡禛遠就沒那麼聽話,他僅是點點頭,心裏卻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婦人憋了一肚子的火,那個女人為了孤兒院賣掉自己,他認為陳媽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親家,來,坐下休息一下”!胡太太以主人的身份拉着陳媽媽坐了下來,“我們一定能找到雪兒的”!
陳媽媽的眼淚卻在這時掉了下來,她將頭靠在胡太太的肩膀,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要是早知道,她是為了孤兒院才嫁進胡家的,我死都不會同意的,這孩子,命咋就這麼苦,好日子還沒過上,就有人綁架她”!
一屋子的人無不動容,胡禛遠低下頭,誰都沒有他的愧疚多,從梁瑞雪嫁進胡家的第一天,他就沒停止過欺負她!
想起第一次酒醉后的她在他身下承歡時無助的直掉眼淚的樣子,現在,她在哪兒呢,會不會也在哭着等他去救她?
胡禛遠的心疼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的讓他感覺呼吸困難!
“哥”!娜娜小聲叫了一聲,乖巧的她,本應該是洞房花燭夜,卻換了正裝陪着眾人坐在這兒。
項池走到妹妹身邊,摸了摸娜娜的頭,說道:“你在這兒又幫不上什麼忙,回房睡覺去吧”!
“可是,我很擔心雪兒姐”!娜娜圓圓的眸子泛着水靈靈的光芒。
“傻丫頭,去睡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我留在這兒”!
項池看着剛成年就成人婦的妹妹,心疼不己,這個時候,她在關心着另一個女人,但願他日,得知真相后,她能仍舊天真無邪,能夠少一些恩怨!
“是啊,娜娜去睡吧,多一個人在這守着,也幫不上什麼忙”!胡太太也勸說道。
“大媽和陳媽媽,還有娜娜,福伯,你們都去睡,我和項池在這守着就好了”!胡禛遠吩咐道。
“這個時候,我睡不着,讓我守着吧,心裏能好受點兒”!
陳媽媽兩鬢的白髮格外顯眼,老人家精明強幹了一輩子,這時候,脆弱得好像隨時會倒下!
“我也不去,我陪着親家吧”!胡太太與陳媽媽相互偎依在一起,兩位疲憊的神色令人心疼不己。
“我年紀大了,睡不着,我留在這兒吧”!福伯也謙虛的說道。
胡禛遠知道,眾人都找理由不離開,誰的擔心都不比他少!
眾人耗到天亮,娜娜早己靠在自己哥哥身上睡着,其他人都紅着眼睛熬着,眼睜睜看着天邊的啟明星亮了起來,然後黑暗過後,太陽爬出了地平線!
整整一宿,仍是沒有任何動靜!
期間,胡禛遠接到阿將的電話,雄獅抽調了小批人馬帶着警犬,對整座白鶴山搜索了一遍,毫無發現!
“親家,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陳媽媽打破了沉默!
“絕對不能報警,雪兒現在身份今非昔比,整個A市無人不知,喬會長把半個身家分給了她,如果報警,怕引起更多人虎視眈眈!”胡太太回答道。
兩位老人相互依偎着也是一整宿沒合眼,本來大方得體的髮型此刻都有些凌亂,鬢角的白髮更是多了幾縷!
“大媽,您帶着陳媽媽去睡一會兒吧,我保證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們!”
胡禛遠在胡太太面前蹲下身子,輕聲說道:“雪兒回來,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她會心疼的”!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眼眶立即又紅了。
“走吧,親家!”胡太太攙扶着陳媽媽,兩人緩緩的離開客廳,回房間休息!
“福伯,您也去休息下吧!”
一旁的福伯同樣忠實的坐了一夜,胡禛遠關切的說道:“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您今天就放假休息吧!”
福伯感激得說不出話來,他在胡家一輩了,無兒無女,這是二少爺第一次關心他!
老人家眼眶泛紅,步履蹣跚的離開大廳,前去關照廚娘給幾位主子準備早餐!
“這人為什麼這麼久沒打電話?”
項池有些坐不住了,輕輕將枕着他大腿睡得香噴噴的妹妹輕輕放在沙發上,站起身在廳走來走去。
胡禛遠不答腔,這一夜,他把能想的可能情況,統統都想了一遍,可是,除了綁架勒索錢財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敢動這個女人!
但是,假設是為錢財,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沉得住氣,到現在連通電話都不打過來!
“莫非,我們猜錯了,這個人不是為了錢財!”項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敢繼續往下想像。
胡禛遠無力的閉上眼睛,這個,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故意不去把事情想得那麼壞!
不然,光想着有男人會玷污那個女人,會親吻他吻過的地方,有可能還會打她罵她,她會哭得死去活來……他不敢想,他怕自己會瘋掉!
這一夜,在沉默中,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經歷了烈焰焚身般的煎熬!
如果這個女人有事,這一生,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人生無你,何以為人生?”胡禛遠閉上眼,蹙緊的眉頭,極大的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到底是什麼人做得這麼天衣無縫”?項池打了個呵欠,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稍事休息一下。
胡禛遠無精打採的在客廳踱着步子,唯有那雙眼睛,仍然機警如初,陰冷如初!
“二少爺,喬太太來了!”
有傭人前來彙報,胡禛遠看向門口:
穿着白色洋裙的喬太太神清氣爽的捧着一大捧百合花出現在清晨溫和的陽光下!
果然,沒多久,喬會長也趕到了胡家。
老人家一進屋,就見太太縮在胡禛遠懷裏哭得跟淚人一般,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喬會長鎮定的問。
喬太太如遇見救星般,從胡禛遠懷中出來,又一頭撲進喬會長懷裏,嬌小的身子哭得直顫抖。
“老爺,昨晚我們女兒跟我說去洗臉,然後在假山後面被人迷暈綁走了,他們連鞋都沒讓她穿!”
邊哭邊說,喬太太傷心欲絕。
“乖,不哭,你一哭,我就想不出辦法!”
喬會長輕輕撫摸着太太的白髮,眉頭皺起如利劍,怒從心頭起,是誰吃了豹子膽,膽敢綁他的女兒!!!
果然這一招很靈,喬太太馬上抹了抹眼淚,淚眼婆娑的倚在丈夫懷裏。
“兩位賢侄,有查到頭緒嗎?”喬會長一臉凝重鎮定的問。
胡禛遠搖搖頭,雄獅的兄弟們,停下了手頭所有的活,全力以赴的尋找那個女人,至今未果!
項池也搖搖頭,除了祈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第一次,他體會到做人的無能為力!
娜娜撲閃着大眼睛,她自然也是擔心萬分,可是她什麼忙都幫不了,只好皺着眉頭不說話,以免給大家添亂!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
胡家一家丁,大喊着從門口跑進來。
“二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客廳的幾人立即緊張的站起身,就連喬太太也從丈夫懷裏站直了身子,大家都緊張得盯着來人。
“二少爺,後山發現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估計是從山上摔下來的!”那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渾身是血!”喬太太重複完這幾個字,兩眼一閉,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喬會長急忙接過太太的下墜中的身體,一手趕忙掐人中,喬太太又從眩暈中緩緩醒來。
“是死是活!”胡禛遠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他發現,自己抬起的手在顫抖!
項池閉上眸子,不敢想像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她……切膚般的疼痛,從心頭蔓延至全身!
“不知道是死是活,廚房的兩位廚娘一早去後山采露水,準備釀梅子酒用的,結果在山溝里發現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她們嚇得跑了回來,沒檢查那人的死活!”
家丁說完,緊張的看着主子,他還不知道大少奶奶失蹤的事,不然借他幾顆膽,也不敢把這麼血腥的事說得這麼大聲!
“多叫幾個人,帶好藥物和擔架,我們去看看!”
胡禛遠全身的血液彷彿在倒流,明明己經是初夏,他卻冷得直發抖。
“二少爺,您沒事吧!”家丁覺得不對勁,一向威武八面的二少爺,今天怎麼病怏怏的!
“走吧!”胡禛遠雙手握成拳,臉部的表情扭曲着,鼓起勇氣,走在最前頭。
眾人趕緊都蹦起來,跟着前行。
剛走到院中子,胡禛遠又停下腳步,對一名女傭說道:
“如果太太和陳媽媽醒了,就說我們有事出去了,不準把我們去後山的事說出來!”
“是,二少爺!”女傭點頭。
“老爺!”喬太太的身子重量全托在喬會長身上。
“你也在家等消息吧!”喬會長按着太太的肩膀,堅定的說道:“我們的女兒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在這兒等我回來!”
“嗯!”喬太太本身也不想跟去,她怕最壞的事情發生在她眼前,那樣,會比要她死更難過!
喬太太眼睜睜的看着眾人在她眼前,浩浩蕩蕩往後山出發。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雙手合手,默默的祈禱着!
……
一段山路,走得比萬年還艱難!
胡禛遠、喬會長、以及項家兄妹,帶着幾名家丁,家丁們拿着急救箱,擔架等,一行數人,走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
清晨的山風微涼,不知名的蟲兒鳥兒不懂人的心,仍然愉快的叫着。
胡禛遠盡量平衡着步子,每走一步,就意味着離目的地更近一步,想要逃避,卻不得不面對的那種痛,每一步都彷彿在他的心頭扎了一根刺。
娜娜將他的狀況看在眼中,幾次想扶他一把,卻又膽怯的將伸出一半的手縮了回來。
項池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當然明白此刻的胡禛遠如走針氈的心情,同時又心疼自己一貫聰明能幹的妹妹此刻一副縮手縮腳的模樣!
“娜娜,這兒陡,哥拉着你”!
項池拉過妹妹的手,看着妹妹矮他一頭,嬌嬌小小的走在他身邊,心裏五味雜陳,成長都有代價,只希望這個妹妹經歷過一回后,能學着長大!
“二少爺,就在前面了”!帶頭的家丁大聲叫嚷着。
胡禛遠聽了,卻一腳踩空,險些從山上滑了下去。
“年輕人,小心點,大風大浪總要經歷點的”!喬會長語重心長的拍拍胡禛遠的肩膀。
胡禛遠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平時運動健將的他,這一截山路,卻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娜娜緊緊抓住哥哥的手,掌心全是汗……她好怕,害怕失去那個總是對她笑得溫柔的雪兒姐!
“二少爺,人在那兒”!前面的家丁突然停了下來。
離前面不到20米的胡禛遠只覺天眩地轉,強健的身子晃了幾下,幸得喬會長一把抓住他,高大的身軀才不至於掉下山去!
“賢侄,我女兒一定不會有事”!喬會長目光炯炯的望着胡禛遠蒼白的臉,無比堅定的說道。
對,她一定不會有事!胡禛遠傾刻間有了信心,與喬會長相攜着大步往前走。
幾名家丁己經使用繩索滑下山崖,開始查看傷者。
胡禛遠與眾人一起俯身往山下看去,就見距上面大概50米的一條砂石滿地的山溝里,扒着一個頭髮凌亂渾身是血的女人!
那身型,那髮絲,還有腳上居然也沒有鞋,那渾身的血……
難道真的是她?
胡禛遠不忍心再看下去,背過身,有濕意朦朧了雙眼!
“二少爺,人還活着”!底下的人大叫。
一聽這話,上面的幾人欣喜之情洋溢於表。
“還活着,哥,雪兒姐還活着”!娜娜激動得眼淚直流,邊哭邊笑!
“嗯,她不會死的”!項池也覺心頭的石頭落下了半塊,只有有命在,其他的不想了!
胡禛遠銳利的雙目緊張的盯着下面的家丁,有人把她抬上擔架了,很快,他就能見到她了!
“有命在就好”!
喬會長掏出手帕拭了拭腦門上的汗,雖然很心疼,可是畢竟還活着,這個時候,生死面前,沒有什麼消息比“活着”這兩字更重要了!
家丁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小心翼翼的把擔架上的女人弄了上來。
長長的頭髮混合著血,還有泥巴,粘乎乎的遮住了整張臉,身上本來白色的洋裝,也被血浸得變成了褐色!裸露的小腿,更是皮開肉綻,光着的兩隻腳丫子沾滿黑乎乎的臟污……
這副情景,真是慘不忍睹!
娜娜淚水長流!她的雪兒姐怎麼可以變成這樣子?
可是,她有一口氣在,大家都看得到,她的胸口在微弱得起伏着!這己經讓眾人欣慰不己!
“花院長,立即派救護車到胡家的半山別墅,有人摔下山受傷了”!項池在電話里大聲說道:“傷者渾身是血,要快,一定要快!”
“快,快抬下山!”胡禛遠也急匆匆的催促着家丁。
“慢着!”喬會長伸手阻攔。
眾人不解的望着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只見喬會長細心的將擔架上的女人那了滿臉的髮絲,小心翼翼的用手撥開一點,然後仔細端詳着。
“這不是她!”
喬會長手捂着心臟,深吸一口氣,望望四周鬱鬱蔥蔥的遠山近景,心裏涼了大半截!
怎麼會不是她,胡禛遠和項池也急忙湊上前,仔細看!
“果然不是她,完全不是她”!項池喃喃自語。
為什麼不是她?
胡禛遠的腳步晃了幾下,不安的轉動着腦袋,試圖想明白原因……
可是綠山無言,白雲無語,他想不出為什麼!
本來以為退而求其次,只求她活着就好,可是如今,這一點希望都讓他墜入谷底般的絕望!
一夥家丁們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幾位主子神情有的絕望有的哀傷,梁瑞雪失蹤的事還沒有擴散得眾人皆知!
“先送下山去搶救,說不定這個女人知道點什麼,先救醒她再說!”
項池指揮着家丁繼續抬起擔架,這個時候,每一條微弱的線索都不能放過,這個女人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少女,怎麼會無緣無故墜落在這裏,一定有蹊蹺!
家丁們抬着擔架飛奔着下山,很會審時度勢的他們,從幾位主子的神情,就可以推測出,肯定出大事了!
無力的走在下山的路上,胡禛遠如靈魂出竅般,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喬會長高大魁梧的身子,步履蹣跚的走在最前面,老人家強撐着悲傷,絞盡腦汁的思索着可能發生的一切。
“賢侄,找我女兒我也想出一把力,你知道的,我們喬家世代有人在政府的安全部門做事……!”
喬會長頓下腳步,轉頭對胡禛遠說道。
“隨您的便!”
這個時候的胡禛遠再也顧不得什麼了,焦慮、失望,快把他焦灼得心神俱焚!
“連雄獅都找不到的人,政府的安全部門只怕……!”
項池一句話說了一半,後面的便低下頭不說了。
“有請雄獅在找哦!”喬會長點點頭,焦慮的神色並沒有減輕多少,“怎麼會連雄獅都找不到”?
“就是神仙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胡禛遠無力的說道,一夜未眠,再加上滴水未進,讓他的嘴唇都乾燥的翹起了皮!
彼時。
在一處廢棄的建築工地上,一排三合板加鋁皮搭成的不起眼的工棚中,梁瑞雪悠悠醒來!
思緒仍停留在昨晚的婚禮上……
“這是哪裏?”
打量着四周,工棚的接縫處有陽光滲進來,數不清的灰塵伴着陽光在角落跳舞……梁瑞雪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可是,全身的疼痛分明告訴她,這不可能是在夢中,掙扎着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用尼龍繩綁了!
她終於回想起來,昨晚她去假山後面的噴泉,想鞠一捧水洗下臉,結果有人叫她,再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依這個情景看,她似乎被人綁架了!
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梁瑞雪躺在一張放在地上的席子上,努力抬頭向外張望着,喉嚨干啞得生疼,想呼救,卻發現,根本沒力氣發出任何聲音!
一股霉味進入鼻腔,這個工棚許久沒住人了,空氣中充斥着難聞的潮濕霉味!
梁瑞雪噁心的直想吐!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梁瑞雪費儘力氣抬頭看向門口,一抹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背上還背了好多東西,梁瑞雪看到他手裏提着一床疊得方方正正的藍色被子。
“醒啦!”男人用嘶啞的聲音跟梁瑞雪說話。
梁瑞雪不回答,倦縮着身體躺在地上,兩隻大眼睛警惕的打量着進來的男人:個子不高,眉清目秀,眉骨中間有塊疤……看起來似乎不像個窮凶極惡的人!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將手裏和後背上的東西都卸下,俯身跪在竹席的一角,兩隻有着長睫毛的大眼盯着梁瑞雪的臉。
“你為什麼綁架我?”
梁瑞雪冷冷的問道。
“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男子淡淡的開口,“還是你從來就沒把我放在心上過!”
梁瑞雪努力在心裏搜索着,可就是想不起來,這個個子不高,面容清秀的男人是誰!
“你是在書房外偷、拍我們的人!”
腦子裏靈光乍現,梁瑞雪想起來和胡禛遠在書房時,那個借用梯子扒在窗戶上外邊的人!
“是我,沒有錯,還有呢?我認識你整整20年,你居然連我是誰都想不起來嗎?”
男人清秀的面容有一絲痛苦。
“你到底是誰,抓我來這裏有什麼目的?”梁瑞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男人。
“我是誰,哈哈哈哈……!”小個子男人突然仰天長笑,“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這個人到底是誰,梁瑞雪確定自己不認識他,可是,看他這神情,似乎跟她很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