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等不了你了
她明明已經按照蘇姨娘的吩咐,讓兩個可靠的嬤嬤帶着殺手去了山間,這沈璃茉應該已經死了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要是被老爺看到了,那還得了?
思及此,嬤嬤腳底抹油,皺着眉頭飛快地衝到了蘇姨娘的院子裏面,將外面的情況簡單的彙報了一下。
原本‘柔弱可欺’的蘇姨娘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怨毒,“蹭”地直接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這個賤人怎麼會……”
“千真萬確,姨娘,人已經在外面候着了,眼下該如何是好?”
蘇姨娘明眸亂轉,一把按住嬤嬤的肩膀:“別慌,回來又怎樣,一個死人而已,不足為懼,走,跟我去主院走一趟!”
主院是宋姨娘的院子,丞相的嫡妻已經過世了,如今相府只有兩位姨娘,只不過宋姨娘出身高貴,雖然還沒有抬平妻,但已經住在主院,相當於是相府的主母,這一點,也是蘇姨娘平日最記恨的一點。
“姐姐,大事不好了!沈璃茉回來了!”
蘇姨娘慌慌張張的衝到了宋姨娘的院子裏面,一副擔憂的樣子,拉着宋姨娘的手,搞得像天都要崩了似的。
宋姨娘身份再高,總歸只是個妾室,對於沈璃茉的存在,本就頗為忌憚,被蘇姨娘這麼一挑撥,立刻火急火燎的衝出了院子,叫上了相府的家丁,指着門口的沈璃茉說道:“來人!給我將這個冒充相府小姐的瘋女人拿下!”
“放肆!”
沈璃茉站在門前,看着一群人出來將她團團圍住,整個人立在那裏,不進也不退,聲音立馬拔高了幾個度,氣場迸射:“你們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相府嫡女動手?你們有問過我爹同意嗎?”
她這麼一喊,附近的百姓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看到百姓們指指點點的樣子,宋姨娘更加着急,生怕事情敗露,焦急的吼道:“還不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抓起來!”
“是。”
家丁們聞言,齊刷刷的沖向了沈璃茉。
耳畔傳來家丁們的腳步聲,在這些腳步聲中,沈璃茉分辨出了兩道不一樣的腳步。
相府的家丁雖然都有些功夫,但若真的說起來,只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可夾雜在裏面的兩道腳步,卻很明顯是江湖高手。
看樣子,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一箭雙鵰了!
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沈璃茉正打算出手,耳畔卻傳來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住手。
順着這道聲音,沈璃茉看到了說話的人。
一襲月牙白的長衫,袖口綉着繁複的金絲龍紋,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清雅貴氣。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打扮、氣質,可是在看到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沈璃茉還是失態了。
是他!
那個答應她一定會回來找她,卻遲遲沒有出現的男人。
手指下意識的摸到了袖口的玉佩,沈璃茉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終於……”
“放肆!”
沈璃茉話音未落,一個帶刀侍衛從那人身後站了出來,攔在沈璃茉身前,面無表情的指着她說道:“不可對太子殿下無禮!”
太子殿下!
沈璃茉有一瞬間的錯愕。
那個她在山間救下的男子,那個和她朝夕相對一個月、互許終身的男子,竟然是當朝太子?
“剛才你說,你是相府的大小姐沈璃茉?”觸上沈璃茉的神情,上官子闌眼神微閃,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語氣中不由多出幾分客套。
“是……”
玉的冰涼從指間直接滲透過掌心直戳心底,沈璃茉用力握緊袖下的玉佩,一雙明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所以,這就是他一去不回的理由?
“你憑什麼證明你的身份?”
“……我……”
沈璃茉皺眉,急切的上前一步,想問一句,他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下一秒,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
不對!
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因為他的雙眼是琉璃色的,和常人不一樣,可眼前的男人,雙眼卻是和普通人一樣的黑色。
可若不是同一個人,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就在沈璃茉出神的時候,宋姨娘有些僵硬的笑聲響了起來:“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一個瘋子,我正要將她抓起來詢問呢!”
“瘋子?”
上官子闌的眸中閃過一絲寒芒,面上卻依舊是溫潤如玉的樣子,聲音溫和的說道:“可本宮方才聽她說,她是相府的小姐,說辭偏頗如此之大,宋夫人,您就不想聽聽她的說法?”
“這……”
宋姨娘心裏面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太子殿下都開口了,她又怎麼敢反抗。
斜睨了沈璃茉一眼,宋姨娘有些不情願的問道:“璃茉早在幾年前就在鄉下病死了,你說你是璃茉,可有什麼證據!哼,我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你今天拿不出證據證明你就是沈璃茉,就憑着冒充相府嫡女的罪名,我也要將你抓起來治罪!我們相府的小姐,可不是誰都能冒充的!”
“我有手串為證!”
話落定音,沈璃茉將自己手上的琉璃手串露了出來,伸到了宋姨娘的面前,冷笑着道:“這手串是太後娘娘賜給我娘的,想必,姨娘應該還認得吧!”
“認得。”
宋姨娘看了一眼五光十色的琉璃手串,幾乎是咬着牙說道。
她怎麼會不認得!
當初就是因為太后的寵愛,才讓喬玥兒一個親王的遺孤,硬生生有了‘公主’的名分,甚至嫁入相府做了正妻。
而她這個正牌親王的女兒,卻只配做個側室!
這麼多年了,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宋姨娘就氣得牙痒痒,如今看到這手串,更是氣的臉色都變了。
只是太子殿下在這裏站着,她也不敢放肆,臉色驟然一變,試圖露出一抹笑,又覺得不妥,乾脆眼角一撇,捂着帕子掩面哭了起來,邊哭邊道:“璃茉,你真的是璃茉?”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這麼多年杳無音信,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既然還活着怎麼也不派人來傳個口信兒啊,你可知這些年你父親和我,有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