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衝突暗起
拋開這些雜念,他輕輕點頭,繼續向前走。
江安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很是識趣兒的沒再多話,而是小心翼翼的陪在了江小魚身側。
隨後,他又看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隊伍,心裏暗暗發苦:“我的小祖宗啊,您又要幹啥?
他們可是有將近一二百人呢?
而我們只有幾十人,根們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他察言觀色的功夫不差,自然看到了江小魚眼裏的不滿,顯然明白,江小魚是不會就此罷休了。
這萬一要是起了衝突,該怎麼辦啊?
江小魚來到人前,稍微一觀望,便臉色一沉,沖為首一中年徑直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江小魚之所以選這位中年詢問,當然是看出了他領頭羊的氣質。
因為,只有他所乘坐的馬車最為寬敞,所穿着的衣服最為體面,甚至連身邊服侍的人,都最為齊全。
更別說,從他身後隊伍里,投來的那似有若無,不斷偷瞄他的眼神兒了。
不用細看,便知道他是一位能主事兒的主兒。
江小魚猜測的沒錯,此人正是這群人的領頭羊,名喚林太,西瓜灣的里正,身後眾人是此次跟他出來的村民。
這是一次有計劃的出逃。
剛才,江安上前詢問的時候,林太心底雖然有些沒底,但依舊能保持鎮定,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向江安說了出來。
只是這會兒,他剛一跟江小魚的眼神兒碰觸,心中那點兒底氣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剛用來對付江安的那套說辭,如今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我……我們……我們路過……”
這中年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竟然開始瑟縮着身子,偷瞄起了江小魚,見他面無表情,隨即扭頭,向身後一老頭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老者很是鎮定的向前走了幾步,面帶微笑,衝著江小魚微微一拱手,問道:“不知,閣下是?”
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立刻就反客為主,把難題拋給了江小魚。
不過,江小魚此行,來的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別人知曉他的身份,甚至還巴不得別人都知道他是誰呢!
只有大家都知道了他是誰,他才能更好的管理這片封地。
所以,就聽江小魚中氣十足道:“我叫江小魚,江天縣江陽城城主之子,封地伏龍城,伏龍城方圓百里之地都是我的領地。
若我沒料錯,你們應該是我領地里的百姓吧?
按江家的規矩,若無領主允許,領地內所屬百姓,是不能私自離境的,若私自離境,論罪當誅!
我這麼說,你總該能明白我攔住你們的用意了吧?”
規定雖然是如此,但長久以來,由於這條規矩是針對百姓的,所以並沒多少人用過。
但,一單有人拿出來用,那就是索命的刀。
江小魚話音一落,面前這些人瞬間騷動起來,一個個面露驚容,三三兩兩湊一起,交頭接耳。
更甚者,還有一些半大孩子看着江小魚,就像是看見殺人魔頭似得,淚水鼻涕橫流,流的滿嘴都是,就是不敢哭出聲。
見狀,這老頭訕訕一笑:“讓公子見笑了!鄉野村民,沒有見過大人物,一聽見您的名號就受了驚嚇!
幾個山野瓜娃子,竟然還哭上了,……,嘿嘿,請您見諒,見諒則個!”
這老頭倒是有趣,江小魚嘿嘿一笑:“哦?我倒是覺得,他們不是受了我的驚嚇,倒像是受到了別的什麼東西驚嚇,比如山精野怪啥的……”
江小魚邊說著,邊死死盯着老頭的雙眼。
當老頭聽見山精野怪四個字的時候,臉上明顯的抽出了一下,而他身後的眾人更是不堪,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有幾個村野漢子,頓時就忍不住了,紛紛拿起手中的鋤頭,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林老,您跟他們官兒的費什麼話?進也是死,退也是死,咱們跟他們拼了!”
國家雖然不存,但官制卻保留了下來,所以這些村民見了大族子弟,依舊稱他們為官老爺。
還沒等江小魚開口,林老就猛然轉身,不分三七二十一,就給了最前面的壯漢一耳光,罵道:“馬老五,你瞎咧咧啥?給我滾回去!”
馬老五的胳膊,都快比林老的大腿粗了,個頭更是比林老高出一頭。就這樣一個膀大腰圓的農家漢子,愣是沒敢再吱一聲,低着頭退了回去。
這便是宗族的力量,觀念的力量。
他們不怕當官兒的江小魚,卻怕村子裏威望最高的林老。
林老喝退了眾鄉親,再次沖江小魚恭敬一禮:“請……請問您可有憑證?”他做了最後的掙扎。
江小魚胸有成竹一笑,沖江安微微頷首。
江安會意,屁顛兒屁顛兒的朝馬車跑了過去。
不多會兒,就見他抱着一個半尺見方的盒子,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一到近前,他就恭敬道:“公子,東西拿來了!”
“恩!”
江小魚輕輕點頭:“打開讓他看看!”
“好嘞!”江安一臉興奮的掀開了盒子,露出了裏面閃爍着烏光的印璽。
不等江小魚進一步吩咐,江安就把印璽的底部,亮給了林老看,並且還得意洋洋道:“認識字不?你要是不認識,我可以讀給你聽!”
他也不等林老回答,就指着印璽底部的兩個大字,故意托着尾音道:“這個是伏字,這個是龍字,現在總該相信我們公子的身份了吧?”
江小魚還沒怎麼著,江安的尾巴先一步翹上了天。
顯擺這會兒,他一點兒都沒了之前打不過別人的顧慮。
看的江小魚直搖頭。
一見江安亮出印璽,林老的臉色就苦了下來。
興許別人不知道這印璽代表着什麼,可他卻知道。
如今國之不存,天下盡歸道脈世家,而天下諸多道脈世家,皆出自正陽道門。
正陽道門為掌控天下,以城為單位,製作了這類印璽。
幾千年下來,滄海桑田,世道變遷,道脈世家輪轉不休,而這印璽卻能永世長存,延用至今。
他們都知道,只要正陽道存在一天,這片天地的主人,就變不了。
所以,一見這印璽,林老再也沒有了一點兒的僥倖心理,只能苦着臉,盤算起了其他心思。
林老臉色變了又變后,沖江小魚作了一揖,說道:“公子,您請稍等!”
江小魚似能看透他的心事,微微點頭。
林老臉上再不復之前的鎮定,佝僂着身子向後走了幾步,沖身後幾個鄉紳一招手,那幾個鄉紳剛忙湊了過來。
他們圍在一起商議起來。
片刻后,他們散開,林老再次朝江小魚走來。
只見他上前把袖子往下一抖,雙手緊握住江小魚的手,臉上笑容帶上了幾分討好,湊近一些,說道:“實不相瞞,俺們正是您管轄下的百姓,這次……這次俺們是出門探親去的!”
說著,他還衝江小魚擠擠左眼。
原來,林老並不是要跟他握手,而是偷偷塞給了他幾塊硬物。
他稍微一感受,就知道林老塞給他的是啥了,金子。
這種玩意兒,他日夜把玩,自然最為熟悉不過,約莫了一下分量,有幾十兩之多。
頓時,他心裏就跟明鏡似得:“這老頭竟然想賄賂我?”
“要不要放他們走呢?”江小魚為難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