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人心
至於他手中的木偶是什麼?
今後,他有的是時間去探索。
當下,他面前還有許多緊要的事兒,需要立刻處理。
他先按耐住想要找到獎勵的急迫心情,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輕彈了下衣擺,微微揚起下顎,再次掃視眾人。
眾人的神情動作與之前相較,有了很大不同。
剛才,這些下人一個個面上雖帶着恭敬,卻沒有一點恭敬的意思,反而給他一種等着看笑話的感覺。
而這次,這些下人每每跟他眼神相碰觸,就跟觸電了一樣,慌忙的縮了回去,緊接着,便一個個手足無措的垂下了頭。
見狀,江小魚才微微有了些安心,因為這次他感覺到了眾人的畏懼。
他用一定金子讓江才出手,並不是圖一時之快,為的就是讓這些下人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殺雞儆猴,而江才正是他手中的那把刀。
伏龍城,聽說不是很大。
但就算是一隻麻雀,那也得五臟俱全吧?
所以,眼下他最缺的不是金子,銀子,而是人。
他想要用這些人,那麼前提就必須放心。
想要這些人忠心,他知道那是一時半會兒辦不成的事兒,所以就退而求其次,不求他們多麼忠心,最起碼要聽話。
想要他們聽話,首先必須得畏懼你,然後還得有好處。
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罰,他是做到了,就剩下賞了。
至於要賞誰?
他心裏早就有了對象。
想着,他便把目光從眾人身上移開,朝唯一沒有湊過來的春桃望了過去。
春桃也正淚眼蒙蒙的朝這邊看過來。
見如今的江小魚,無論從氣度,還是手段上,都相較之前大不相同,她喜極而泣:“公子,終於長大了,像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了!”
“春桃!”
江小魚沖春桃招招手,道:“你過來,我有事兒要交代!”
聞言,眾人才從剛才的畏懼中回過神兒來,一個個趕忙垂手後退,給春桃讓出了一條道兒。
春桃吸溜了一下鼻子,胡亂抹了抹眼淚,也不懼怕,快步朝着江小魚跑了過去。
她來到近前,上來就想撲進江小魚懷裏,不過隨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伸出去的雙手,僵硬了一下,又訕訕的縮了回來。
“公~公子,你找我?”
江小魚也被春桃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面上卻不顯絲毫,輕咳一聲:“咳咳,春桃啊,剛才呢,你護主有功,這件衣服就賞給你了!”
“不!”
沒想到,他話音剛一落地,春桃就嚴詞拒絕:“我不要!”
“拿着!”
江小魚把衣服硬塞給了春桃,心說:“你要是不要,怎麼體現我的有功必賞呢?這不是壞我好事兒么?”
春桃向來是一個直性子,一見江小魚把衣服硬塞給了她,她就想推讓回來,但又不敢,頓時委屈的差點哭了出來,帶着哭腔道:“公……公子,柳葉的衣服,俺不要!”
呃?
嫌棄是從柳葉身上扒下來的?
他這倒是欠考慮了。
畢竟,春桃可是為了他,跟柳葉鬥了將近三月呢。
三個月裏,這小丫頭一定沒少受柳葉的罪,如今不喜歡她的衣服也在情理之中。
就見江小魚笑了笑,湊近春桃耳邊說道:“我給你,不是讓你穿,死腦筋,你可以拿出去賣了啊,能換不少錢呢!”
“真的?”
春桃瞬間就睜大的杏眼,追問:“能換多少?”
“小財迷!”
江小魚呵呵一笑:“能換多少,還用問我?你仔細看看這件衣服的面料,針腳,還有這繡花,自己估摸吧!”
經由江小魚這麼一提醒,春桃趕忙揉了揉眼睛,抹去蒙住眼睛的淚花,然後把衣服展開,仔細打量起衣服的布料來。
緊接着,就聽她驚叫道:“哎呀,這竟然是寶豐布莊的雲錦,能值三兩銀子呢!”
聞言,眾下人都向春桃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能不艷羨么?
他們在江家辛辛苦苦勞作一個月,才得一兩銀子的月錢,春桃這一下子,相當於憑白得三個月的辛苦費啊!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春桃知道了這件衣服的價值后,並沒有收下,而是推讓的更緊了:“公子,不行,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恩?”
江小魚把臉一板:“你連公子的話都不聽了?”
“不……不,我不敢!”春桃連忙擺手。
“那就就收下!”江小魚再次吩咐。
在江小魚的逼視下,春桃才猶猶豫豫的收下了衣服。
等她收下衣服后,江小魚也不去看春桃,而是轉向眾人,高聲說道:“這就是我的做事原則,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好好為我辦事兒,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誰要是敢吃裏扒外,柳葉就是他的下場!”
對於柳葉的處罰,看似輕了些,實則不然。
細細想來,大家不難想到柳葉接下來的處境。
身無分文的她,在這荒郊野嶺里,再恰巧碰上這樣的鬼天氣,想要找個落腳的地方都難。
更別說,天黑之後,還有野獸出沒,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
這些在底層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下人,一個個的,都是八面玲瓏的機靈鬼,很會審時度勢。
見江小魚如今這樣子,就算心裏依舊有所輕視,但面兒上,誰還敢像剛才一樣顯露出來啊!
一個個的,立馬都變成了聽話的小綿羊,咩咩咩的叫着,朝江小魚身邊靠了靠,點頭如搗蒜。
“公子,您放心,我候全這輩子跟定您了!”
“公子,我張雙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我江花娘保證,天天換着花樣兒給您做好吃的,嘿嘿嘿!”
“還有俺,俺劉福一定給您趕好馬車!”
“去去去,都一邊兒去!”
江安把大傢伙兒擠開,說道:“我才是公子的貼身小廝,鋪床疊被,穿衣洗臉,掌夜燈,提尿壺,哪哪樣兒,不是我伺候的?”
眾人嘴臉,他也不戳破。
片刻后,他擺了擺手,制止了眾人,說道:“柳葉走了,夫人又不善管財務,今後你們的月錢就先由春桃管着!”
“啥?讓春桃管?”這次,大傢伙兒是真的震驚。
畢竟月錢可是大傢伙兒的命脈,捏在誰手裏,那就等於死死的捏住了他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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