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親的信任
齊志坤讓所有人都下去，惟獨留下齊綰兒一人，他感到不解，一直以來總是無理取鬧的嫡女，為何一夕之間就變了氣度。
姜氏有些不放心齊綰兒一人留下，她輕拍了一下母親的手背，輕聲說：“娘親，放心吧！”這姜氏才由着陳嬤嬤攙扶着轉身離去。
齊志坤指着離自己最近的座位讓她坐下，臉上沒有剛才的嚴肅，對着她這個女兒時還是比較和善的。
“你是否真的和蘇鶴軒有私情？”
“回爹爹的話，沒有。”齊綰兒淡然的回答，臉上看不出表情。
對於這件事，齊綰兒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即便是齊志坤不相信，但是絕不能讓他對自己失望，一定要能分清事情的重要性。
齊志坤似信非信的點點頭，然後坦然的開口說：“趙氏的這件事為父事先已經知道了，齊府眾多耳目，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是為了齊家聲譽，我一直隱忍不發。”
齊綰兒的眼裏沒有絲毫的驚訝，她早就已經感覺到齊志坤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因為他的眼裏除了憤怒沒有別的表情，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猜想，沒想到事實確實如此。
齊志坤眼裏眸光流轉，看着齊綰兒帶着一些賞識，拿起桌上的茶水微抿了一口說：“你知道。”
齊綰兒順從的點點頭，覺得在父親面前沒必要遮掩，齊志坤的眼神又變得複雜，他淡淡開口說：“那你能猜到，為父想知道什麼嗎？”
這話有些意味深長，似乎是對齊綰兒的試探，他撫摸着茶杯上的花紋，靜靜的等待齊綰兒的回答。
她知道父親想要知道什麼，就是她為什麼今天如此的不同，父親的洞察力如此之顯然，絕不會逃過他的眼睛的。
於是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大氣的一撩裙擺，雙腿一屈跪在地上，淡淡的說：“這一撞女兒有幸，已然參透悔悟，如今的女兒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堪的自己，不會辜負爹爹的寵愛和希望，這齊家上下，由我守護……”
既然重活一世，就一定要護住她重視的人，想到前世的父親慘死，那心痛的感覺，讓她心覺後悔不已，但是今生她可以避免一切的發生。
她話中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不似一個女子的話，緩緩的撞擊到齊志坤的心裏。
他低垂着頭，手中的動作一滯，把茶杯放到桌面上，不發一言，腦海中回蕩着她的話，心裏頓時動蕩不已。
齊志坤本是對家裏的孩子都十分失望，嫡女和庶女都是一樣的頑劣不堪，但是庶女還有些乖巧賣乖的時候，嫡子身體弱文武具弱。
等他百年之後不知兒女是什麼樣子，有時候他連想都不敢想，省的給自己添堵。
看到嫡女乖巧的跪在地上的模樣，心裏真是湧上一陣歡喜，終於讓他體驗到身為人父的驕傲，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他緩緩的走近她，伸手將她扶起，輕聲說：“綰兒真是讓為父感到欣慰！”
他聲音愉悅，看出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眼角都帶着一些喜色，齊綰兒記得父親這樣的神色可以說很少了，面對着她的時候從來都是聲色俱厲的，她一度認為父親就是不喜她。
但是經歷前世的種種，那些情景還歷歷在目，父親在囚車上和她說的那些語重心長的話，她才知道原來父親沒有一刻是放棄她的。
齊志坤此時的心情真是無以言表，情緒的大落大起，讓他更加的有些興奮，拉着她問了許多，他想要更了解這個嫡女，也許是往常自己對她的關注太少，竟發現嫡女的才情絕不輸那個蘇鶴軒。
天色不早，齊志坤也感覺有些乏累，讓她離開了。
齊綰兒從前廳走出來時，對着門口的長河微微頷首，那氣度都不輸京城的貴族小姐。
長河對着齊綰兒行了一禮，就走進屋來，看着齊志坤有些困擾的神色，他只能低垂着頭默不作聲，主人家的事情不是自己能過問的。
“你說這綰兒是真的想通了，還是拿我尋開心的。”
長河見老爺詢問，思考片刻回答說：“小的覺得，大小姐今天剛一進門的時候就往常不同了，無論是衣着還是氣度，都是大家風範。賀喜老爺，大小姐終於開竅了，我們凌洲齊府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長河躬身一行禮，做出慶賀的手勢，這不是裝模作樣，確實是他微老爺感到開心，以往老爺總是唉聲嘆氣說幾個孩子不成才，如今的大小姐絕對是一個才女了。
“你就挑我愛聽的說。”
齊志坤聽着長河的話，雖然嘴上反駁，但是心裏就像是一陣暖流涌了進來，讓他眉目間都染上了喜悅的神色。
“老爺也能看出來，並不用小的說，只是老爺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確實如此，希望她能夠一直保持。”
齊志坤心裏還是有着擔憂的，這一撞雖然是把她撞好了，成才了，難保有一天她不會因為什麼恢複本色，到時候自己還不得氣暈過去。
……
檀香園內。
姜氏焦急的在廳前踱步，手心都是汗水，眼裏滿是擔憂的神色，陳嬤嬤趕緊安慰說：“夫人，你就不要着急了。”
姜氏滿面愁容，痛恨自己的懦弱，總是讓女兒獨自去承受那些不該這個年紀承受的。
正在兩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齊綰兒蓮步輕移由丫頭幽蘭扶着回來，那氣定神閑的模樣怎麼樣也不是被責罰的樣子。
“綰兒，你怎麼才回來，你爹他……”
姜氏快步上前，擔憂的詢問，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其實姜氏還是很懼怕威嚴的丈夫，所以即使是在背後也不敢隨意說話。
想到今天在前廳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的心就無法安定，雖然那賤人母女都被責罰，但是她想不通老爺把女兒單獨留下是為了什麼？
齊綰兒見自家你娘親緊張的模樣，無奈的一笑，趕緊出口相勸說：“娘親，我什麼事都沒有，父親只是和我聊了幾句，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你這孩子！”
姜氏看着身上確實沒有任何痕迹的寶貝女兒，一顆心才從嗓子眼落了下來，嗔怪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