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憂心痛心,無可奈何
院子裏的車已都開了下去。
許父把人拉到廊下的圓桌旁,皺眉問道:“你這算怎麼回事?枝枝被判了四年,她也就剛出獄,什麼時候生的孩子?你把人帶回來,她知不知道?”
許霆深蹙眉看了一眼許父身後寂靜的夜空,他從煙盒抽了支煙出來,點燃。
星火跳躍在他眼眸里:“重要嗎?”
“這話什麼意思?”
許霆深深吸了口煙,薄唇輕吐,煙霧繞得他眉眼模糊不清:“不過是個私生子。”
許父一口氣上來,險些也給他一巴掌:“你還不打算放過枝枝?她牢也坐了,家也沒了,一無所有,你還想怎麼樣?”
許霆深轉頭看了一眼他父親,嘴角扯着:“一條命只是坐四年牢,這代價未免太低了。”
不等許父開口,他起身,指間捏着明明滅滅的煙火:“我把人帶回來不是為了聽你們評論我做得對還是錯。跟媽說一聲,那孩子她想養最好,不過別想着再跟許枝聯繫,否則,我會讓那孩子消失在這世上。”
“許霆深!”
許父喝不住他。這個兒子能力驚人,十八歲進公司,畢業后坐上執行長的位置,許氏在他手裏開疆擴土,如今已是城中眾人仰望的所在。
可是,他也心狠手辣。除了那個叫蘇婉清的女人,對所有人冷淡清寡,哪怕是父母,也未曾有過親密的態度。
許父憂心,也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上了樓,許母沖他比了個手勢,垂眼示意膝上睡着的小寶貝。
“好不容易讓她開口說了話,孩子教得很好,雖然有防備心但很有禮貌。她說她叫九九。”
許母說著,眼眶又發酸:“枝枝說過,等將來她結婚生了孩子,要讓孩子叫九九,那是她來我們家的月份,她說她要自己的孩子也記得,是許家讓她有了更好的人生。可是現在.......”
許父上前攬住許母:“好了,別說了。”
許父沒法跟自己的妻子說,兒子報復心太重,簡直走火入魔。
他是不把枝枝逼到死路不肯罷休了。
許枝一晚上都沒睡,覃芳芳要出門送貨,看着許枝把槍別到腿側,放下短裙,覃芳芳擔心得不行。
“不行!我還是跟你一塊兒去一趟!”
覃芳芳臨出門,還想轉回來。
許枝寬慰她:“我就是帶着防身,嚇唬人,不會有事的。”
覃芳芳還想說什麼。
許枝道:“芳芳姐,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想連累你。許氏,你鬥不過的。”
她說的沒錯,自己這樣一個有前科的失足婦女,即便是在底層求生活都不容易,怎麼敢去得罪了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可是......許枝曾經救過她的命,用她的命,救了她。
覃芳芳不勉強她,但她道:“許枝,就算我鬥不過許氏,可你記得,老娘曾經幹掉過自己的男人,大不了再進去蹲下半輩子,老娘沒什麼可怕的!有事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都說監獄裏不是凶神惡煞的奸徒,就是墮落深淵的芻狗,可是,她出事以來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卻是這些人給的。
許枝微微頷首,道一聲“知道了”。
將外套披上,她目送覃芳芳出門。
半個小時之後,許枝出現在許氏大樓前。
一身黑裙,雙腿筆直修長,簡短到耳畔的發襯着她瘦削白皙的面龐,不少人側目看過來。
“這女的哪兒來的?長得還真不賴!你看那腿,卧槽,老子能玩一年!”
“來應聘的?”
“看着不像!倒像是來找誰算賬的!”
“哪個部門的小子在外面亂搞,大老婆找到單位來撒潑了?”
迎着種種猜忌、戲謔、冷嘲熱諷,許枝冷着臉,左手垂在身側腿部,快步來到前台。
前台小姐忙站起來,想問她找誰,卻被許枝驚人的氣勢喝住。
“讓開!”
許枝上前按下電梯開關,就要進去,邊上忽然冒出來兩個男人,攔住她的去路。
不等許枝開口,那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一左一右要來架住許枝,把她往外扔。
顯然,許霆深早就猜到了她會過來,在這兒等着羞辱她。
許枝不像昨天那樣驚懼害怕,她鎮靜得過了頭,在那兩人將要碰到她的時候,她手已探到了裙下,眼中露出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