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忽悠帝
朱由校好不容易的佔了上風,他急道:“你藏在那裏了?”
這個米柱優閑的道:“學生不知太孫所指。”他憂閑的離位,為李翰林泡了一壺茶和磨好了墨,還把這桌面收拾得乾乾淨淨。
朱由校怒道:“好個奸滑的小子!你競敢耍孤。”
米柱一揖,說道:“太孫息怒,大家既然同堂讀書,就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不說同舟共濟,這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是好!你讀你的聖賢書,我找我的樂子。”
朱由校怒道:“憑啥我要苦讀書,你卻可以找樂子,要苦大家一起苦,要樂大家一起樂。”
米柱道:“學生敢找樂子,這是因為我早已將四書五經背得混瓜爛熟,不怕老師抽,不怕老師問,也不怕考試,至於太孫嘛!嘿嘿!”
這個朱由校道:“孤不管,現在是見者有份,大傢伙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想辦法?”
米柱苦着臉道:“太孫這不是為難學生嗎?學生雖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是太孫沒有這般呀!多看這雜書無益。”
朱由校看見米柱看得這麼爽,堅持要分一杯羹,說道:“我不管,你想辦法。”
米柱道:“學生便勉為其難吧?”他招了招手,說這:“太孫且過來,法不傳六耳!”這個朱由校大感有趣,便聽這米柱安排。
這個米柱嘆道:“但願聖人保佑,太孫不要壞我好事才好。”他從身上取出《西遊記》,交給了這個朱由校。
朱由校見這奸滑的傢伙服軟,十分的高興,說道:“不用愁,有孤在。”
再次上課,這個朱由校首先發難,說道:“老師,剛才孤想出一上聯,請老師指教。”
這李翰林十分高興,輕撫五柳須,這太孫資質弩純,就像一木頭,從來都是他擔驚受怕的等着老師發問,沒有一次敢提問的,現在膽兒肥了,居然敢向老師挑戰,他說道:“請說!”
朱由校道:“煙鎖池塘柳!”
這個李翰林頓時笑不出來了。
而米柱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嘆道:“好絕的對子,不但自成意境,五個字居然包括了金木水火土五種編旁,太孫是何處聽來的。”
朱由校道:“什麼何處聽來?這是孤想到的,如果你對得出,孤賞你字畫一幅。”
米柱嘆道:“太難了!”
這米柱所感嘆,也是這個李翰林所感嘆的,他只好繼續的搜腸刮肚了。
這個米柱道:“此乃絕對!應該是沒有下聯吧?”
朱由校得意洋洋的道:“我有四個!”
這個李翰林和米柱臉色一紅,李翰林道:“下聯嘛!且容我再想想,這一堂課讀書吧?”
朱由校暗喜,這果如米柱所慮,這個李翰林被難住了以後,不再為難他,只是禪思竭慮的想下聯,學生出的對子,有四個答案,他居然對不出,這很丟臉的。
難倒了老師,這個朱由校暗爽,他學着這個米柱的樣子,用唐詩的書皮包着《西遊記》,搖頭晃腦的讀出來,他口中是念念有詞,其實是自已也不知是念什麼?
這課堂之上,偷懶佔便宜的感覺就是爽。更重要的是這《西遊記》的故事確是精彩,一下子吸引住他了,幾乎是欲罷不能。
下課後,這個李翰林道:“下午自習!維新,你好生督促太孫讀書,明天上課,老師必有答案。”學生的對子居然對不出,這很丟臉的,他決定找人助拳。
這個朱由校幾乎是興奮得跳起來,不過卻是沒有顯示出來,他說道:“送老師。”
到了吃午飯時間了,這個李太監和魏太監提了兩大食盒的飯菜了,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足足有十二個菜,一個湯。
這個米柱則是在另一邊吃,只有三個菜,一碟雞肉、一碟小炒肉、一碟油菜,一盤雞湯,他沒有響銀,但中午包一餐吃,當然,他是不夠格與皇太孫同席的。
他們分坐兩張桌子,正在用餐。
朱由校大悅,說道:“維新兄過來,一起吃。”
米柱道:“不敢!上課我們是同學,下課就是君臣了。”
朱由校道:“那好!賜宴!”
米柱起身一拱,說道:“謝太孫!”
一開始他以為見皇帝或皇帝中人是要三跪九叩的,但那是清宮戲裏的戲碼,在大明朝,面見皇帝,也是深深一揖即可,三跪九叩之大禮,只用在朝廷之上和宣讀接引聖旨之時,要不然,後世的人常說,大明不滅,就要變成君主立憲制了。
朱由校道:“今天你的對子是絕了,難倒了李翰林,你瞧他我說有四個下聯的羞愧樣?太爽了,你需要什麼獎賞。”
米柱道:“學生什麼也不想要,只想與太孫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和平相處,好好的干好這工作即可。”
朱由校道:“你不是自願來的?”
米柱道:“當然不是!我米維新名滿京師,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每日出去遊玩,填詞做詩豈不美哉?在這裏居然要重讀詩經和論語,真是令人沮氣,若非有這《西遊記》在手,這日子無法過呀!”
朱由校道:“維新兄為何來?”
米柱道:“我來這裏,只是不想令父親失望,想讓他高興,僅此而己。”
這話完全的說到了朱由校心坎里,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他飯菜里沒有酒,硬是以茶代酒,道:“孤敬維新兄一杯。”
米柱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朱由校看見他動作豪邁瀟洒,說道:“維新兄,今天可以說是孤最舒心的日子,原來這李翰林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世界競有《西遊記》這等好書。”
米柱訝道:“《西遊記》成書於八十年前,在我大明盡人皆知,太孫競然沒有看過?”
朱由校臉一紅,說道:“生在帝皇之家,只是表面風光,我在九歲才啟蒙,先生給我看的,只有各種典籍,誰敢拿這等閑書來。”
米柱拱了拱手,說道:“不知不覺犯禁耳,太孫萬萬不可讓人知,此書是維新帶來的,就當學生送給你好了,其它的,學生一律不知耳。”
朱由校道:“打死我也不會讓人知日曉,泄露了出去,這就完蛋了。”
米柱道:“太孫很上道,如果沒揚出去,此本看完,學生再帶新的來。”
這個朱由校喜道:“那敢情好!孤看這維新兄讀書,這種舉重若輕,遊刃有餘,令人羨慕。”
米柱裝B道:“我一向如此呀!喜歡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寒窗苦讀並不是我的菜,我喜歡快樂輕鬆的讀書,一邊玩一邊讀。唉!如果不是這般,只怕我早已考上舉人,準備參加殿試了。”
朱由校羨慕得流口水,問道:“如何快樂的讀書?”
米柱道:“每個人不同的,比如我,記性好,並不需要日夜啃書苦讀。”
朱由校泄氣的道:“孤的記性不是很好。”他忽然眼睛一亮,說道:“維新兄大才,你應該有辦法的對對?你可是略施小計,就讓李翰林狼狽而逃。”
米柱道:“或許吧!其實李翰林對太孫的教育,是有問題的,比如太孫,你乃帝國明日之主,對你來說,讀書不過寫名字,學劍不過匹夫之勇,要學就應該學這萬人敵的本事,運籌帷幄之中,決戰千里之外,但是李翰林,他是將你當作一名進士培養,準備去考科舉呢?”
朱由校一拍大腿,說道:“這可不是嗎?教孤這麼多八股文,難道讓孤去考舉人嗎?”對他來說,任何不用讀書的建議,都是好建議。
米柱道:“像太孫,就應該因材施教,可以多讀《三國》、多讀《資治通鑒》,也可以讀史,讀史可以知古今興衰,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衰,至於這四書五經,八股文章,真不知有何用。”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居然出自一個讀書人之口,這個朱由校相當的高興,這句話,他愛聽。他是忘了,學八股文是為了看懂奏章,不懂八股文就是文盲,他連忙問道:“維新兄有何高見?”
這個米柱道:“學生也沒有當過老師,在這裏高談闊論,未免有紙上談筆之嫌,讀書學習,是為了提高個人的素質,太子現階段之難處在於必須考試,必須向太子和李翰林交差。”
朱由校道:“是極!是極!”他最怕就是這一點,那一次去見父皇,不是如這老鼠見貓,被罵個狗血淋頭才回來?如果有妙計可以應付他,這是天大的好事呀!
這朱由校也不是一個傻人,既然陳柱敢提出,自然是有把握,他站了起來,深深一揖,說道:“請維新兄拉孤一把。”
這個米柱為難道:“辦法是有的,一如剛才對付這葉翰林的招數,只是這是作弊呀,學生一時也不知這是好是壞。
朱由校想起剛才的威風,喜不自勝,他這麼大一個人,就沒有這麼威風過,他說道:“這肯定是好的!肯定是好的,維新兄快快說來。”
米柱為難道:“可是,如果讓李翰林知道,非趕走學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