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天孤郡
“天孤門居無定所,承載於五座浮空島終日漂浮於千米高空之上,唯一可信的事情便是無論如何,天孤門都不會離開此處郡縣,這是仙盟劃分給他們的主定區域,就算再大的事情發生他們也只得死守此地。”
“廢話少說了...狼行者,你確定你的情報沒有出錯嗎?十大仙門中的那前幾個話事的尋那天孤門的浮空島硬是尋不出蹤跡,必然是有陣法大擘掩蓋卦象痕迹,你召集大家來一起說是有了天孤門的行蹤,此話是當真?”
天孤郡,離仙城,避仙閣二樓隔間,數個服飾各異負劍背刀的修士靜默的或站或坐,每個人身上的法力波動互相干擾,暗中沒少比拼較量,一眼過去大體可發現能在這房間中站着的人少說都是歸墟境的強者。
最初起話頭的被稱作狼行者的人坐在圓桌前,一頭白髮眼眸赤黃神色宛若孤狼,他的背後背負着三把刃口如犬齒般鱗次櫛比的大刀,被打斷話之後抬頭瞄了一眼質疑自己的那人:“如果不願意聽就滾出去,覺得我在框你們的現在馬上滾出這個房間。”
“有疑慮很正常,近日來為了找尋天孤門,所有兄弟們的耐心全都快磨光了,別說浮空島了,就連知道天孤門多一點情報的人都找不到一個。”靠在牆上的一個玩着指甲的陰柔男人淡淡地說。
“這天孤門真是見鬼了,這宗門真是十大仙門之列的么?那些什麼武天教、長風門、萬法宗,只要走到他們的地界上就連瞎子都能給我們指個大體的方向,這天孤門...他奶奶的,所有人都指天上!我還知道天孤門在天上呢!”桌前坐着的暴躁的禿頭漢子一拳錘下帶起了呼嘯的厲風,砸在桌上響起老大的聲音,可白髮狼眸的狼行者面前杯中的水卻是未動分毫。
“天孤門畢竟是十大仙門之一,底蘊深厚不可小覷,就算找到了位置也必然不可能一擁而上,長風門、武天教之流的雇我們不過只是為了探路罷了,我們只是可有可無的犧牲品。”陰柔男生一彈手指,半片指甲飛出打穿了木桌、破開了地面使得樓下兀然響起慘叫聲和驚呼聲。
“散修就要有散修的自覺。”一坐在椅上的青衣老者閉眸道:“只要找到天孤門具體所在,就憑長風門一家給出的報酬就足夠在座各位揮霍無度了,豪言壯語可以作假,但靈石卻是比真的還真。”
“獨狼行於林野之中,稍犯忌諱、大意、頓入萬劫不復之中。”白髮狼行者平靜地說道:“既然我說我狼行有情報,那必然不可能有半點差錯。”
“那為何你要好心將我們這些天孤郡里的散修盡數聚集在一起共享情報呢?”陰柔男人瞥了他一眼:“這可不是獨狼該做的事情,我見過的狼崽子可是能為了一灘腐肉對更強者齜牙咧嘴的呢。”
房間裏的修士們都紛紛露出了警惕和揣測的神色,彼此之間更加保持了安全的距離,唯獨陰柔男子,青衣老者以及桌前禿頭大漢一動不動注視着狼行者。
“大概是胃口不好,吃不下吧?”座椅上的青衣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說。
“有些獵物,散修吃不下,獨狼更吃不下。”狼行者淡淡地說:“天孤門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天孤鳳凰的威名至今修仙界無人敢當假,那是凰血劫殺出來的名頭,敢質疑忤逆的人都已經成荒野的肥料了。”
“看來你的確找到了點門道。”陰柔男子放下了手指看向他:“說吧,什麼點子扎手到需要匯聚滿堂歸墟境修士才敢動手,你狼行者的名頭在散修一列中也算是足夠出彩,大家倒是願意信你一信。”
“老子倒是不覺得現在誰還有膽子屁股朝向天孤門,這種蠢貨在修仙界活不過第二天。”禿頭大漢冷笑着說。
“我找到了天孤門的外界行走。”狼行者淡淡地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陰柔男子指甲被咔出金鐵交戈般的刺耳聲響,眼眸微垂:“此話當真?天孤門早些已然宣告封閉山門,不進不出,如今你還能在外找到他們的弟子?”
“各位應該認得這個。”狼行者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牌子丟在桌上,牌子通體青銅製,正面向上雕着一隻鳥類的羽翼,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鳳羽。”青衣老人睜開了眼睛認出了這羽翼的來源。
“早些年行走在外遇到了幾個不長眼的浩瀚境小傢伙,這是在他們身上搜出來的。”狼行者說:“在死前那些小傢伙叨念過天孤門的名頭,所以更絕了我殺人滅口的心,想來這東西應該就是天孤門的山門牌子了。”
“你遇到了擁有同樣牌子的人。”陰柔男子眼神微眯盯着桌上的青銅牌子。
“一男一女,歸墟境,跟着他們有些時日了,點子相當扎手。”狼行者喝了杯烈酒:“男的應當是劍修,女的是法修,看平日的關係應當是眷侶,所以配合程度又上了一個檔次,劍法雙行,很棘手的組合,考慮到兩人又都皆為天孤門的精銳修士,我沒有輕舉妄動遂叫來了你們。”
“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我倒是想看看十大仙門的歸墟期跟我們這些底層摸爬滾打身經百戰的散修歸墟有什麼區別!”禿頭大漢咯咯冷笑着,牙口不斷摩擦發出瘮人的聲音。
“但離仙城裏可不好開戰,駐城的城主可是有仙盟背景的。”陰柔男人思慮着說。
“跟他們去城外,現在我還沒有暴露,他們此刻應當正在三裡外的聚靈客棧中休息,等到合適的時機一起出手把他們解決掉。”狼行者說。
“但你是否太過謹慎了,你為你的小命安慰着想老子可以理解,但你起碼也得為了事後的酬勞思考一下吧?一次性找這麼多歸墟期齊聚一堂,事後事成了,分成可有些難分了。”禿頭大漢挑眉掃了一眼四周的散修們。
“師出十大仙門的弟子不可小覷,最主要的是...我不太清楚那兩人是否是萬界之淵歸來的修士,要知道天孤門可也是萬界之淵的先驅者。”狼行者低聲說。
“就算去過萬界之淵又如何?去過那裏的人就動不得了?天下無敵了?到時候砍他們腦袋的時候你們可別跟老子搶。”禿頭大漢冷笑着說。
“起碼留一個,抓住了后還得言行逼供天孤門的位置,別忘了我們的根本目的。”青衣老人說。
“逼供而已,我擅長。”陰柔男子低笑。
“希望大家別走漏了風聲嚇跑了那兩個天孤門的人,所以我希望在走出這扇門前,各位可以立下道心誓言確保情報的安全性。”狼行者平靜地掃視所有人:“如果有人不願意大可以提..可能我會讓他願意的!”
沒有人表示異議,在沉默少許后,由狼行者布下隔音結界,所有人開始立起了道心誓言。
與此同時,避仙閣一樓大廳之中。
“他們布下隔音結界了。”青葉望了二樓的隔間一眼,若有所思的把茶水端起抿了一口。
“都在立道心誓言,看起來散修們都非常眼饞我們兩人。”紅韻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簡單圈畫著,一個小型陣圖微微亮起,裏面正是隔間中狼行者等人的模樣。
“解決了這一批散修后大概宗內就可以着手召回一下流落在外的弟子了。”青葉呼了口氣,茶水騰起的煙雲如利劍一般從他嘴中呼出刺在水面上暈染而開一層薄霧。
“境界鬆動了?”紅韻維持着茶水畫出的陣法瞥了青葉的模樣一眼。
“差得遠了,無相之境豈是說破就破的,不過峰主說若是這次辦事得力,回去後會親身指教我劍道一二。”青葉說著面上露出了期許的微笑。
“看來我們接下這行走在外的高危苦差事也並非沒有好處,能得到誠峰主的指教,看來你無相可期了。”紅韻微笑着說。
“話頭還是說遠了,樓上那群散修我們還沒解決呢。”青葉苦笑着搖了搖頭。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紅韻揮手撤去了茶水畫的小陣:“若非是我們拋出傀儡露出腰牌,這些人豈能發現我們的蹤跡?在事先有準備的情況下,只是布下一副三伐六生陣大概就能把他們全部交代在野外吧?”
“記得留活口,還得嚴刑逼供他們背後那些仙門主事人的位置呢。”青葉提醒道。
“不過散修爾爾,還敢如此大言不慚,那狼行者殺過天孤門弟子,之後必然要以血償還,這等蠢人仗着境界欺壓過我天孤門弟子,我想來就為之不平。”紅韻眼中掠過慍火,扣上卻是淡淡地說:“我那監聽陣法放那狼行者身上數天了,直至今日都沒有發覺,在天孤門內對陣法如此鈍拙的弟子是根本通不過我的考試的,只能一輩子待在一年級掛科!”
“好啦好啦,又犯起教書育人的毛病了。”青葉苦笑搖頭,自己的道侶就是這點不太好,無時無刻都一副老師模樣,就連他平日裏都沒被少教訓過:“不過你說他們以為三裡外客棧里打坐的傀儡是我們,我們現在坐在這裏算不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錯了,是螳臂當車。”紅韻說:“天孤門的鬍鬚不是誰都碰得的,那些十大仙門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我們總會讓他們明白的,這次就從這些甘為爪牙的散修上開始。”
“希望別是一場惡戰,最近我在養劍蓄勢啊,如果可以我劍都不太想出。”青葉伸着懶腰看向店門口來來回回的人群,忽然間一位女子清麗卓越的面容在人群中閃現,淡藍色的眼眸宛如天外青天同色,靈氣十足的面龐好若在塵埃中開出了枝繁葉茂的青綠顏色來引人神往,
青葉眼睛一亮向前探頭,但還沒進一步有什麼動作就腳上吃痛,轉頭過來發現紅韻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美女好看嗎?”
“沒你好看,沒你好看。”青葉趕緊縮頭回來咳嗽心虛道,再小心翼翼側頭去瞄時已然看不見方才門前瞥見的那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不,你可以再看看,然後給我答覆。”紅韻說。
“我真沒看了。”青葉立馬眼觀鼻鼻觀心:“有你做道侶了我怎麼會看其他女人?”
“你會看的。”紅韻淡淡地說道。
“怎麼可能!”青葉睜大眼睛:“你可不要憑空污我清白。”
“因為人家走過來了。”紅韻沒有看青葉而是平靜地正視前方。
在他們桌位的不遠處,一個青衣着身渾身溢散令人心境祥和之意的美麗女子慢步而來,一雙藍色的眸子好若清澈碧水,走到青葉身邊后微微欠身說道:“小女子燕念靈,向兩位天孤門高徒請安。”
一瞬間,紅韻與青葉渾身緊繃,小小方桌上劍拔弩張,長劍與陣圖暈光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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