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話 深深知覺 我不該由他
若是命運可以自己安排,我又何苦做那麼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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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我只把它當做了一個笑話,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我只是希望,安以憶能夠快樂,永遠的忘記那個傷害過她的人。
可是,一切都事與願違。
當我回到寢室的時候,我看見安以憶拿着我的衣服,包括我的一切行李,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外扔,一個小塑料盆居然狠狠的準確無誤的砸在了我的腦門上。
看到她滿是淚痕的臉,想起她孤獨的無助,我的心又軟了。儘管她在我的面前使勁的排斥着我的一切,我都任由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不管我怎樣想法設法的讓自己想開點,心裏卻還是一陣的難受。
安以憶可能看我都不生氣,乾脆放下手裏的東西,不扔了,卻換了個方式,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被別人罵的這麼慘。
“川枳,你真行,說什麼想要幫我,卻背着我早就跟悸森在一起了吧。你別在我面前演戲了,我討厭你,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討厭一個人!你滾啊,別再來煩我了!”
好吧,我走了,可誰來照顧你安慰你已經狂躁的心。
我彎下身子,一點一點的拾起我的東西。幸好,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家裏了,不然,按照這種狀況,我想挽回也沒機會了。
過了好一會,安以憶終於平靜了些。可她依舊不說話,只是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里,低聲的哭泣。我沒辦法,我已經想不出辦法了。我一聲不響的把東西放回原處,安靜的躺回我的小床上。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聽見她說,“我不是叫你滾嗎,你還在這幹嘛。”她見我沒有說話,繼續說,“你不想滾是吧,那好,我滾。”
“這是我們的房間,誰都不準滾。”我淡淡的回了她一句。我沒有轉過頭看她的表情,只覺得房間裏突然的安靜了。沒有任何聲音。
或許我們就是這樣靜止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想與人爭執,也不想被人欺騙。總以為自己安靜了,就不會再有傷害。我不敢說這樣做的對與錯,可事實是,我安靜了這麼久,總歸傷害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
我在這之後的很多天,都沒有再見到悸森。我承認有時候我是有意無意的在躲他。只是有一次,他和同班的幾個男生在走廊聊天,我低着頭從他身邊走過,或許他沒有注意過我,也或許有。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再後來。悸森的一條短息,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想法。
我有在看你,從來沒有誰,讓我這麼失神過。我喜歡你,你呢。
我,我當然不可能。這條短息我沒有回,卻讓我漸漸明白了悸森沒有和我開玩笑,他說的都是真的。還有他的病,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安以憶,可我害怕挑起她的傷口,所有我閉口不談。
眼前一片模糊,我擔心悸森,會傻乎乎的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
在學校里呆了一個月以後,我終於找了個星期日,在街上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回家看看小姨。當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提着沉重的東西,好不容易到家的時候,兩行眼淚再也忍耐不住。
房間裏空無一人,沒有了一切。就像當初安以憶扔掉我的所有東西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時的所有都能找回來。而現在不能。
小姨走了,她帶走了這裏的全部。連一件傢具都沒有。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吭不響的離開。
直到我找到了樓下的門衛大叔。他給了一個信封,信封被封的死死的。然後他告訴我,你小姨在兩個星期前就搬走了,去了什麼地方不知道。只是留下了這些東西,要我交給一個叫川枳的女生。
我把手裏的東西全拿給了他,那些本是看望小姨的東西。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學校的,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更沒有力氣打開那封信,因為我害怕那封信里有我不想要知道的事。
我在寢室里一直躺着。直到晚上很晚,我才發現我睡了很久,安以憶坐在我身邊,她瞪着她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我。她說,“川枳,你哭了。”
我知道我哭了,哭的很傷心,也很難看。我一時接受不了沒有了親人的滋味。小時候不懂,反而現在有說不出的難過。
安以憶側過身,拿起我放在桌上的信封,她問我能看嗎,我說可以。反正遲早是要看的。
她撕開信封的口子,裏面有一封信和一張銀行卡。安以憶看了我一眼,拿出信念了起來。
大概的意思是說。我媽媽不是身體不好才去世的。而是小姨的丈夫在開車的時候出了車禍,而撞到的人,剛好是我媽。雖然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送進了醫院,可最後她還是死了。可最後才知道,並不是他撞死的我媽,而是另外一個司機。
也許多年前的事情不應該現在來說明。因為對我來說,媽媽只存在我的記憶里,而小姨,卻不一樣。所以,你的離開,我才真正感覺到了那種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