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憶鬆動
“轟！”
一聲巨響，明明發生在一個月前卻在秦川的腦海瘋狂涌動。
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爆炸，也是秦川記憶鬆動的開始。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我叫秦川，東風帝國秦家的長孫。”秦川捂着腦袋，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一個月前發生的噩夢。
身為秦家的長孫，母親秦洛溪乃是秦家大小姐，秦川本應該過着富裕的生活，可就因為他的生父不知來路，秦洛溪是在未過門的情況下懷了他，在他出生后就一直受到家族的冷嘲熱諷。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在秦川身上查到了魔族血液，魔族向來與人族不和，人類家族生出了個魔族人，不僅是秦川就連他母親的地位也瞬間一落千丈，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化為落魄的秦家僕人。
“就因為區區血脈，我們母子被秦家欺壓了十八年！”秦川氣息愈發的不穩，十八年來，他的大腦一直都處於混沌狀態，對外人眼裏來說，他就是個痴傻兒童。
“血濃於水，我怎麼說也有一半的血脈屬於秦家，既然你們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秦川咬牙承受着積壓了十八年的記憶。
魔族孩子出生時腦海內會自然伴隨着一部屬於自己的功法降臨，每個魔族的孩子修鍊的功法都不一樣，他們會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利用大腦進行冥想，如此從起跑線開始進行修鍊。
所以大部分魔族人要比人類強上三分。
“為什麼你會讓我痴傻十八年，是因為你足夠強大嗎？”秦川內視腦海中的《天魔訣》，鮮紅的眸子裏滿是堅定：“沒人知道我能有恢復正常的一天，而且從出生起身體就自行修鍊天魔訣,一修便是十八年!”
“秦家，我一定要報仇！我要你們通通陪給我娘陪葬！”
就在秦川要被秦家人殺人滅口時，秦洛溪以死相逼，引爆肉身才讓他倖免一難，在混亂中，他是被跟在秦洛溪身邊的一個忠心婢女強行拉走才活了下來。
現在他是活了，可娘沒了，那個送走他的婢女恐怕也難逃一死。
“娘！”
秦川猛的抬起頭，抓住眼前女子的手腕死死不肯鬆開。
女子懵了，一張絕美的臉龐紅霞飛舞，年芳十八的她在人生中第一次被男人拉手，竟然稱呼為娘？
“放肆！你這個傻子好大的膽，剛剛才犯了大罪，不知悔改也就罷了，現在還敢冒犯二小姐，來人啊，給我朝死里打！”
一道粗獷的聲音直往秦川耳朵眼裏鑽，讓他從記憶的海洋里清醒過來。
秦川訝然，抓緊女子的大手下意識的流出汗水。
這裏不是秦家，而是東風帝國較為偏遠的小城。
飛雲城，曹家堡。
就在剛才，秦川衝進曹家二小姐的廂房，光明正大的看她朋友換衣服……
“太過分了，簡直不懂規矩！柳小姐來堡中做客，你一個馬夫也敢偷窺，現在更是非禮二小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曹平指着秦川怒斥，旋即看着曹冰凝覥着張笑臉：“二小姐，這傻子一看就是被你慣壞了，他做事衝動，又沒腦子，你看要不打他一頓將他趕出曹家堡？小的養馬數年這馬夫的職務可以全權交給我。”
“不用，馬夫職務我自有安排。”曹冰凝若有所思，看着秦川黛眉微微蹙起：“你很害怕嗎？”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無數羨慕嫉妒的眼神，曹平死死地攥緊拳頭，牙齒都快咬碎。
“憑什麼二小姐待個傻子這麼好？”曹平面露猙獰，心裏一肚子氣，一想到自己為曹家盡心儘力都不如一個傻子賣萌強，心裏就火大。
曹冰凝也是有私心的，平日裏她是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二小姐，為了不讓家族受人嘲笑，她必須收斂自己的情緒，注意自己的言行，只有在秦川的面前才會流露本性，暢所欲言。
秦川是個傻子，他彷彿沒有意識的，曹冰凝是在一次外出狩獵時在荒山野嶺間撿到的他，見他可憐帶回曹家堡后漸漸的將他當成一個無話不說的傾訴對象。
在秦川面前，她沒個正形，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可以撒嬌，可以任性。
簡單說，秦川的傻讓他在曹冰凝的心裏有着無法取代的地位。
“不怕，該怕的是二小姐。”秦川直勾勾的看着她，玩味的笑了笑。
他這模樣明顯是個正常人，這也是秦川當著眾人面第一次接上話！
轟！
所有人如受雷擊，一個個瞪大着眼，不可思議的看着秦川。
“傻子……不傻了？”曹東愣了愣神，身為曹家堡少堡主，曹冰凝的大哥，他竟然被個傻子匡了一個月。
最揪心的是曹冰凝，一想到自己過往對秦川的依賴，她的心就像是被針尖刺穿一樣焦灼。
“怎麼辦？他要是把我真實的樣子公之於眾，我該如何繼續在家族立足？”曹冰凝又羞又怒，像是犯了錯的孩童，那隻空下來的白嫩小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你他媽不是傻子，那就是故意的，老子宰了你！”朱天河指着秦川大罵，要不是曹東就在當面他現在就要衝過去一刀劈了秦川。
柳青青是他追了幾年都沒得到的女人，平日裏他自己都捨不得碰，現在倒好，竟然便宜了一個馬夫。
此刻一位唇紅齒白的妙齡少女一張精緻小巧的俏臉上湧現一抹誘人的紅暈，活了二十年，柳青青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看去了身子，不由的有些羞憤的瞪着秦川。
“你都看到些什麼？”如黃鸝唱歌般的聲音從柳青青的小嘴裏輕輕的飄出，她壓低着嗓音，有些羞於出口。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秦川鬆開曹冰凝的手，轉身看向柳青青。
“草泥馬的，當然是真話，給我老實點交代！”朱天河猩紅着眸子道。
“真話就是我什麼都沒看到。”秦川面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這種場面，講真話的都是傻逼。
“我背後有塊紅色胎記，也不知有沒有被你看了去。”柳青青作出幾分擔憂之狀，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見猶憐。
秦川下意識的道：“沒有啊，你後背雪白雪白的，那傢伙，大白面也沒你白，我……草！”
說漏嘴了，看到朱天河殺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這次鬧大了，不過……柳青青的肌膚確實白的出水，秦忘不想鬧事，可他絕對不會因為怕事而冤枉美女不美！
“冰凝，他是你的下人，你我情同姐妹，我本來可以對他網開一面，可此人身體不老實，說的話都不真實，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着實有些不妥。”柳青青臉上的可憐瞬間不復存在，極度不滿的道，話語間還不忘了狠狠的剮了一眼秦川。
“二小姐，驅逐他吧，他裝傻充愣，來歷不明，一看就是抱有目的潛伏在你身邊的，弄不好是王家派來的姦細。”曹平找準時機煽風點火，柳家小姐都說話了，他就不信曹冰凝還狠不下心。
“王家？”曹東微微皺眉，飛雲城被兩個勢力掌控，其一是曹家堡，另一個便是王家，兩家向來勢不兩立，為了地盤甚至一間作坊都能大打出手，為了打探敵情，王家真派人過來卧底也不是沒可能。
“大哥放心，他是我從獵毒林帶回來的，不可能是王家的人。”曹冰凝解釋道。
聞言曹東驚聲道：“小妹，你去獵毒林了？”
獵毒林已經出了飛雲城境地，不在王家眼線之內，最主要的是獵毒林常年毒氣瀰漫，就算是九竅靈者的曹老爺子都不敢輕易踏足，只要不是腦子壞了，沒哪個實力低微之輩會往那裏鑽。
“我只是在邊緣走動，並未入林太深。”曹冰凝淡淡的回了一句，旋即漂亮的眸子看向柳青青：“此事還有待考察，我不信傻子有這個膽偷看你，等我查清楚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如果是有人故意為之，我絕不輕饒，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便將他驅逐！”
“這事沒這麼容易算了，不管結果如何他看到了青青的身體都是事實，不殺他，我難平心中怒火！”朱天河的拳頭攥的咯吱作響。
曹冰凝剛想說什麼，秦川卻主動站了出來，寒着眸子道：“你想殺我？”
“殺你如何？”朱天河不屑冷笑，區區一個馬夫罷了，他朱家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飛雲城能動得了的，要不是陪着柳青青來曹家堡做客，以他尊貴的身份才不會到這種破地方來。
“朱公子，請你自重，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別忘了，這裏是曹家堡，不是洛城！”柳青青冷斥一聲，她很珍惜和曹冰凝的感情，既然曹冰凝已經決定還她公道，她沒必要讓自己的姐妹難堪。
最重要的是曹家堡出了一個絕世天才，曹家大小姐曹冰傾被神光學院破格錄取，柳家還指望着她和曹冰凝打好關係，可不想無端和曹家鬧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