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回王府盡消糗烏龍
是夜,眾人在許府用了晚膳。
在趙宴的再三要求下,許夫人才依依不捨地同意懷玉今夜先跟着他回王府,並三申五令地要求懷玉,明日一定要回來,像極了自家女兒要被壞小子拐走的老母親。
阿七和小柳遠遠地等着他們依依惜別。
小柳端端正正地站着,而阿七則弔兒郎當地含着隨手扯來的一根野草。
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姑娘,櫻桃小嘴,雪白肌膚,眉目如畫,倒是比她家姑娘還要白了幾分。
阿七心中納悶,尋常人家的丫頭,哪裏有她這般好看的?
這麼想着,不禁多看了幾眼小柳。
小柳感受到了阿七對自己的打量,狠狠地瞪了回去,無聲地說著:看什麼看?登徒子!
阿七被她這麼柳眉倒豎地一瞪,有些心虛地看向了別處。
“走啦,你看什麼呢?”
阿七回過頭來,原來公子和姑娘已經往假山之間走去了,自己方才不過走了一會神!
那位雪白肌膚的小丫頭正得意忘形地嘲笑自己!
他將口中含着的野草吐了出來,見鬼!
當初在安慶,他也是見過小柳的,不過那時公子給的任務,他執行失敗了,沒能在韓景泉手下保住倩娘的命,因此十分自責,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功補過,可沒時間打量這個“兇巴巴”的丫頭。
這會兒一年不到的功夫,這丫頭倒生得越發秀麗了。
呸呸呸,阿七,你在想什麼呢!
阿七連忙狠狠一甩頭,忽聽一聲“噗嗤”輕笑,他循聲望去,確實公子以及姑娘,還有那丫頭正好笑地看着自己。
發出清脆笑聲的,正是那丫頭。
阿七朝周圍看了看:“天太黑了,看不見路。”
看不見路?
小柳望了望周圍高高三步一小燈,五步一大燈,高高掛起的燈籠,這些燈籠將這條通往許府大門的寬闊大道映襯得如同白晝。
亮得她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方才這個人在後頭,路么不走,只顧搖頭。
趙宴瞧着今日格外呆愣、噢不,見到懷玉之後格外不同尋常的阿七,心中警鈴大響。
他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一眼阿七。
“再不快點,今日回不去了。”
阿七被他這飽含了無數深意的一眼瞧的心裏直發毛。
“哎,好嘞。”
見阿七終於恢復正常,抬步跟了上來,趙宴忽然覺得,懷玉搬到許府來,也不是一件壞事。
阿七是尋雁樓七影衛中年級最小的,他將阿魏留在懷玉身邊之後,裴繼安不放心,便讓阿七跟在了自己身邊。
細細算起來,前些日子,裴繼安剛從廂城回到京都,尋雁樓人手有些不夠,阿七便也去幫忙去了,最近才回來,今日好像是他從安慶回來后,第一次見到懷玉?
趙宴心中斟酌着,阿七要是對懷玉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
想到這,他忍不住地“咳”了一聲,嚇得懷玉忙問“怎麼了”。
“無事。”趙宴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阿七不過是舉止有些反常而已,哪裏就這麼嚴重了。
要是真是如此,那自己就先給阿七找一個好姑娘。
嗯,就這麼辦。
趙宴滿意地將心底這個忽如其來的荒謬想法壓了下去。
回到長歌院,已經很晚了,懷玉歇下之後,趙宴來到了阿七的房間。
“公子,這麼晚了有事?”
“嗯。”趙宴拖長了音節,踱步走到桌前坐下,“阿七,你今年多少歲了?”
阿七覺得有些奇怪,這麼晚了公子就跑來問這個?
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大概二十又二。”
“二十二。”趙宴微微點頭,“該娶親了吧?”
阿七腦海里一剎那想起了方才在許府見到的肌膚如雪的姑娘,他甚至都還不太清楚人家姑娘究竟叫什麼名字,只偶爾聽到姑娘叫她小柳。
小柳?這麼簡單的一個名字。
公子這麼晚過來說這事,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他明明很矜持很克制了啊!
阿七十分不自在地撓了撓頭,為什麼在公子面前,反倒像個毛頭小子?明明公子才是最小的那個!
見他這副半羞半愧的樣子,趙宴的心沉了沉,嘴裏的一句“阿七可有心上人”怎麼也問不出來。
不問,他們就還是兄弟;問了,可就兄弟都做不成了。
沉默良久,他還是問了出來:“阿七可有心悅之人?”
阿七被這不同於往日的公子驚得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趙宴以為他是顧忌主僕之情,而不願回答,遂嘆了口氣。
正準備起身離去之時,阿七結結巴巴地道:“不瞞公子,阿七確實遇到了一個機靈古怪的丫頭。”
機靈古怪的丫頭?
趙宴忽地看向阿七,這個詞用在懷玉身上雖然勉強可以,但絕不是阿七會用在懷玉身上的。
一時之間,他感到方才在許府就壓在自己心頭的沉甸甸的大石忽然卸了下來。
“哦?是什麼人,竟讓我們阿七這般掛懷?”
“也不是。”阿七道,“公子您真是神機妙算,要不是公子你問,阿七還沒意識到這就是心悅一個人的感覺。”
趙宴:
這烏龍鬧大了啊。
不過他當然不打算讓阿七知道自己原本的想法,這會兒聽他這麼說,趙宴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許府的除了懷玉,還有懷玉身邊的侍女,小柳。
他失笑道:“不錯,阿七加油。”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阿七的房間,留下阿七一人疑惑而又無辜地看着趙宴倉惶離去的背影,真叫人摸不着頭腦。
他站在門口,秋風吹來,他縮了縮脖子,連忙關上房門,爬進了被窩裏。
他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姑娘身邊的那丫頭,怎的公子就發現了他心裏的小九九了?
看來,在公子面前,自己還是太單純了些。
趙宴不知阿七心裏的小九九,踏着輕快的腳步回了房,睡意盡無。
尋雁樓送來的各個重要消息已經處理完畢,長長的書案上被懷玉整理得清爽潔凈,卻又幾乎沒有動他的書簡和紙筆。
趙宴笑了笑,懷玉這這些事上,有着女兒家的心細,他走到案前,拿了本書,就着燈光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