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住在豬圈裏的牛
“她張嬸，那籃子裏的東西是啥？你見過沒有？”
“我沒見過，看着倒是挺好看的。”
“那是個啥東西呀？”
“娘，那是什麼？”
周圍議論聲一片，魏雨欣自然不肯放棄這做廣告的機會，大大方方的笑着說道：“些東西叫樹莓，也算是一種果子。一文錢十枚，不過今天這籃子樹莓可是被這位大嬸包了。各位若是想嘗嘗要等後天了。”
一句話，魏雨欣將名字和價格都介紹的清清楚楚，順帶着也讓人們注意了下這位‘財大氣粗’的大嬸。那大嬸也感覺自己倍有面子，於是乾脆開口道：“小丫頭挺機靈的，這樣吧，這一籃子大嬸給你一百文。”
魏雨欣本想着賣到八十文，卻沒想到因為自己這一番話，對方居然直接開到了100文的價格，魏雨欣連連道謝，將籃子裏的覆盆子慢慢的捧到那大嬸的菜籃子裏。
旁邊那灰杉大嬸看到魏雨欣賣的比剛才賣給自己貴，倒也沒有多話。等那員外府里的婦人走了以後她小聲對魏雨欣道：“丫頭，你後天還來么？”
魏雨欣點點頭道：“哪能不來呢。對了，大嬸。在這市集上擺個攤子得多少錢才夠？”
“擺攤子倒是不貴，你看那邊那些棚子都是搭好的，給人家點租子也就行了。我上次聽賣麵湯的王大娘說，一月也就30文錢。怎麼，你想在這擺個攤子？”
順着灰杉大嬸手的方向，魏雨欣看到不遠處有幾個油布搭起來的棚子，這種棚子下雨的時候也不漏雨，算是比較理想的了。
“這樹莓也不是啥時候都有的，我自己倒是有點手藝，就是想着賣點樹莓攢錢擺個攤子，也好有個固定的收入。”魏雨欣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她要是穿越到宰相家估計也就不用這麼費心了。
“這擺攤子倒是不難，租子也便宜。就是你從魏家莊來擺攤子不太方便吧。牛車挺貴的，鎮上的房子租起來也不便宜。”
聽灰杉大娘這麼一說，魏雨欣這才想到自己要解決的問題還真不少。也是，要是真要在鎮上擺攤，沒有一輛車也不太方便。
“大嬸，你知道牛車多少錢一輛么？”雖然她也很想直接在鎮上買個房，以後做生意什麼的都方便一點。但是，按照她目前的經濟狀況，買輛牛車估計都困難。
“喲，這牛車可不便宜。連牛帶車一千文都不止。”
一千文！魏雨欣忍住爆粗口的衝動，雖然她也有心理準備牛車會很貴，但是也沒想到這麼貴，一千文，她得攢多久呀。這覆盆子估計都不夠她賣10次的。上次就摘了不少，這次想再摘滿一籃估計得往山裏面去了。
“丫頭，我家到是要賣牛車，六百文，你要是要就去我家看看。”那灰杉大娘看着魏雨欣一副吃驚的表情，立馬接了一句。
魏雨欣此刻才明白了過來，感情這老太太是想把自己家的車賣給自己，至於剛才所說的一千文嘛，大概也是為了後面說自己家牛車價格時能顯得足夠便宜。
魏雨欣故意露出了一副為難之色道：“大嬸，不瞞你說，我父母去的早，家裏又還有兩個弟弟………”魏雨欣把自己悲慘的身世給那灰杉大嬸講了一遍。
那灰杉大嬸一臉憤慨之色“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真是為難你一個小丫頭還要照顧兩個弟弟。”
魏雨欣看到她動了惻隱之心，立馬趁熱打鐵道：“大嬸，咱們兩個村子離的也不遠。乾脆這樣，我也不和您講價，您這牛車，六百文我買了。只是我今天才開始來賣樹莓，身上也就這一百文錢了。我先給您五十文，其餘的錢十天內付清如何？”這算是現世的按揭模式了，不過她也不確定這大娘能不能答應。
“這…萬一你要是…”灰杉大娘本想說，萬一你要是跑了我可不是虧大了，卻又不好說出口，勞動人民總是那麼樸實。
魏雨欣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道：“您放心，若是十天內我拿不出錢來，牛車您牽回去，之前給的錢您也不用退還了。若是您不放心，待會您賣完菜咱一起到村長那裏寫個字據就行了。”
那灰杉大娘思索了一會還是咬咬牙答應了。家裏的田還等着種子下地，那牛養起來太貴，倒是不如她坐牛車省錢。村裏的人也沒誰到鎮上做生意的，那牛車也是放置了好長時間賣不出去了。每天喂的草料都得費工夫，又佔地方。今天好不容易有人肯買，雖然要十天後才能拿到現錢，不過也總比賣不出去好。本來她打算賣五百文的，此刻多賺了一百文，真是再好不過了。
那灰杉大嬸常年來鎮上賣菜口碑似乎很不錯，來買菜的人都叫她劉大娘。不到一個時辰劉大娘的菜也賣的七七八八的了，剩下幾棵小白菜劉大娘便送給了魏雨欣。
二人來到之前下牛車的地方，坐上了回魏家莊的牛車。劉大娘家就在魏家莊隔壁的劉村，兩個村子首尾相連，離得倒也不遠。給了劉大娘五十文錢，魏雨欣坐在牛車上便慢悠悠的回了魏家莊。劉大娘也是實誠人，收下錢便沒有再讓魏雨欣去村裡正那裏去寫字據。魏雨欣再一次感嘆了勞動人民的單純和樸實。以前經常能看到賣水果的老人賣了一天結果收到一張一百元的假幣，在街上忍不住流淚，那些騙子怎麼能狠得下心去欺騙這一群善良淳樸的人？
雖然是第一次趕牛車，倒也不是太難。那牛也算聽話，魏雨欣也沒費什麼力氣。路過田邊，幾個婆娘抬頭正好看到了坐在牛車上悠哉的魏雨欣，不禁驚呆了。
“那是魏大花吧？”
“可不是！她這坐的誰家牛車？”
“奇了怪了，魏老四家也有牛車啦？”
魏雨欣沒有管他們，趕着牛車就回了家。剛到家門口便看到坐在門口玩耍的兩個弟弟。魏雨欣連忙喊到：“雨燃，雨澈！”
兩個孩子聽見姐姐的聲音，抬起頭卻是驚呆了。大姐出去一上午怎麼就趕了輛牛車回來？
“大姐…這牛車是…”
“這是我買的。好了，先把車卸下來，把牛趕進院子裏去。”魏雨欣說著，開始動手卸起了牛車。雖然在現代時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過卸牛車她還真沒卸過。
當把牛車卸好后，她已經累的不想再動了。使喚兩個小傢伙把牛關到了廢棄了的豬圈裏，她自己一頭倒在了床上。沒辦法，人都住牛棚里，牛隻能在豬圈裏將就一下了。還好豬圈不是太矮，應該夠那頭牛住。
“姐姐，姐姐。我們把大黃栓好啦。以後就讓我去放大黃好不好？”魏雨澈興沖沖的跑了進來，趴在床沿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魏雨欣。
“大黃？你給牛取的名字嗎？”魏雨欣笑着問道。也是，古代沒什麼寵物，估計這小傢伙把那頭牛當成了寵物來養了。
“是呀，這個名字好聽嗎？大黃很喜歡這個名字，剛才一直哞哞的叫。”魏雨澈說著，學起了牛叫。
“好聽。”魏雨欣寵溺的看着他說：“哥哥呢？”
“哥哥在外面拔草喂大黃呢。以後我帶大黃到山上吃草，二哥就不用拔草了。”
家裏要是沒個人去放牛還真不如賣了，魏雨欣也能體會劉大娘的心情，她和她丈夫都有事做，孩子又太小。要是孩子有雨澈這麼大，估計他們也捨不得賣掉。
歇息了片刻，魏雨欣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
背好背簍，魏雨欣把正在拔草的魏雨燃叫了過來。給了他三十文錢道：“待會給二狗娘送十文錢過去。然後去買點豬肉和豆腐回來。”
魏雨燃乖巧的點點頭，立馬就出了門。
“雨澈，你在家看門。除了二狗娘來了，別人來都不許開門，我要去山上摘野果去。大黃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魏雨欣囑咐完魏雨澈便背着背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