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風雨將至
君廷煒對待敵人尤其殘酷,他似乎總有很多折磨人的辦法,前朝老臣各家的死法不盡一致,但是都殘暴至極。
他是徹頭徹尾的暴君,只是他在位后,國泰民安,也無他國來犯,百姓們也不關心皇位是誰,只關心自己的生活,日子長了,這件事也就被遺忘了。
而後宮妃嬪中,在君廷煒策反時仍留在封地,並不得知此事。
他們的家人擔心她們知道的太多會引來殺身之禍,也都是閉口不談。但是真的知道這件事情的的,無不震撼和害怕。
王春喜回憶起往事,只覺得寒顫不停,他是完全參與在事件中,看着君廷煒所做的一切的。
那血將皇宮染紅,一場雨下下來,滿地的猩紅色叫人害怕。
儘管君廷煒已經擁有了皇位,可是對君廷燁依舊不放心。哪怕溫玉寧護着,他也強行將小小的君廷燁丟進皇室陵墓,跟着死士訓練,如今的內衛長,便曾是君廷燁的“師父”。
在君廷燁六歲的時候,君廷煒結實了一個涼疆蠱師。
此人陰狠毒辣,被涼疆蠱師界驅逐,所以來到了大順,恰好被君廷煒所知。於是便請了他過來,花重金請他給君廷燁中蠱,而這種蠱蟲是吸食人的精力長大的,等長成成蟲后,做成蠱葯服下,可延年益壽,功力大漲。
君廷煒才剛剛坐上皇位,享受着這至高無上的權利,自然極其惜命,也想真的當一回“萬歲”。
那時候涼疆蠱師的蠱蟲全部被損毀,只有一條母蠱有了蟲卵還未產下。可是那蠱師一直被涼疆皇室派出的人追殺,堪堪是催動母蠱產下蟲卵,便耗費了精血,已經虛弱的沒有辦法用精血來化蟲卵。
於是蠱師便將那蟲卵交由君廷煒,教他如何給人下蠱。也告知了君廷煒,蟲卵到成蟲,要等得久一點。
但是身體性寒之人,便能快速的催化蟲卵化蟲,只是對人體有損傷。所以君廷煒才讓君廷燁跟着內衛長修鍊那寒冰心經,因此得了寒毒,落下了病根。那蠱師推算,約莫十五年,這蟲卵就會成蟲破體而出。
交代完一切后,蠱師便繼續逃竄,後來涼疆傳來消息,已經將他抓回來殺了,抓到的時候,因為耗盡了精血死了,為了擔心他用自己的身體養蠱,所以還用火焚化了屍身。
君廷煒差人打聽,那蠱師被抓的時候身上沒有蠱蟲,他便動了得到母蠱的念頭。
他問了不少人,知道了雖然蟲卵和母蠱的感應沒有那麼強烈,可母蠱在手,也能影響子蠱,而且心智不夠堅定者,還能用母蠱控制子蠱。但是君廷煒一直沒有找到,心裏猜測或許是因為他精血耗盡,母蠱也死了。
興許是一直想着自己能夠久坐皇位,所以君廷煒對於子嗣稀薄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在意。甚至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允許他們靠近朝廷,早早的遣散到軍營里去,就連軍營里的人,也都是君廷煒自己的人,還派人盯着他們,生怕他們結黨營私。
這些事情,王春喜是最為清楚的,也是整個大順,最了解君廷煒的人。
他只需一個眼神,王春喜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可能唯一沒有猜對的,就是王春喜誤以為君廷煒是喜歡黎若,不忍傷她的,畢竟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這樣。如今細細回想,君廷煒的喜歡也不值一提,哪怕他覺得黎若再怎麼驚艷,再怎麼有趣,再怎麼有才,也不如他的皇位重要。
在知道了黎若幫着君廷燁斂財制兵器,欺瞞自己后,恐怕如今在君廷煒眼裏,黎若也和其他人一樣,是在謀他的皇位,那麼這份本就根基不穩的感情就會轉化成恨意。
如果黎若順從一些,興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偏偏黎若並不是那樣的人。今日君廷煒對黎若的所作所為,只是一個開始,往後,苦日子就更多了。
燭火搖曳下,君廷煒眼裏的殺氣明顯,王春喜暗自擔憂着,風雨將至,恐怕這京城的不能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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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廷燁本來在抓進時間趕路,可忽然他一陣心悸,還以為是蠱毒要發作,所以急忙就近找了個客棧,打坐運氣,想抵抗蠱毒。
就連陪着君廷燁一起入京的庚言,也如臨大敵一般,守在一旁時刻警惕着。之前庚言就和其他幾人一起替君廷燁護過心脈,知道這蠱毒的厲害,如今只有他一個人,他也忍不住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可是誰知等了許久蠱毒也沒有發作,這心悸也僅僅是心悸,並無其他,君廷燁有些疑惑,不明白怎會如此。
稍作休整,便打算繼續往京城方向趕去,絲毫不考慮如今已經是深夜了。根據他的速度來算,明日下午便能抵達京城。君廷燁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只想快點入京見到黎若。
而庚言見此,抬眼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驚詫的問道,“主子不多休息一會兒嗎?”
“不必了。”君廷燁淡淡的說道,“我不累。
庚言忍不住佩服起君廷燁來,他自己的功夫已經不錯了,不然也不會被君廷燁選做接替下一任暗殺門的門主。但是一天一夜連着趕路也累得夠嗆,光是內勁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說到客棧休息時,庚言還鬆了一口氣。
在趕路的時候,庚言的步程越來越落後於君廷燁。他雖早知道君廷燁的功夫好,內力渾厚,可並未放在身上,以為應當也只是玉竹之上那麼一點,曾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夠超過君廷燁。
這才趕路了一天一夜,庚言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和君廷燁的差距之大,叫他望塵莫及。
君廷燁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累了,不必追上來,到了京城後去找慕容熙。”
庚言急忙表態,“主子,庚言不累!”
自己本就是來“保護”主子的,怎麼能讓主子自己一個人上路去?雖然他的武功來說,誰保護誰還說不準。
過了一會兒,二人補充了一些乾糧和水,就提着包袱重新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