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家孩子終於說話了
陳浩的房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這棟三層公寓的所有者，聽其他租客說，房東以前離過婚，這棟公寓是她老公在離婚時賠償給她的，房東自己也住在這裏，一共八個房間出租出去，每戶每個月的租金是一千二，價格倒是不貴。
房東李姐走進陳浩的房間，看到陳浩像個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被打的不成人樣。
“陳浩，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被打成這副樣子，門都給我拆了，你該不會碰了那啥吧？你趁早給我搬出去，別給我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沒有沒有，李姐你別生氣，我沒碰那些，還有這門，我會賠償你的。”
“賠償？你有錢賠償嗎？欠我三個月的房租想好怎麼還我了嗎？”
看到陳浩這副慘樣，李姐的語氣也緩和多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還欠債？跟姐說說，好歹我也寬限你三個月了，再寬限你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以，姐也不是缺錢花，但你得跟我說實話。”
“謝謝姐，但是我真的……哈哈。”
陳浩尷尬地笑了兩聲，沒好意思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而且陳浩心裏也知道，李姐雖然說話粗魯了一點、脾氣爆了一點，但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會寬限陳浩這麼久，讓陳浩一直住下去，陳浩不把自己家的事情告訴李姐，是不想給李姐添麻煩。
看到陳浩吞吞吐吐的樣子，李姐也不逼問了。
“行了陳浩，別說姐不幫你，就你那工作工資太低了，這麼幹下去，什麼時候能發家？你連房子都買不起。姐給你指一條明路，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長得好看身材又好，姐去介紹你去當公關，保證你就鯉魚躍龍門了，你說怎麼樣？”
李姐在屋子轉了兩圈，擺弄了兩下她的大波浪頭髮。
“趕緊把你這兒收拾收拾，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帶你去面試。”
“李姐，我可以賣藝，但是不能——”
“你可別放屁了，就你什麼本事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麼才藝啊，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我先回去了。”
李姐走了，臨走時說一會兒找人來修門，讓陳浩盯着點。
陳浩已經沒錢給修理工了，但又不好意思說，就先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把門按回去，忙活了半個多小時，還真讓他懟上了，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就是有點松，萬一再有人來踹一腳，保證報廢。
陳浩開始收拾屋子，把小混混砸爛的東西都給收拾到一起，修門的時候那小女孩就從衣櫃裏爬了出來，蹲坐在地上看着陳浩，陳浩收拾東西時也看着他。
陳浩嘆了口氣，對小女孩說道：
“丫頭，我再找不到工作，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今天你也看到了，催債的也上門了，要不我帶着你我們再換一座城市生活？”
但是想了想，陳浩又覺得不妥，自己欠了李姐太多人情，就這麼跑了，那群小混混找到李姐頭上怎麼辦？這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啊！
陳浩收拾好東西，也坐了下來，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忽然一時興起，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小女孩立馬面露猙獰，張開嘴一口咬了過去，陳浩反應快，馬上躲開了，確認陳浩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腦袋，小女孩的表情才恢復正常。
陳浩撇撇嘴，心裏有些失落，自己都養了她一個星期了，還沒把她養熟，就算是個寵物，也該有個感情吧？不過想到她是外國人，可能風俗習慣不一樣，是不是自己的舉動讓她覺得冒犯了，或者對方壓根就覺得自己是個人販子呢？
陳浩又喃喃道：
“或者該給你取個名，不能總叫你小丫頭啊，你這麼小一隻，要不就叫你小童吧，小女童、小兒童，你覺得怎麼樣？”
陳浩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的生活，知道小女孩不會說話搭理自己，或許小女孩是個啞女，根本就不會說話也說不定。
陳浩轉身要去找自己的手機，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有些夢幻。
“不怎麼樣！難聽死了！”
“什麼？！你說話了？！”
陳浩驚喜地轉回去看着小女孩，只見小女孩一臉嫌棄地瞪着陳浩，把自己的半張臉邁進了雙膝里，抱着身子靠在牆角，不理睬陳浩。
“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你其實會漢語對不對？你會說話對不對？你多跟我說幾句啊，這一個月都要悶死我了，你叫什麼名字，你從哪兒來啊。”
小女孩撇了撇嘴。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我失憶了。”
“……”
陳浩不說話了，又可憐起小女孩的身世來，自己是個喪家犬，小女孩更加可憐，不僅被家裏人拋棄，連記憶都丟了，怪不得她沉默了一個月，肯定是心裏接受不了。
小女孩又說道：
“我餓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沒有通用票來買吃的了。”
陳浩咬了咬牙，雖然覺得很沒面子，但這是事實，小女孩好不容易開口說話，自己卻沒辦法滿足她，陳浩作為一個男人覺得羞愧、覺得恥辱。
“通用票是什麼？”
小女孩困惑的表情讓陳浩感覺她不是現代人，陳浩只好掏出錢包，拿出自己僅剩的兩張通用票，遞給小女孩看。
“就是這樣的，我本來想用這些買兩張車票帶你逃到別的城市的。”
“你很需要這東西？”
小女孩拿起一張通用票，對着天花板的吊燈，眯起眼睛看了起來。
“是啊，它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也可以讓人忘掉很多煩惱，但是我興許明天就要被人打死了。”
聽到陳浩的這番話，小女孩沒說話，把通用票還給了他，對陳浩說道：
“這些紙不能吃，我餓了，你去給我弄吃的。”
“這本來是逃命的……算了，反正橫豎都要死，還是讓你吃飽吧，明天我把你送到房東那裏，看看她會不會收留你，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陳浩已經做好了決定，大不了自己亡命天涯，不能拖累其他人。
“你好煩，給我閉嘴，馬上給我弄吃的。”
小女孩說完這句話，陳浩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而且身體不受控制地拿錢出門買菜回來做飯，一氣呵成，陳浩整個人都懵了，這又是什麼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