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是個成年人了
沈思渺和容景行返回蘇城之後沒兩年便也要面臨新的問題了,容越的高中留在了蘇城,可這時光到底是短暫的。
現如今,他們一家還是不得不面臨分別。
容越前往國外的這一年剛好十八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對沈思渺來說他一直是個孩子,她的兒子。
距離容越離開還有一個月,七歲的容沁對離別看的很淡,但沈思渺已經開始鬱鬱寡歡。
這一生她覺得自己欠這個兒子太多,他一出生便被人從她身邊帶走,經歷了那麼多晦暗的日子,雖然她後來一直在儘力彌補,但有些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了,怎麼彌補都無濟於事。
她多希望他這一輩子永遠待在自己身邊,永遠護着他,可是也知道那不可能。
容越是個極其懂事的孩子,他從很小就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他不會允許自己做個只能依靠父母的人。
他有理想有抱負,作為母親不能阻攔他前進的步伐。
但心中委實不舍。
這天下午,容越沒有出去,容景行和容沁都不在。
他敲開了母親書房的門,起步走進去。
沈思渺見他過來放下手裏的東西,微微笑道:“怎麼了?是又想起了什麼要交代的嗎?”
容越搖頭說:“家裏的事不需要我,操心,您和爸自會安排妥當,我只是……不放心您。”
一句話,輕易叫沈思渺紅了眼眶。
她微微吸氣道:“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有你妹妹和你父親在,日子自然是快樂的。”
“可我不再您身邊,您難免會為我,操心為我擔憂。”容越走過去,蹲在她面前說:“我來就是告訴您,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沈思渺再也忍不住,傾身抱住他說:“我知道,我的越兒是很能幹的。”
沈思渺不想輕易在孩子面前掉眼淚,所以她忍住了。
容越抓着她手道:“往後沁兒有父親管着,您無需為她操心太多。”
他心中清楚容沁的性子也只有父親管得住,但他那個妹妹雖頑劣,是非曲直還是懂的,小麻煩不斷,但也不至於會惹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你一個在外面照顧好自己,要記得給媽打電話報平安。”沈思渺抱着他一遍遍的囑咐着,容越不厭其煩的應着。
容景行知道妻子這兩日情緒不好,今日早早從公司回來了。
走到書房門口便聽見母子兩的低語,男人腳步一頓沒有進去,轉身走開。
後來容沁像是知道哥哥要走,也乖覺多了。
送容越離開的那天,一直笑嘻嘻的小丫頭忽然在機場哭的不能自己,如此一來容越心情也跟着沉了。
抱着那丫頭不住安慰:“放心,哥還會回來的,我也會給你打電話。”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你走了之後我便不能時時看見你了。”容沁抱着容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沈思渺和容景行都沒有想到,平時沒心沒肺的丫頭竟然也會變得這麼善感。
她向前一步抱過女兒說:“沁兒乖,哥哥飛機要起飛了,不能耽誤他的時間。”
容沁站在哭到抽噎不止,擺着手和容越再見:“哥,我等你回來。”
“好。”容越背着背包離開。
看着那孩子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沈思渺也不由紅了眼眶。
她原本是想一家幾口將越兒送出去的,但是容景行不同意,她知道丈夫的意思,孩子大了,總不能一輩子跟着,有些路需要他一個人去走。
送完了容越,家裏便又安靜了。
容沁好像自從容越離開后也變得乖巧多了,至於容越自是不需要沈思渺操心太多。從入學道搬入學校宿舍,他都能安排的很好。
前一個月沈思渺是真的不習慣,吃飯時總看着容越的位置發愣,後來時間久了便也習慣了。
容越步入學習之後,一邊忙着學業一邊忙着找尋蘇欣欣的下落,這幾年他建立了一個失聯人聯繫網,閑來沒事就在上面看最新信息。
但蘇欣欣卻好像失蹤了一般,她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便消失了。
容越雖然一直不肯放棄,但有時候現實卻不容許他生出想法。
這天下午他漫步校園,途徑校園小賣部的時候,被一道纖細身影吸引了目光。
駐足看去,女孩扎着青春氣十足的丸子頭,薄款毛衣,深藍色牛仔褲。
黑色頭髮,一口彆扭英文和店裏的人溝通着,她似乎在問需不需要臨時工?
那人問她有沒有成年,她說沒成年,店家不太想錄音未成年,她用彆扭的英文在與人溝通着。
裏面的人似乎聽得也不是很明白,溝通起來很是吃力。
容越起步走過去,打斷她幫她向那人解釋:“她說她雖然未成年,但是可以努力做的很好,請您給她一次機會。”
女孩偏頭朝着他看過來,她似是被眼前面容俊逸的男孩驚到了,就那麼獃獃看着他。
因為有了容越的幫助,後來溝通起來明顯暢快多了。
店家決定給她一次機會,試用期三天。
女孩向容越道謝,容越說:“你可以用中文和我說。”
她楞了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自己的腦袋:“英文是我的硬傷,剛剛謝謝你的幫忙。我姓蘇,是博特大學大一新生。”
“好巧,我也是。”容越伸手握上她的手,卻在看見她手心的紅色小痣的似乎眼眸一沉。
他一把緊緊握過那隻手,將她的手攤開:“你怎麼會有這顆痣?”
對面的女孩顯然被他嚇到了,睜大了雙眼掙扎着抽開自己的手道:“天生的……”
容越凝眉看着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但是徒勞。
他和蘇欣欣已經失聯幾年,他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她長成什麼模樣。
他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你說你姓蘇,你叫蘇什麼?”
女孩見他神情怪異,遲疑着要不要對他說實話,不等她想好說辭,容越眼見的瞟到了她的學生證。
他伸手一把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