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誤入葯浴
而在閣樓前就莫名沒有跟上的顧麟，卻是突然出現，一把推開了謝啟然房間的窗戶，一個輕鬆的跳躍便坐在了窗口。一隻腳垂下去，一隻腳抵着窗沿，好不自在的樣子。
“哎呦，今兒個吹的是什麼風，我們三皇子居然還憂鬱上了？快說說是什麼讓你不高興了，說出來讓小爺我樂呵樂呵。”
窗戶被推開，陽光頓時照入屋內，渡了謝啟然一身金光。
“你剛才去哪兒了？”謝啟然抬頭看着顧麟，卻是沒有回答顧麟的問題。
顧麟很顯然對此習以為常，撇撇嘴，聳聳肩，從善如流，“瞧着天邊飛過去一隻好看的小鳥，就去追了，你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話音落下，顧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隻死鳥，吊在手上向謝啟然展示。
是一隻紅喙藍尾的鳥兒，通身羽毛閃着些墨綠的光澤，的確很美。
“呵，現在怎麼不裝了，你平日那副儒雅的臉皮呢？”
謝啟然掀了掀眼皮，卻是沒有看那隻死鳥，而是看了看一臉不馴的顧麟，語氣微諷。
顧麟扯扯嘴角，立馬意識到謝啟然這是在反擊自己剛才說他憂鬱的事兒呢，這個人可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瑕疵必報啊。
“不怎麼，臉皮子帶久了總要找個空擋扯下來的，要不然連自己都要騙過去了。”
那紅喙藍尾的鳥兒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線，被顧麟遠遠地扔出了窗外。
“最近宮中有些人可是不太安分了，老想着蹦躂出什麼效績來，真是跳樑小丑。”
顧麟語氣微頓，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語氣里卻是掩不住的譏諷和不屑。
謝啟然依舊淡漠，稍稍側過臉去，便有一方黑暗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打下了陰影，看上去如同黑夜中等待狩獵的黑豹。
“隨便他們如何，左右也只不過是想要給自己換個死法罷了。”
“哈哈哈！換個死法！論毒舌，果然我顧麟還是要對你謝啟然甘拜下風啊！”
也不知道謝啟然這話戳中了顧麟他的哪個笑點，一手抓着窗沿，一手捂着肚子，似乎笑的很歡暢。
“不想笑就不用笑了。”謝啟然低沉出聲。
下一秒，顧麟便止住了笑聲，恢復了方才遲輕羽面前那份儒雅若仙的模樣。
要是遲輕羽在這裏，怕是要拉着當歸喊一聲冤枉，這才是真正地變臉大法好不好啊親！自己剛才那算什麼，瞧瞧人家這換臉皮如換衣服，連通身氣質都能換一換。
妙啊！
“當歸似乎領着人往你這兒來了，我就不打擾謝公子療傷了，先走一步。”
話剛說完，再抬頭去看窗邊，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剛才顧麟的身影？
“主子。”
門外，當歸的聲音響起。
“進來。”謝啟然拂了拂自己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開口道。
門被推開，一水兒的暗衛拎着一桶桶不知名的綠色液體直奔房間后的浴池。
“怎麼，那遲輕羽讓我做葯浴？”謝啟然霍然起身，直視着當歸詢問。
當歸點點頭，旋即鎖着眉頭道，“不錯，以前我也讓你嘗試過葯浴的方法，但是收效甚微。不過這次我看了遲小姐的方子，卻是和我之前的方子大為迥異，但效果卻遠甚於我的方子，所以我才覺得主子可以一試。而且她說了，今明日三次葯浴，若是效果好，明晚便可解毒。”
“哦？她竟是誇下了如此海口？”謝啟然勾勾唇，覺得有些玩味。
“對，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歸眉頭緊鎖，想要對主子好好論述一下自己的一番猜想，結果一抬頭，眼前哪裏還有自家主子的身影，怕是早就不在了！
果然下一秒，剛才進去的那一水兒的暗衛又都拎着空桶列隊而出。
“你們再下去煮些湯藥，每隔半個時間送來一桶，直到我說不要為止。”
“是，當歸大人！”
暗衛頭頭領命，又帶着一水兒暗衛離開。而當歸卻是一臉憂思，邁開腳步進了內室。
怎麼辦？若是主子現在沒有穿衣服的話，自己是假裝沒有看見，還是假裝很坦然？畢竟大家都是男人，應該沒什麼可害羞的吧？
可是一想到若是自己看光了主子的身子，總有一種項上人頭不保的感覺。
忐忑的當歸在看到合衣進入浴桶的謝啟然之後，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居然有一種自己的清白保住了的奇異的感覺。但是想起遲輕羽的吩咐，掙扎過後的當歸還是決定硬着頭皮開口。
“主子，遲小姐吩咐過，這葯浴必須泡夠兩個時辰，期間葯浴的溫度不可降低，所以需要不停地往裏注入新的湯藥。”
當歸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遲小姐更是有個建議，若是想要葯浴能夠更好地被吸收，最好是……最好是光着身子來，這樣……”
“那你還不出去？”
還沒等當歸說完，謝啟然冷冰冰的聲音悄然響起，當歸立馬覺得兩把刀子猛地向自己插了過來，連忙轉身離開。
“走走走，我這就走。”
奪門而出的當歸活像個受了調戲的小媳婦，不由得讓半路上的遲輕羽對他多行了幾眼注目禮。
這小大夫倒是挺有意思的，人瞧着板板正正的，一副為醫術奉獻終生的樣子。其實又有點八卦，又有點神經質，還有點小機靈，倒是蠻有意思的。
遲輕羽完全是一副老母親的眼光，也沒顧得上問謝啟然現在怎麼個情況，也沒想問，揣着兜里自己剛煉製的可以幫助吸收葯浴的丹藥，小腿一邁，就進了屋。
而此刻內室內，隨着“嘩啦”一道水聲，謝啟然從葯浴桶中站起身來。下一秒，長腿一邁，跨出了葯浴桶，整個人便俏生生地立在了桶外。
接着，謝啟然抬起手準備解開自己的外裳。
“不是，這謝啟然人呢？”
屋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遲輕羽揣着丹藥瓶子找不到謝啟然的人影，正打算出門逮個人問問，就忽然見一處牆角溢出熱騰騰的水汽來。
“哎呦，這是葯浴都泡上了？當歸這速度可真是夠快的，我那千足僵蟲他都這麼快找到了？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遲輕羽也沒多想，一邊嘟囔着一邊就往冒水汽的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