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殯
夏荷被柳風從山上抱回劉家,在丈夫還未出殯時,一天之中就被婆婆和自己的親娘毒打,更有甚者小叔子也把她拽到地上,一頓拳打腳踢,讓夏荷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了,加上丈夫沒了,傷心過度,躺在冰冷的炕上再也不能起來。
迷離間,夏荷看到丈夫劉順子張開雙手,笑着向她走來,邊走邊對夏荷說道:“過來,我接你走吧,離開這個家,我帶你去到沒有欺凌的世界,不要怕,有我陪着你,離開這個非人的地方,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夏荷起身,伸手去抓丈夫的手,可是怎麼也抓不到,情急之下,夏荷叫着:“順子!順子!過來!你快帶我離開!”越叫丈夫離自己越遠,急得夏荷大哭!
“嫂子,你醒醒,怎麼了?嫂子!”劉巧鳳坐在夏荷的身邊急急的呼喊着。
夏荷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醒過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就見小姑子坐在自己的身邊,焦急的喊着。
摸摸頭上溫熱的毛巾,眼淚瞬間滑落,哽咽着說道:“謝謝你妹妹,剛才你不該叫醒我的,你哥哥來領我了。”說完閉眼大滴的淚水順着耳邊滑落。
“嫂子,都是家裏人不好,沒能照顧好你,我替她們向你賠罪,你可千萬別再想不開了。”巧鳳擔心的勸着夏荷。
夏荷沒有再說話,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咕亂叫着,巧鳳也聽到響聲忙說道:“一天沒吃東西了吧嫂子,等着,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你躺着別動。”說完,起身走了。
夏荷摸着肚子,心想:夢終歸是夢,我夏荷不能在這裏等着讓這家欺負死了,憑我前世的能力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
想到這裏,夏荷努力動了動身體,“哎呦”了聲,怎麼哪裏都疼,尤其是被劉福踢的腰疼的不行。
強把身子翻過去,看到炕邊的梳妝枱上放個銅鏡,夏荷伸手拿在手上,照着鏡子。
夏荷發現原主的模樣長的很好看,可謂是五官精緻:粉白的小臉,在臉上留下幾個猩紅的手印,鼻子挺直,忽閃忽閃的睫毛下,一雙有神的大眼睛,眉毛彎彎,一口整齊的銀牙,身高大概自己估摸着也得有一米六幾,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越看越愛看,這原主長的比自己前世還要漂亮些,這樣的模樣怎麼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呢?
夏荷輕輕的嘆了口氣,想到,這是生不逢時啊,原主啊原主,你這一手爛牌交給了我,讓我如何是好?
下意識的又摸摸肚子,這小傢伙的生命力可真強大,跳崖沒摔死,回到劉家一對暴打也沒事,這可真是上天有眼啊!
夏荷正在感嘆時,巧鳳做了一碗面端到夏荷屋裏,邊走邊說:“嫂子,快點吃點面吧,一天沒吃東西了。”
夏荷強爬起,坐到炕上,雙手端着巧鳳遞過來的面,再一次的感動了夏荷,邊吃着面邊哭着,大滴的淚掉落到碗裏。
巧鳳也為嫂子的遭遇感到無助,陪着夏荷在屋裏默默的流着淚。
正在這時就聽見劉氏喊着巧鳳:“巧鳳啊!巧鳳,你快出來,快點吃飯來!”原來是老太婆叫女兒吃飯。
巧鳳答應着娘,又低聲對正在吃面的夏荷說道:“嫂子,你慢慢吃,不夠一會我再給你做。”
“嗯,你也快去吃飯吧,我這些就吃飽了,快去吧!”夏荷催促着巧鳳去吃飯。
夏荷吃過面,渾身又有了力氣,只是一動這身子還火辣辣的疼着,索性躺在炕上思索着以後該怎麼辦?
那麼在這個古代社會,信息還沒有那麼發達,單憑一身力氣怎麼生存下去呢?不行!我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怎麼也要養活肚子裏的孩子。
在這個劉家莊能幹什麼賺錢呢?農田是沒有的,結婚時娘家也沒能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給夏荷,關於這地的事婆婆還打了夏荷兩次,說她是沒帶來一口糧食,白吃白喝劉家的口糧,於此,夏荷更在劉家任憑這婆婆奴役。
沒有田地,那在鄉下就是斷了血脈,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
前世夏荷是學工商管理的,對於這個從零開始真的是沒教,沒辦法只能是憑着自己這頭腦想辦法了。
突然靈機一動,夏荷上山去找丈夫時看山上滿是地龍骨秧子,順子生前說過,這地龍骨是中藥材,挖了去泥,可以到鎮上賣到藥材鋪換錢花。
想到這裏,夏荷渾身充滿了力氣,心想: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我夏荷會好起來的!
明天是順子出殯的日子,劉家的人張羅着車馬人等。
第二天,劉家莊幾個壯漢在劉家上上下下哭喊聲中抬着順子的棺槨啟程,直奔山上劉家的墳地。
夏荷經過一天的折騰睡的正酣,突然聽到哭聲大作,慌忙起身,一起身就疼的齜牙咧嘴,太疼了,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頭上掉下。
拖着身子扶着牆看到順子的棺槨不見,慌忙趿拉着鞋攆了出去。
但見一行人等浩浩蕩蕩往山上走去,小叔子們穿着孝服在隊伍的前面邊走邊哭,手裏撒着紙錢。
夏荷哭喊着:“順子不要走!等等我!順子......”
人們回頭看着這個可憐楚楚的順子的媳婦,都默默地留下同情的淚滴。
這時,劉福罵道:“你這個剋星,不要跟過來,我哥哥不希望見到你,你還不快滾!”說著就要上前打夏荷。
莊上的人勸着說道:“她也是可憐之人,今天是你哥哥下葬的日子,你就不要這樣了!”
隊伍中管事的先生說道:“亡夫的內人不得送葬,還是讓夏荷回家吧。”
對門的大媽拉着夏荷勸道:“閨女啊,你回去吧!這人死了不能復生,還是保重身體,別哭壞了身子啊!”大媽也抹起了眼淚。
夏荷哭的死去活來,最後被莊上的幾個女人攙扶着回到劉家。
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只有大黃狗來到偏房陪夏荷了,大黃狗伸長脖子舔了舔躺在炕沿邊上的夏荷的手,翻着一雙狗眼看着哭的淚流滿面的夏荷。
夏荷伸手摸了摸狗頭道:“大黃啊,我夏荷今後可怎麼辦呢?”說著又傷心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