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終幕·精靈的困局

杜蘭赫斯自然想過要解決“母親”活動時能量來源的問題了。

然而杜蘭赫斯的一切手段，都是失敗的……

星界精靈的“原初母樹”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並且還需要維持精靈的“王廷世界”跟“人類主物質界”間的聯繫。

這種狀態下的耗能，就更加龐大了。

普通的“紮根虛空”是完全無法滿足如此巨大的能量消耗的，除了不斷的狩獵星空中的巨獸以及太陽外，精靈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來維持“母樹”的生存了。

然而這種狩獵與“灌溉”的維持方式，也是不能持久的。

不說星界精靈現在的空餘力量還有多少，光是每天投餵給“原初世界樹”的獵物與“熱量”，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完全無法量化。

精靈王廷全力以赴，也只是勉強滿足了“母樹”的消耗而已。

更多的事情，僅憑精靈王廷一方卻是做不到了。

這就是擺在杜蘭赫斯面前的窘境了，當自己最初的威望被消耗完畢后，自己曾經的那些兄弟姐妹與後輩，又開始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起來了。

戰爭永遠都是消耗戰，是整體力量的對抗與消磨。

那些分走了杜蘭赫斯手中大部分權力的頂層精靈，並不見得就真的願意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投入到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中來的……

他們自覺自己的付出，已經足夠大與多了。

在見到更加實際的收益前，他們大概是不會再為精靈王廷投入更多力量了！

簡而言之，在他們消化完自己第一階段的收益並見到第二階段的收益之前？星界精靈的分支是不打算要再出資了。

而杜蘭赫斯作為精靈王，就只能自己去維持現有的局面了。

因此杜蘭赫斯將整個戰局給鋪的太大的壞處，也開始慢慢的被顯現出來了。

杜蘭赫斯麾下的精靈，已經無法完全把控住整個戰局了！

甚至杜蘭赫斯最初的“全境襲擊”，也成為了一步臭棋，留之無用卻又棄之可惜，變得多餘並且耗能了起來。

杜蘭赫斯當然也想過斷絕“王廷世界”與“原始世界”的大面積接壤，以緩解“母樹”的能耗來保持優勢了。

然而“原初世界樹”並不是特別便利的道具，無法做到在不傷害自身的情況下，斷開與某個世界的聯繫，在這之後又迅速的與某一個世界再度連結，改變自己鑿開的空間通道的大小——畢竟形成空間通道的，可是“原初世界樹”的枝葉與根莖啊！

作為本質為“神聖植物”的原初世界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捨棄掉自己的一部分“身體”呢？

不說損傷，光是這種事情精靈的母樹就不可能去做！

這是絕對的，更是世界樹的底線，作為精靈的母樹，祂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淪為工具的……

精靈族的“至高意志”在此時此刻，卻明確的成為了杜蘭赫斯前進的阻礙，還是那種，無法越過的高山絕壁。

精靈的困局，由此也是可想而知了。

“母親”帶來的空間優勢，已經在人類的空間防禦體系面前，變成了多餘的一步棋，而星界精靈竟然連統一聽令都做不到了。

杜蘭赫斯的憂慮，也是由此而來的；母親與兄弟姐妹們的拒絕配合，已經令這位“精靈王”頭疼不已了。

甚至杜蘭赫斯已經開始設想己方戰敗了以後，該怎麼將星界精靈的元氣保存下來了。

自從見識到了那個人類“永恆帝國”時代的“帝皇”以後，杜蘭赫斯就開始為此憂慮不已了。

自己全力以赴的狀態下，確實可以勉強與對方打平——甚至嘗試擊殺對方！

但是人類一方難道就只有那麼一個“帝皇”存在嗎？當然不是！

人類這個已經在星空間興盛了無數歲月的族群，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壯大到了精靈難以理解與琢磨透徹的地步了。

或許杜蘭赫斯的決策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杜蘭赫斯錯就錯在，他一直拿老眼光去看自己的對手，還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們！

甚至就連自己的“母親”，杜蘭赫斯都沒有真正的理解過祂的真實心理與情感。

杜蘭赫斯只是天真的以為，星界精靈所缺乏的是一個強有力的領袖以及統一的目標與信念而已。

然而事實上，星界精靈早已經回不到過去的歲月，變回那個曾經無比團結，沒有隔閡的族群了。

一直沒有成長，沒有嘗試理解現實變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杜蘭赫斯·彌米爾。

這麼漫長的歲月，杜蘭赫斯只是將之奉獻給了收買各分支的上位精靈，以及怎麼喚醒“母親”這件事情，卻沒有真正的去嘗試理解過自己的敵人與盟友，還有戰爭開始后可能存在的走勢！

杜蘭赫斯曾經的賢者之名，或許是名不副實的……

又或者可以說，杜蘭赫斯忘了思考這些在他看來，只要精靈一族統合起來以後，輕而易舉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現實，狠狠地打了杜蘭赫斯那張天真的臉龐一下，並且告誡他，他的理想永遠都不可能被實現的！

時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心渙散了就是渙散了。

世事回不到過去，杜蘭赫斯能做的唯有正視事實——正視星界精靈真正分裂的原因，以及精靈那古老帝國的破滅理由。

隊伍大了、人心散了，這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杜蘭赫斯再次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有必要送走一部分‘種子’去其他的世界了？！尼奧爾德兄長，您是正確的……我，只是個天真的孩子罷了。”

沒有遲疑，杜蘭赫斯隨即開始了聯絡尼奧爾德的行為，喚醒了某個正在打盹的精靈至尊；“嗯？有什麼事嗎？杜蘭赫斯……”

略顯憊懶的聲音在杜蘭赫斯的耳畔響起，卻是聽得杜蘭赫斯嘴角勾起，臉上浮現出來了那副久違的笑臉；“尊敬的尼奧爾德兄長，請不要反感我對您的打擾……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堅持下去了，我需要您的幫助。

不是對精靈一族整體的，而是對我個人的……我需要您幫忙養育一批幼年精靈，他們將會是‘王廷血脈’最後的延續了。”

“……”尼奧爾德在沉默了一會後說道：“你們已經這麼不團結了嗎？呵～這還真是……理所當然啊！不過這事？

我不能答應你，你必須要自己照看那些後輩才行——我可沒有興趣帶孩子！放心吧！

必要時，我會將你還有某些人一起救走的～

至於‘母親’？哈哈？！我勸你還是放下自己的執念吧！

祂並不是我們的‘母親’，而擁有獨立智慧的造物也不會期盼造物主真實存在的——造物主可以是偶像，卻不能是凌駕於自己頭頂的那把寶劍。

那些傢伙的陽奉陰違，不就是在告訴你這一事實嗎？

杜蘭赫斯，好好為你掀起的大戲收尾吧？別讓精靈最後的這一縷餘暉，變得那麼難看就好。”

精靈至尊：尼奧爾德·華納對自己的兄弟大談了一通廢話后，就斷開了與杜蘭赫斯的精神聯繫。

他清楚自己的兄弟是個執拗的傢伙，所以他只是在告誡對方某些事情，是無法改變，某些生命的慾望是無法被扭曲與抹除的而已。

當然，尼奧爾德必要時自然會庇護這些自己真正的兄弟……

但，不是現在。

尼奧爾德的‘母親’還維持着那個“王廷世界”，依然凌駕於所有的精靈之上——至高無上。

這種時候，尼奧爾德是不會現身的。

等到那棵“母樹”被人伐倒了以後，尼奧爾德或許才會有興趣去精靈王廷的遺迹上走一走。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