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摩托
我看着何雪的背影,想了想也沒打算理她,任由她出了警局。
我又跟門衛交待一番,我得讓他知道,這不是我未婚妻,我和她從此沒任何瓜葛了。
門衛當然懂我啥意思,只是他也露出為難的表情,那意思要是何雪以後還來的話,他也不好做。
但我才不管那麼多呢,反正他是門衛,不讓閑雜人等進來這是他的職責。
我一時間也沒了睡意,沒急着上樓,反倒溜溜達達去警局後院吸了根煙。
警局後院不僅是停車場,角落裏也有一些空閑的地方。這裏堆着一塊大石頭,我就坐在石頭上,望着天緩緩心情。
也說這邪門勁,一般人緩心情都喜歡看晴朗的天空,但我對夜色情有獨鍾,尤其今晚天晴,還是漫天星斗的。
我沒少坐,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吧,我手機響了,是qq的提示音。
我對這聲音很敏感,雖然小鶯被抓了,不可能是她用第四人的qq跟我聊天,但我還是迅速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看。
沒想到是何雪的qq,她問我在不在。
我被她弄得真煩,本想不理她了,正要關qq呢,她竟然跟我發了視頻邀請。還順帶說了句,“你不是不信我自殺么?這次給你看看。”
我心裏有點緊,她既然這麼說了,應該不是逗我。我猶豫一小會,只好同意了視頻請求。
畫面打開后,我看到了一個嗤嗤往外噴血的手,手腕上拉了一個小孩嘴那麼大的傷口。何雪凄涼的笑聲還傳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啥心情,反正有種很生氣的感覺,腦門都疼,另外從人道主義出發,我也真忍不住了。
我心說這不着調的玩意兒可咋整,真來狠招啊。她還特意把住的地址發給我,這幾天她倒沒換地方,依舊住在蓮花賓館。
我嘆了口氣,我有啥法子?只能趕過去救她,而且我也打定主意了,一會去了賓館,把她傷口處理好后,直接送到醫院。再把她父母叫來,我管不了她,她父母還不行么?
要是開警車去,我還得去樓上申請拿鑰匙,太麻煩。正巧我摩托也在後院,我就直接騎它走的。
我算是輕車熟路了,開的也挺快,想最快時間趕到現場。但在半路上,經過一個岔口時,突然出現一個黑摩托,在後面緊緊追着我。
我透過倒車鏡往後看,這黑摩托司機帶着頭盔,看不到長相。我心裏有點急,心說自己沒聽劉千手的話,惦記何雪自殺的事貿然出來了,結果怎麼樣?被人盯上了吧。
但我還咬不準,不知道這司機是不是針對我。我突然加速,想試探一下。
我發現我一加速,那司機也加速。他的車技還比我好,不僅離我越來越近,還用車燈晃我。那意思好像在說,讓我快點在路旁停靠。
這我能幹么?而且被他晃的心慌,我估摸他的身手也比我厲害,真要跟他打鬥起來,我弄不好要吃虧。
我心裏糾結上了,到底是去找何雪好呢?還是轉個彎回警局呢?
最後回警局的想法佔了上風,我四下打量着,發現前面出現個衚衕。我急忙一調頭,奔着衚衕去了。
我打的注意不錯,在衚衕里繞一大圈,再往警局開。但我運氣不好,進去沒轉幾個彎呢,遇到死胡同了。
我望着眼前這一堵高牆,瞬間有種想跺腳的衝動。我又急忙擰車頭,想及時轉彎,再找別的轉彎口試試。
但我剛把車頭擰過來,那黑摩托就趕來了,它直接把我堵在這裏面了。
冷不丁跟他正面對峙,我心跳不由加快。我出來的急,別說槍了,膠皮棍也沒拿。一時間想動手,連個好武器都沒有。
我想打電話叫支援,但這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能不能逃出去,還得看自己。
在我琢磨的期間,黑摩托還把車熄火了。我一看他那架勢,以為他要下車跟我肉搏呢。
不能說我不地道,都這時候了,還講啥規矩?他要跟我肉搏,我才懶着跟他較勁呢,我默默等待着,只要他下車往我這邊走,我就會突然開摩托撞他。
但他沒下車,等僵持了幾秒鐘,他把頭盔前的罩子往上一堆,露出真面目了。
我車燈沒關,看的一清二楚,他雖然是一臉鬍子,但那細皮嫩肉的皮膚,不是杜興還能有誰?
我沒想到會在此時跟他用這種方式見面,也別說我害怕啥的了,我立刻一臉驚喜,下了摩托往他那跑。
他倒是想的周全,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還四下看了看。
這衚衕里就我倆,這倒讓我方便跟他說說話。我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他,“這一陣你去哪了?”
杜興用一句說來話長,就把這問題給解釋了。他又問我,“這麼晚了,獨自出來幹什麼?”
我也沒瞞他,把何雪的事說給他聽。杜興聽得很仔細,聽完后卻突然嘿嘿冷笑,搖搖頭說,“李峰,你又糊塗了,我以前告訴過你,這何雪不是個好人。”
這話他確實說過,不過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當時也只是隨口提了一嘴,我真沒在心過。
杜興一摸兜,從裏面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我說,“你別急着找她,先看看這個再說。”
我打開信封,發現裏面全是照片,有七八張的樣子吧,我依次翻開。雖然現在光線昏暗,但我還是看到了裏面的人物。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都是何雪和向麒玉的照片,看環境應該是蓮花賓館,尤其有一張,這倆人還抱在一起了。
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我想了想,猜測的問,“大油,你是說何雪是向麒玉的人?她過來找我是有目的的?”
杜興點點頭,“我這幾天做了幾件事,其中之一就是調查何雪。這妞天生是個勢利眼,她突然回心轉意要找你,這絕不正常,向麒玉有錢有勢,把她收買了。今晚我要沒猜錯的話,向麒玉是打着下黑手的主意,你要去了,何雪保准死,你也會被人偷襲弄暈。最後變成是你下手殺何雪的假象,而你要不去呢,何雪就不會死,因為她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我信杜興的話,打心裏暗罵向麒玉陰險,更覺得何雪真是個傻女。人貪財可以理解,但也別跟白眼狼要錢吧。
我順帶着又問杜興,除了監視何雪,他還做了哪些事?
杜興又一掏兜,拿出另一個信封來。我發現他挺有幽默細胞的,合著現在跟我玩起變魔術來了。
我就用眼睛往他衣兜里瞧了瞧,那意思還有多少信封沒拿出來呢,別吊我胃口了,一下全掏出來唄。
杜興笑了笑,告訴我,就這一個信封了。隨後他又特意舉着信封跟我說,“這裏面都是複印件,是向麒玉的罪證。一方面來自於元都會所,他跟一些人到底貪了多少錢,這裏面記得一目了然;另一方面,也有時宗潔的賬本,他死是死了,但在家裏留了這個,都是向麒玉早年做過哪些虧心事的記錄。”
雖然杜興輕描淡寫就把這信封的事交代完了,但我能想像的到,他得付出多少辛苦,才能弄到這兩個寶貝,尤其是時宗潔的賬本。時宗潔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賬本放在明面上,杜興要找起來,還不得挖地三尺啊?
前一陣杜興逃了,就是因為時宗潔被槍打死了。這裏面的貓膩早就被我分析出來了,是向麒玉故意誣陷我們。我本來還擔心杜興的安危呢,現在一看,我是多慮了。劉千手一定策劃了這一切,讓杜興成為我們的暗棋,藉著這機會,將計就計的把向麒玉的罪證收集到了。
杜興又跟我交代,這向麒玉的罪證,被弄了兩份出來。一份已經給省里送去了,這幾天肯定會有人調查向麒玉。另一方面他想讓我把這一份罪證,悄悄送給警局的副局長,算是提醒他一下,今早提防向麒玉這個人。
我點頭應了下來。杜興顯得很輕鬆,說他的任務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沉冤得雪了,說完他還想扭頭走人。
這我可不幹,我拽他問了一句,這一陣有啥事想聯繫他可怎麼辦?
杜興讓我直接找劉千手就好了,而且目前他連電話都不咋用了,為了保險起見,他跟劉千手是用烏鴉來溝通的。
一提到烏鴉,我想起來了。劉千手在晚間放了兩個烏鴉,一個肯定是給杜興的,那另外一個是給誰的呢?這讓我迷糊。
杜興現在還見不得光,尤其他還是被通緝的要犯,我倆沒多待,先後騎着摩托離開了衚衕。
別看這一進一出衚衕沒多長時間,我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我現在也不再考慮何雪的事了,只想着怎麼樣能把這信封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副局手上。
我記得副局晚上回家了,他辦公室的鑰匙也只有他自己有。我想了個辦法,一會回去,我就蹲在副局門口,把信封塞到門縫底下。這樣副局明兒一早上班,就能看到這個了。
我突然對我們二探組有了信心,覺得馬上就翻盤了,誰知道,這一晚,卻真的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