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呵呵
京城大牢裏,五果打點了一下,才仗着王府的身份走了進去。
在她看來,反正北雪皇帝寵愛澤王,那她這層身份不用白不用,對於長伯這類的陰謀家,所能做的,當然是物盡其用。
斂眉潛進大牢,再次見到南歡的時候,他還是一聲淺藍窄袍,看她進來時候,正跟常公公一起手拉手準備怕牆越獄,而守衛大哥則清一色的暈倒了。
五果後撤一步抱胸,眼中帶着調笑,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南歡也是個狠人,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搞暈了大牢裏的人,然後準備越獄。
五果輕笑,將自己帶來的女孩家的衣服遞過去。
常公公眼尖,一下子就確認只有一件衣服,自己是出不去了。
淡定的後撤一步,給南歡服侍。
說實話,陛下和國師都是他從小一起看到大的。
葉傾兒比南歡長上兩歲,有因着天生的帝王相,便從小命運坎坷,陛下不過一個好心,無意間救下了受凍的一個女孩,然後就這樣承恩至此。
其實很多時候,葉傾兒眼中流露的感情,他這個做下人的不是不明白,就像是南歡一樣,不願對說。
他扣下腰間的碎玉,眼中帶着和煦:“陛下,這是我給我家中的妻子留的,回去告訴她,我如此這般,自然是耽誤不得她了。”
常公公幼年進宮,一家人靠他顯達之後自作主張的給他找了個媳婦。媳婦長得水靈,也懂得疼人,什麼都好,就是他配不上。他長她十幾歲,還是個不幹凈的,只希望,陛下能好生照料。
五果示意南歡離開,自己則走到大牢裏坐下,淡定無比的等着外面來人。
果然,不出半刻香的時間,宮野就帶着京城巡檢到了京城大牢,推門一見五果,整個人都嚇掉了。
公堂之上,五果端着架子,直接二話不說找個地方做好,極其淡定的說:“是莫元那個皇帝搶我的衣服,然後跑出去的。”
眾人抽着嘴角,且不說為什麼她手上為什麼有兩件衣服,就這衣衫整齊的樣子叫做被搶?
眾人迷惑了,宮野抽着嘴角。
自己上任前,長伯私下裏找過他,北雪不打算留南歡,五果不過是個契機,所以不管怎麼,都說是對的就行。
宮野極其昧着良心,看着周圍空無一人的審查地,想着自己還算機敏,知道將人趕了出去,認命的走到案桌旁,極其無奈的寫下了自己當官以來的第一份假狀。
五果掃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啊,怪不得長伯會叫你過來,編故事的能力,一流!”
說著,就直接推門離開,大搖大擺的模樣,就像自己的才是審查官。
澤王府,燃金殿。
孤藍跪在地上,落央央也跟着。
一個四十多歲的美婦就那樣珠釵環佩的坐在旁邊的閑置涼亭里,手中葡萄美酒映襯着杯中的光輝,眉眼一掃,慵懶中儘是狠厲。
龍衛嬌也跟在身後,一時之間少了媚態,更多是小心翼翼的驚恐。
她還未進澤王府的時候,她的父親就告誡過她,兩位殿下的生母是個極其有手段的傢伙,被廢黜冷宮多年,竟然能夠一朝說翻身就翻身,連帶着自家兒子也能水漲船高。
要說北長鉞為什麼會登上帝位,他這個母親絕對是一大原因。
陳姬抿着酒,顧盼生姿,從她來到現在,落央央兩人已經跪足了三四個時辰,但她的手下來報,那個小五奴的小丫鬟還在京城大牢。
不多時,酒杯見底,龍衛嬌識趣的上前添置了一些,抬眼瞥見五果回來的身影,一下緊張了起來。
雖然她不喜落央央,但是她身邊的這個小丫鬟性格她還是蠻喜歡的。
身子後撤半步,趁着人不注意,悄悄的就讓喊了長伯。
陳姬回頭,撇着迎面走來的滿臉疤痕的少女,只一揮手,身邊的人就上前架着。
五果斂眉:“太後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她匆匆趕來,聽說燃金殿又出事了,只是這還未來得及見禮就被人架住,這個太后……也太直接了吧。
只見陳姬踩着一步一蓮花,身弱扶柳的上前,顧盼生姿見,只一下就對着五果的臉上狠狠刪去。
手上的金護甲剮蹭着臉,一道粉紅的刮痕瞬間出現。
“聽說你曾去勾搭澤王?”
五果抽着嘴角,自然明白這不過是陳姬要教訓她的理由。
王府丫鬟眾多,她要一個個管得管到什麼時候。
她輕笑了一聲:“太後娘娘說的沒錯,五奴確實是勾搭了澤王,還讓他沒玩都睡在燃金殿……的下人房。”
眼中含着魅惑,柔指纏繞間嘴角含笑:“娘娘還想知道什麼?比如什麼姿勢?什麼叫聲?”
陳姬一愣怔,看到身邊人都是一張大紅臉,瞬間就後撤兩步,斂眉怒瞪:“不知羞。”
“是太后要問,奴婢只是如實回答,如何不知羞?”
說著,五果攀附上陳姬的身子:“太后既然會找過來,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五奴清楚,一個落魄的流亡公主自然不足以讓你忌憚,但是您的兩個兒子都這般藏着,你也不怕壞了他們的大計?”
身子後撤兩步,突然滿目驚恐的往後倒去,額間滿是冷汗,一點點血花從她肩上的傷口中溢出,淡粉色的長裙薄衫上瞬間映襯着紅梅開了一支又一支。
眾人望向太后的目光瞬間奇妙了起來。
五奴這一下成功的讓人想起了那日五果擋劍和北家的冷漠,雖然面上不敢多言,私下裏免不了一番傳播。
陳姬很快收拾好情緒,正要將錯就錯直接將人打壓下去,就看到長伯匆匆趕來。
俯身見禮,目光則若有似無的落在五果身上,情緒異樣,只是覺得那一刻的五奴真真像極了五果。
他含笑:“母后,府上的丫鬟是我管教不周……”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姬搶了去,她眼中帶刀,眉上卻是剛才的慵懶:“管教不周,不若我帶到皇宮養着,說不定,就周了。”
長伯彎腰:“母后說笑了,兒臣這就將她帶到掬水殿好生管教着。”
五果愣在原地,卻見長伯滿目含笑,只是眉眼間卻一副“你跑的掉嗎?”的姿態。
她可真是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