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淺言深

第十九章 交淺言深

此時羅休才去找了明月樓的晦氣,正在醞釀下一步動作,孤嘯山莊這邊赤心也沒閑着,在得到莊主首肯后,便開始了有趣的事情。

顧醒才將危機變為轉機,成功瓦解了之前看似牢不可破的群體,讓自己成為這個群體裏的“掌權者”,將那群孩子的心穩定了下來。正欲睡去,突然一個聲音笑盈盈地說道,“你們這麼快就相信他了?難道不覺得被騙了嗎?”顧醒暗道不好,這赤心師父又在給自己下猛葯使絆子了。

赤心突然出現將在場眾人嚇了一跳,許是這幾日被折磨的夠嗆,大家都畏畏縮縮的擠在一起,不敢抬頭看向赤心。唯獨顧醒,冷眼瞧着來人,一言不發。“喲,小子,好手段啊,短短半日光景,就將人心收買的妥妥噹噹。但是你們別忘了,能從這裏出去的只有一個,其他人只不過是活的久些吧了。”

這時以木牛為首的那群孩子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顧醒,似要向他求證剛才的話是真是假。顧醒此時冷下臉來,他知道赤心要再次挑起戰火,讓自己再次陷入孤立之中。想到這裏,顧醒便笑嘻嘻地說道,“師父,你來啦,吃飯沒?是來看看大夥的嗎?”

赤心臉色變了變,還是保持着笑盈盈的樣子望着顧醒說,“說跟我套近乎,我只教了你些拳腳功夫,當不起師父二字。”看來赤心是要翻臉無情了,這接下來怕不好應對,必須要先搶佔先機才是。顧醒在赤心說完后便走到那群孩子中間,對大夥耳語了幾句。聽完顧醒的話,大家才如夢初醒,漸漸從緊張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赤心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一切,她雖然不知道顧醒對他們說了什麼,但她能猜到顧醒一定做出了保證或者承諾,不然沒有辦法安撫大家的情緒。那麼既如此,便將這脆弱的信任從現在開始撕裂,徹底碾碎吧。赤心本想徐徐漸進,但沒想到顧醒如此巧舌如簧,便不再猶豫,說出了讓眾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話,“殺顧醒者,便可從這裏出去。”言畢也不等顧醒反駁,便轉身離去。

密室中的空氣似在這一刻凝固住了一樣,大夥從剛才的放鬆的狀態又恢復了緊張,看着顧醒的神情也變得漸漸複雜起來。他們見面不足半日,顧醒便殺了他們朝夕相處的兩位同伴,還給他們許下了不可能實現的“諾言”。想到這些那群孩子中就有沉不住氣的幾人開始向顧醒走了過去。

此時的顧醒已然明白,赤心的挑撥離間之計已經將自己之前營造的氣氛徹底摧毀,還給了眾人生的希望。在這樣的地方,活下去還是唯一的真理,縱然你說得天花亂墜,都不過時別人眼裏的瘋言瘋語罷了。顧醒想到這裏,暗道一聲不好,便開始疾步往後退去。剛才還在緩慢移動的孩子看着顧醒有逃跑的趨勢,便加快腳步,呈包夾之勢。同時還有幾個也加入進來,顧醒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此時的顧醒除了快速思考如何脫困以外,還在心裏將赤心的祖宗十八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非要逼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嗎?只見顧醒猛的抬腳揚起了沙塵,反手握着匕首,向密室房間處跑去。他想着先用門抵擋一陣,再用言語攻勢讓他們緩和下來,不要再生殺戮。

就再顧醒往門處跑去的時候,之前跟他聊過的木牛已先他一步來到門處,顧醒正欲動手,卻見木牛拉開房門,對着顧醒說道,“快些進去,晚了就來不及了。”說完便先閃身跑了進去,顧醒來不及多想,也跳了進去。門被木牛猛的關上,門外的其他人不斷的衝撞着房門,但奈何他們都過於疲乏,加上這段日子的非人折磨,一會功夫便累的氣喘吁吁。

當他們退去了,顧醒才警惕地看着木牛,手裏的匕首就這麼握着,一刻也不敢放鬆。木牛反而大大咧咧的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他說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帶我們出去。”

顧醒聽完木牛的話突然愣在當場,他沒想到自己為了保命半真半假的話還真有人信,而且是在這麼危機的時刻。木牛沒等顧醒說話,接著說,“赤心姐姐來無影去無蹤,她將我們聚在一起,就是要將我們訓練成沒有感情的殺手,只是經歷了這麼些日子,我始終還是做不到。看着曾經的夥伴一個個倒在我面前,我也陷入絕望,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看到了曙光。”

顧醒對這突如其來的信任感到莫名異常,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地說道,“你就這麼信任我?殺了我你就可以出去了,難道你不想試試嗎?”

木牛啞然失笑,看着顧醒的眼睛真摯的說道,“你的手段我見過,我打不過你,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現在我們關在裏面,你大可殺了我再出去殺掉他們,但萬一我賭對了呢?”顧醒似有些聽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將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那麼自己便不介意幫他一把。

想到這裏,大門被撞擊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起來。顧醒抓着匕首,緩步走到門前,悄聲對木牛說道,“我打開門,你引開他們注意力。”木牛堅定地點了點頭,顧醒這才屏住呼吸,猛地拉開房門,外面眾人冷不丁有這麼一出,一下子跌了進來,被顧醒一把抓住,抹了脖子。看着剛才還跟大夥打成一片的顧醒殺伐果斷,眾人也不再留情,各自手段一擁而上。顧醒趕忙退到木牛旁邊,對他吼道,“快跑,我里擋住他們。”

木牛點了點頭,猛的一個閃身,向門外衝去。但沒想到還有人埋伏在門外,來不及反應便被一腳踹到胸口,跌坐在地上。來人看見木牛倒地,便想上前動手,被顧醒一個飛刃,射在腰上,木牛抓住機會,一舉將來人捅殺,根本沒有一絲顧慮。

顧醒看到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不好的想法。但其他人還在向他攻來,根本無暇應對。已經沒有武器的顧醒,只能抓住最近一人就一拳打了過去,將那人打的滿嘴獻血,趁着這個空檔,又一腳將另一人踹倒在地。不多時,地上一橫七豎八倒下一片剛才襲擊的人。而不知何時,木牛閃身到顧醒身後,一刀刺進顧醒后腰。還貼着顧醒說道,“殺了你就可以出去了,這可是你說的。”

顧醒吃痛,握住匕首刀身,猛的一扭,便向後倒去。木牛一個不慎,匕首離手,還被掛出了一道口子。只見他張嘴舔了舔傷口,對顧醒說道,“來到這裏的人,不管有沒有故事,都想活着出去。當你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會知道,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夠活着出去,這裏的規矩,從未改變。”

顧醒此時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按住傷口,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傷口傳來的陣陣痛感讓他變得異常清醒。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殺了木牛,才可能活下去。

想到這裏,顧醒突然往那群被他打趴下的人群中一滾,木牛也不着急,獰笑着走了過來。在他看來,眼前的眾人對他而言毫無威脅,只要殺了顧醒,剩下的慢慢殺掉便是。

空氣又陷入了沉悶,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變隨着咿咿呀呀的亂叫,顯得格外和諧。顧醒已經避無可避,他勉強撐起了身子,冷冰冰地看着木牛,也不說話。就在木牛將要一拳打向他太陽穴的時候,顧醒突然以跪姿躬身,借里彈起,迎了上去。當木牛打中顧醒太陽穴的時候,顧醒的匕首也已經插進了木牛的心臟。

木牛瞪着眼睛一臉驚詫之色,似乎對剛才一幕感到不可思議。顧醒被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猛的一推后又一拔,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顧醒被一盆冷水潑醒,赤心依舊面燦桃花,笑臉依舊。只是看見顧醒睜開眼睛,便不再往他臉上潑水,喃難說道,“你成功了,可以休息下了。”聽到赤心的話,顧醒才緩過神來,也不答話,只是瞎抓着什麼,猛的從木牛身體下抽出一把匕首,緊緊地握着胸前。

赤心饒有興緻的看着顧醒說,“被人背叛的的滋味怎麼樣?”顧醒只是兇狠的看着她,不發一言。赤心繼續說道,“今天這是第二課,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戰友和最熟悉的人,因為他們往往會給你致命一擊。”赤心的話似擊中了顧醒的痛處,他眼角有淚水流出,和着嘴巴的已經乾涸的血跡,一起流了下去。

半晌過後,赤心才對顧醒說道,“你可以回住處了,是要我送你回去,還是自己走回去。”顧醒艱難的直起身子,用冰冷的話語說道,“不勞費心,我自己回去。”赤心聽完又是一笑說,“你這樣我怎麼跟伶仃交代呢?不過,等你養好傷,又要開始接下來的課程了。”說完便不敢顧醒的反抗,一把抱起顧醒,向住處奔去。

此時的伶仃正站在門扉處,向遠方張望着,只是已經泛白的天邊有紅日冉冉升起,似已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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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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