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鳥雀

囚籠鳥雀

就像是被封印在一灘透明親膚的液體中,明明六識能清晰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可身體卻無法做出相應的反應,就像四肢鬧着要造反,不僅完全不受大腦的控制,還已經另外認了新主人。

薛鶯鶯站起來無比順從的跟在紫衣侍女身後,穿過燈光昏暗的走廊,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裏。

這裏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室內的妝枱旁邊,坐着一個如同瓷娃娃一般纖細精緻的少女,看年紀最多豆蔻年華,她一動不動,像是個極為精緻的玩偶,如果不是目光中透露着無盡的驚恐,根本意識不到這就是個活人。

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掙扎,可是卻沒有辦法脫離被控制的處境,至於逃出去,對她這種普通的小女子來說,更是難如登天。看來她和薛鶯鶯一樣,被人用玉壺控制了身體。

她身邊是一名正在為她梳妝打扮的拈花院侍女,在那侍女的裝扮下,少女略顯蒼白和稚嫩的臉很快便容光煥發,眉目愈發精緻了,嘴上點了一抹紅,帶了一絲成熟的味道,最後在侍女的操控下,少女竟然大喇喇的當著眾人的面脫下身上所有的衣服,換上了拈花院特地準備的暴露服裝。

少女一臉屈辱地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穿上了那令人感到恥辱的衣物。

薛鶯鶯內心受到撼動,拈花院,這不就是修真世界的青樓嗎?她竟然被那個假冒楚燕燕的陌生男子給賣到了這種地方,這男人的手段真是……一言難盡。

不過拈花院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薛鶯鶯努力回想小說的劇情,發現在小說里果然描寫過這麼一個地方。

小說里,原主給姚靈竹下催情葯后,便把她丟到了一個叫拈花院的地方,花錢雇下數十個大漢來摧殘姚靈竹,後來姚靈竹被濮陽嵐救下,惡果反噬到原主自己身上,濮陽嵐抱住昏迷不醒的姚靈竹,坐在一旁一臉冷笑着要親眼看着原主被人糟蹋。在心上人面前,被毀了守了一生的清白,被糟蹋的不像樣子,這裏發生的事情成為了原主一生中最為黑暗不堪的回憶,直到臨死的時候,她看着崔實的眼睛,竟然覺得解脫了。

沒想到竟然來到了這種地方,薛鶯鶯感到無語,她雖然身為一個炮灰女配,可是目前還什麼事情都沒來得及對女主做呢,難道是因為她想要拖女主下水讓她一起被綁架所以提前觸發了某種劇情的開關,真是令人迷惑。

那名少女如同一件被人精心裝扮亟於售出的貨物,她很快便被打扮好,在侍女的操縱下,順從地離開了這間房子。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薛鶯鶯看到這名少女原本還在掙扎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神情呆板,似乎連求生的慾望也失去了,漂亮精緻的皮囊已然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薛鶯鶯愁眉苦臉地想到,把人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送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會太美好,而顯而易見的是,自己肯定也即將面臨這種局面。

她試圖掙脫這種桎梏,可是靈力被徹底封住,她連動彈一下都難,怎麼才能從這裏逃出去呢。

剛才那名少女要被帶走做什麼?

她根本就是未成年吧,薛鶯鶯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上學,享受父母嬌寵和愛護,而這名少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裏,可是她彷彿連求生的意志都喪生了,似乎遭遇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是被什麼人賣到這裏的?她的父母呢?就算是孤兒,也有親人啊。

有些事不能細想,一聯想下去簡直怒火攻心,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紫衣侍女控制薛鶯鶯坐在妝枱旁,冷不丁瞧見了她憤怒的目光,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在這拈花院,落入她手裏的都如同小綿羊一般,久而久之,便覺得自己像天神一樣有主宰別人命運的錯覺,在待宰的羔羊面前,她猖獗慣了,因為試圖反抗的下場一般都很慘。

她要給這目光桀驁不馴的女子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用鉗子擰斷她的利爪和尖牙,她一把抓住薛鶯鶯的頭髮,想也不想就朝薛鶯鶯的臉左右開弓甩去幾個巴掌。

“都是進了拈花院的人了,我勸你把往日的小脾氣收一收,好好伺候大爺們,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紫衣侍女極為猖狂的教訓道。

薛鶯鶯的四肢雖然受控於人,但是她的六識卻沒有封閉,溫度低會感覺到冷,受傷了會感覺到疼,皮膚上傳來一波接一波的火辣辣的痛意讓她眉頭深蹙。

她的痛覺神經比一般人敏感,輕觸即痛,從小就非常怕疼,被蟲子咬了一下,她可能會足足疼上一個時辰。

本來以為魂穿到這具身體裏,換了一具身體會好上一些,沒想到這具身體反而更為不堪,對痛意的感知居然比她曾經的那具身體還要敏感數倍,這兩道巴掌讓她眼冒金星,眼淚根本止不住直流,細嫩的皮膚更是直接紅腫一片。

“等老娘恢復靈力了,弄不死你。”薛鶯鶯掩飾住狠厲的眼神。

紫衣侍女鄙夷而滿足的笑了起來,她狠狠扯了一下薛鶯鶯柔順的長發,才開始慢吞吞的為她打扮了起來。

薛鶯鶯長相偏嫵媚艷麗,即便不施粉黛,也膚如白玉,本身自有一種妖嬈動人的氣質。

那紫衣侍女替薛鶯鶯敷粉簪花,可她把薛鶯鶯的臉打的又紅又腫,本來想着在她臉上多敷幾層粉就能蓋下去了,可是沒想到,她的肌膚居然那麼嬌嫩,她足足敷了五層粉,不僅沒有把那紅痕掩藏住,反而顯得她的皮膚蒼白病態,如女鬼般嚇人。

若是讓她頂着這樣一副尊容去服侍那些大人們,若是惹得大人們不高興,或者讓嬤嬤知道了,她在這拈花院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想要嬤嬤殘酷無情的手段,那紫衣侍女此時難免有些慌張了,像這種極品貨物交到拈花院的時候,總是會由嬤嬤親自驗貨,沒有任何問題才會和賣主錢貨兩訖。

沒想到用手掌輕輕拍了幾下,這人就不能看了,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想到這裏,紫衣侍女心頭又是冒火,可是又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痛快的發泄了,只能惡毒的罵罵咧咧,滿嘴的污言穢語,全是不能入耳的髒話。

紫衣侍女把薛鶯鶯臉上的鉛粉全數卸下來,然後一臉肉疼的從懷裏拿出一瓶清涼消腫的藥膏,這是她攢錢給自己買的葯,結果卻用在了貨物身上,怎麼能不心疼呢。

她扣扣索索挖出一點,給薛鶯鶯腫脹的臉頰都抹上了。

這藥膏效果倒是還行,薛鶯鶯的臉很快就消腫了,可藥效有限,並不是極品藥膏,她臉上的紅痕依然存在,雖然不醜,但是絕對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挨過打了。

紫衣侍女想了想,最後捏了點胭脂往她臉上均勻抹上,試圖把這紅痕偽裝成桃腮,薛鶯鶯底子極好,被侍女這麼一弄,紅痕徹底被忽視了,桃腮粉面,欲語還休,那嬌媚的模樣竟有一種色氣滿滿的感覺。

紫衣侍女隨意給薛鶯鶯梳了一個雲鬢,她現在微施薄黛的樣子更為靈動美艷,比之前美了不知多少倍,便十分嫉恨的瞥了瞥嘴,生出了作踐人的心思,她特地找到一件極為暴露的衣服,就是一件加長版的抹胸,唯一的區別是多了一層薄紗,但那薄紗幾近透明,是用來營造朦朧美感的,穿了也約等於沒穿。

“你去把這件衣服穿上。”紫衣侍女約莫覺得自己這主意極妙,等會兒自然有客人來收拾她,得意忘形了,命令道。

這時,房門打開了,薛鶯鶯用眼角餘光看到一前一後又進來兩人。

薛鶯鶯不動聲色握了握掌心,剛才紫衣侍女在替她塗抹消腫藥膏的時候,那玉壺從她身上掉下來了,之後,薛鶯鶯的四肢便擺脫了桎梏,看來紫衣侍女如果想要繼續控制住她,必然要隨身攜帶玉壺才行,薛鶯鶯趁她去翻找衣物的時候,偷偷把玉壺放在了自己身上,所以現在的她雖然靈力沒有恢復,但是至少四肢恢復了自由。

而白秋池雖然是落神宗的修士,他的宗門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可他自己調配的藥粉效果真的非常好,薛鶯鶯肩膀上的傷口此時已經癒合了,她的力氣也恢復了。

薛鶯鶯假意服從紫衣侍女的命令,先是把地上的那件極其暴露不堪入目的衣服撿了起來,然後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把那件加長版肚兜往身上套。

“你這個賤人,我讓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再換上這件衣服,你這個豬狗不如的蠢貨。”紫衣侍女氣急敗壞叫道。

薛鶯鶯又動作麻利把加長肚兜脫掉,不經意間瞥到門口來新進來的那兩個人,她僵住了,極為尷尬,肚兜掛在手上,脫也不是,穿也不是。

只因跟在侍女身後的那人,溫潤如玉,目光溫柔,唯有眼角的硃砂痣熱烈鮮紅,竟然是白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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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艱難求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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