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第170章 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寧七為她擦乾淚,“你的情緒病,就是這樣得的?”

“嗯。”

徐露瑤抿了抿唇,“我就是想不通,我明明是為了他好,為什麼卻被他推得更遠,那段時間,我精神就垮了,我出了很多幻覺,只要他回來稍微晚一點,我就會胡思亂想,人很暴躁,要摔東西,吳先生看我病了,就沒有再找過我,他託人給我送來了一身旗袍,說謝謝我,給他還了心愿,但我終究不是他的初戀女友,越裝越不像……”

“許是為了補償我,吳先生後來還找我和啟安一起吃了幾回飯,給了啟安一些機會……”

徐露瑤眼睛亮了亮,“啟安很爭氣,無論吳先生給他的工作多棘手,他都會完成,漸漸地,他開始展露頭角,吳先生賞識他,就認了他做乾兒子,其實這些已經跟我無關了,我只不過,將啟安推到了吳先生身前,後面的成就,都是啟安一步步自己做出來的,可……”

光亮又滅了。

“啟安一直沒有走出來,他面對我,就會想到是怎麼有的今天,慢慢的,我也會用這一點去要挾他,我逼他對我好一點,更好一點……”

徐露瑤苦笑,“我好傻呀,他最想忘掉的東西,卻被我一次次的提醒,這樣的感情,本來就是不健康的,走到今天這局面,早就註定好了。”

寧七握着她細弱的手。

不知要說些什麼。

無力。

很多的無力。

與周啟安來說,吳先生就是他翻身的稻草。

他必須要握牢。

可這稻草是徐露瑤遞給他的!

蒙了塵。

成了他悲哀的心結。

“我姐總以為,我苦是因為我在港城生活窘迫,物質跟不上,她來看我的時候,我還和周啟安住在小公寓裏……”

徐露瑤木木的說著,“事實卻是,啟安那時候已經開始有一些出息了,能賺錢回來,我煎熬的,是精神,但我沒法和我姐說,和你們講,我只能自己去消化……

甚至吳先生,他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情況,他以為我只是個從內地過來的普通女孩,如果他早知道我姐夫是他的生意夥伴,或許,他也不會願和我有這層牽扯……”

“可是怎麼辦呀寧七,這一切已經發生了。”

徐露瑤抽回神,唇顫顫的,“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了,兩年前,我就不應該答應吳先生,去演那個花瓶,更不該求他給周啟安機會,讓啟安對我有了芥蒂。”

“露瑤,我沒有處在你當時的環境裏,評定不了對錯。”

寧七平着音兒,“我只能說,感情的事,強求不得,既然周啟安心有疑慮,他解不開,你離開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寧七,他真的對我好好……”

徐露瑤深吸了口氣,扯着唇角笑笑,“但是你說的對,強求不得,還好你來了港城,才讓我能看清楚,原來愛情不是表面的對你好就好了,心都沒貼在一起,我就算沒談過戀愛也明白,情侶間要是連接吻都做不到,還算什麼情侶,我放下了,真的要放下。”

這茬兒……

寧七猶豫着,“露瑤,周啟安是沒辦法做親密舉動嗎?”

“他對我是沒辦法的。”

徐露瑤說著,看向她,“寧七,啟安帶走你,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他……”

寧七琢磨着咋說,頓了頓,坦言道,“他是有那個打算的,但是,他沒等得逞,就吐了,吐得很嚴重,我都被他嚇了一跳。”

“吐了?”

徐露瑤愣了幾秒,“你是不是跟他講,你和喬凜哥哥的事兒了。”

“是。”

寧七點頭,“他是了解這些的,不過我當時也故意提了提,我想激怒他,好找機會給他打暈,沒成想,他會嘔吐……”

“那就是了。”

徐露瑤滿是無奈的笑了聲,“他有心理疾病的,啟安嘗試過想跟我在一起,結果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面對我,他都會胃抽搐,後來我陪他看過醫生,他的這個病叫:強迫性人格障礙,接受不了伴侶不完美。”

“強迫性人格障礙?”

寧七緊着眉,“可我聽說,他有別的女人呀。”

“跟那不挨着。”

徐露瑤笑的愴然,“簡單理解,就是他真正愛的人,想要在一起的人,必須是無暇的,無論精神還是身體,至少在他的意識里,是不能有瑕疵的。

醫生說,這病可能跟他的童年有關,他擁有的東西太少,對真正的身邊人,他是有所要求的,一定要完完整整是他的,這是周啟安的靈魂訴求,人是多面的嘛,理性會告訴周啟安,不要在意這些,靈魂又會折磨他,他掙脫不出,身體就會起排斥反應,產生嘔吐。”

“也就是說……”

寧七捋着她的話,“如果安子不是真正的喜歡一個女人,就不會有這種異常情況?”

“對的。”

徐露瑤應聲,“他發現這個病後,特意找了別的女人,發現完全沒有問題,時間長了,他也把找女人,變成了一種宣卸渠道。”

說起這些,她面色平和。

末了,徐露瑤還朝寧七自嘲的笑笑,“這麼說來,我們倆都是周啟安最重要的女人,是他真正在意的,卻無法擁有的……還挺特別的不是?”

寧七不置可否。

感謝他這個病吧!

否則徐露瑤還不能全身而退。

誰知日後會面臨著什麼。

不過此事。

倒讓寧七窺探到了周啟安的未來。

他一直沒有結過婚。

走馬觀花的換着女人。

合著……

跟這心裏疾病有關!

也就是說,周啟安終其一生。

沒在愛上過任何一個女人。

亦或者!

沒找到他所謂的無暇女人。

寧七心頭一刺!

看向徐露瑤。

周啟安丟了多麼珍貴的寶貝。

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別的姑娘,如同徐露瑤那麼純粹的愛他了。

寧七暗暗嘆氣。

她還妄想通過小太陽去焐熱周啟安。

何其可悲呀。

重生一世。

她狀似改變了什麼。

又什麼都沒有改變。

“露瑤,你會不會恨周啟安?”

“我一點都不恨他。”

徐露瑤淡着聲,:“我死一回,什麼都明白了,他不愛我,一直都很直接的告訴我,是我在騙自己,以為他報恩般的好,就是愛,我硬生生的逼他愛我,這對他不公平,對我自己,也不公平,我感謝他,感謝他兩年來的陪伴,感謝他的坦誠,感謝他讓我看清執妄,寧七,牡丹劫你聽過沒?”

“講什麼的。”

“京劇。”

徐露瑤拿着腔調,“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露瑤,你太好了。”

寧七眼底酸着,“這世界很大,你一定會遇到,屬於你的那個人。”

“其實我應該早些聽喬凜哥哥的話。”

徐露瑤笑笑,“他早就說過,我不是我姐姐,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是喬淮,我姐姐的愛情,就是屬於她自己,沒誰能去復刻,怪我醒悟的太晚,直到今天才發現,我是徐露瑤,我應該有自己的愛情,而不是活在夢幻里。”

緩了緩,她換上一副洒脫的樣兒。

“我跟我姐夫說了,不要找周啟安麻煩,不要讓他難堪,我和周啟安的所有事,都是我自願的,啟安的人生,我就陪他走到這裏了,我努力過,瘋魔過,也死過,如今,我要放過自己了……”

徐露瑤笑意溫柔,“至於我餘生的願望,就是不再見周啟安,但我希望他能過得好,這樣,我才安心……”

寧七眼含熱淚。

從徐露瑤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善良。

不貪不執。

放過自己。

“寧七呀,我想回家了,我們回京洲吧,我想念京洲的小吃,想念那裏的一切。”

“好。”

寧七握緊她的手,“我們回家。”

……

兩天後。

徐露瑤迅速辦理好了出院手續。

她頸椎移位,又傷了脊椎,本來應當靜養,不易移動。

搭飛機,危險很大。

徐露瑤等不了。

她一天都不要在港城多待。

寧願冒着癱瘓的風險,也要回家。

家人唯恐她情緒病再因為這個犯了。

便同意她回京洲城繼續治療。

訂了頭等艙的機票。

喬淮還安排了三名專業醫護人員隨行。

最大程度上保護好徐露瑤。

如此。

徐露瑤才終於可以離開港城。

上午。

醫護人員推着擔架車將她送上救護車。

直接開往機場。

徐露瑤面色平靜。

擔架車推出醫院后。

她只在極短的時間裏。

看到了頭頂很小的一塊湛藍。

噙着淡笑。

心頭難免拂過波瀾。

來的時候,她活蹦亂跳,一腔熱血,無知無畏。

走的時候,她動彈不得,緣盡至此,渙然冰釋。

即便她心頭仍痛,仍苦,可經歷了生死。

很多事。

她都能一笑置之了。

寧七一行人坐着車跟在救護車後面。

到達機場辦完手續,便進到貴賓室候機。

徐露瑤躺在擔架床上,情緒很好。

一直和父母聊着回到京洲后要做的事。

沒多會兒。

門外傳來了吵嚷的聲音。

工作人員急匆匆的進來,附在喬淮的耳邊低語。

喬淮面無表情的聽完,起身走了出去。

大門一開一關間。

“露瑤!”

周啟安的聲音傳進來,“我只是想最後見你一面,和你道個別!

徐家父母聽到就冷起臉,大步流星的衝出去,“周啟安,你趕緊走!”

寧七沒動,和徐文馨護在擔架床的旁邊。

生怕徐露瑤情緒受到影響。

“露瑤!!”

周啟安在門外大喊,“你讓我送送你吧!!”

“……”

徐露瑤沒有回話。

亦沒有多餘的表情。

很快,門外安靜下來。

喬淮安撫着徐家父母,雲淡風輕的進來,俯身對着徐露瑤說道,“沒事了,周啟安被打發走了。”

“謝謝姐夫。”

徐露瑤扯了扯唇角,閉上眼,“我想睡一覺。”

“睡吧。”

喬淮頷首,坐到喬凜身旁,兄弟倆偏頭低語。

“姐夫……”

徐露瑤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閉着眼輕輕聲,“請別為難周啟安。”

“……”

喬淮微愣,視線在半空和徐文馨對視了下,旋即點頭,“當然,我不會為難他。”

“謝謝你。”

徐露瑤牽着唇角,“讓你們為我費心了。”

“你休息吧。”

喬淮輕着聲,思忖了下,說道,“周啟安讓我轉答你,謝謝你,對不起。”

“……哦。“

徐露瑤靜靜地躺着,發出記小小的笑音兒,“我不接受。”

透明的液體順着太陽穴滑落了下來。

嗯。

她不需要接受。

“露瑤……”

徐家父母想安撫小女兒幾句,徐文馨搖頭,示意不用。

寧七別開臉,眼再次紅了。

喬凜對她的情緒很在意,起身就拉着自家媳婦兒到一旁,“三寶,過去了,你別跟着難受。”

寧七酸着鼻子點頭。

視線一抬,正好能透過一塊玻璃看到外面的場景。

周啟安被推離出好遠。

但他仍未離去。

站在那裏,看着貴賓室一動不動。

候機廳的光線很亮。

大理石的地磚,高高的天頂。

來來往往的遊客行人。

周啟安站在中間。

手臂旁有無數人擦肩而過。

寧七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候機廳的設計多了絲空曠寂寥的味道。

周啟安身處其中,身旁似有很多人。

可沒一個人。

是他的夥伴和依託。

光很冰涼。

赤果果的照亮了他的孤獨。

他這一生。

大抵都如這一刻。

想要的。

永永遠遠都失去了。

……

周啟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他告訴自己,沒資格難過。

還要快速的整理好行囊。

動身去東南亜。

“周先生。”

秦姨走到他沙發旁,“我東西收拾好了,今晚就會離開,感謝你和徐小姐一段時間以來的信任,徐小姐剩下的東西我都收拾妥當,過幾日,陳叔就會給郵寄到徐小姐家裏,您不用擔心。”

周啟安頭靠着沙發,閉眼點了下頭,揮了揮手,沒做多言。

“周先生,馬小姐還留下一件東西。”

秦姨拎過一個四方紙袋子放到他旁邊,“她說這是送給你的禮物,托我轉交給你。”

周啟安睜開眼,支走秦姨,拿過紙袋子拆開。

皮鞋?

他蹙起眉,拿出一隻鞋,見到鞋盒裏放置的一張紙條。

展開來。天天

上面只有一段話——

‘願越走越好,前程似錦,鵬程萬里,能執良人之手,有佳人在側,幸福可依,疾病不擾,痛苦遠離,江湖路遠,我們此生,再不見面,永祝平安。’

“……”

周啟安怔了怔,攥緊手裏的皮鞋,嘴裏發出一記咸澀的笑音。

抬眼,他看向窗外的艷陽,眸底有水潤一層一層的盪開。

肩頭微微輕顫,他摘下眼鏡,手指用力的捂住眼。

許久后,他緩和了情緒,拿過手提電話,撥出一串號碼。

“是我,他繼續玩了嗎?還沒出院?哦,那就這樣吧,不要繼續做局了,是的,留下他的手吧,我不是放過他,我只是放過我自己,就這樣,再見。”

……

飛機上。

曹鈺瑄藉著去洗手間回來的檔口,悄咪咪的湊到寧七耳邊,“領導,我跟你說件事兒。”

“什麼事?”

“我把你說過的那段話抄下來了。”

曹鈺瑄道,:“紙條讓我放到了鞋盒裏,這事兒我沒做錯吧?”

寧七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哪斷話?”

“就是那段呀。”

曹鈺瑄提醒她,“再不見面,永祝平安。”

“啊。”

寧七笑了,點點頭,“沒事的。”

“那就好,我總怕自己擅作主張做了錯事。”

曹鈺瑄心放了。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喬凜聽得一知半解,看向身旁的寧七,“你要跟誰再不見面?”

“你說呢。”

喬凜瞭然,握住她的手,唇角翹起,:“馬老闆果然不是現世之人。”

“喬先生何出此言?”

“入世后,又出世了。”

寧七笑笑,掌心一翻,同他十指緊扣。

……

回到京洲。

徐露瑤直接被等在機場的醫護人員接到醫院。

入住關珏所在的骨外科室。

沒看到關珏。

聽說去了外地學習。

得幾個月才能回來。

寧七跟着到醫院陪了會兒。

見徐露瑤沒事兒,便也徹底放下心。

不好的東西,早已隨着飛機留在了港城。

無論是徐露瑤的身體還是精神。

都需要時間去逐漸恢復。

一行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曹鈺瑄結束了一通冒險之旅。

深感生命的可貴。

她和寧七請了幾天假。

決定回家好好的陪陪曹韻琴。

放出話來。

如果曹韻琴和胡八叔交往的差不多了。

她支持兩個人趕緊結婚。

跟生死比起來。

媽媽改嫁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生變化無常。

曹同學耳濡目染。

學會了珍惜當下。

安頓好徐露瑤。

對三回到小樓已是深夜。

按說喬凜應該在港城就飛回米國的。

可他實在不捨得就這麼走。

給自己放了假。

當轉換下心情。

“喬凜,你還沒祝賀我呢。”

寧七洗完澡出來,坐在梳妝枱前簡單的擦了擦護膚品,精神抖擻的看向他,“我兩天就賺了一千多萬,回頭我就要大幹一場了!”

可算倒出空,臭顯擺一下了!

喬凜坐在卧室里的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瞧敲着沙發扶手。

看她的眼意意味味兒,一副大佬做派,不說話。

“喬凜?”

寧七裹着條裕巾,疑惑地走上前,“你想什麼呢?”

“……”

喬凜氣息一深,移開眼,勁勁兒的道,“生氣。”

哈?

“你生什麼氣?”

寧七笑了,捧着他臉沖向自己,“因為我明天要去學校,沒太多時間陪你?”

“門。”

喬凜眸底耀耀,薄唇輕啟,“馬三寶,你不準備給我解釋一下,賓館的門,是怎麼被人踹開的?”

“噗!”

寧七噴了,“大哥,您這腦迴路也太長了,這事兒您還沒忘呢!”

“忘不了。”

喬凜欠揍的樣兒,手順到裕巾下,“你不解釋,我心裏就有陰影,思想就骯髒,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嘖!”

寧七打下他的手,眉眼一橫,“你現在就很下流!”

“我樂意。”

喬凜眉眼漾着風情,“馬三寶,我現在問你,是給你一個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組織上還是信任你的。”

“滾蛋。”

寧七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頭髮,動作嫻熟自然地像是在摸狗。

額~

確實是在摸狗!

“行吧,我告訴你,很小的事兒,就是我在剛得知不孕不育的時候,去了南方……”

寧七耐着心,娓娓道來,“關珏發現那倆人是騙子,怕我把假藥喝了,就踹門進來,不然他敲門,我也不會開的,當時都魔怔了。”

“……”

喬凜聽完就沒了聲音。

默默地看她,只剩心疼。

“沒事啦。”

寧七又搓搓他的臉,“別想了,去洗澡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喬凜接觸,就總有些小動作。

過程中會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成就感。

“我還是生氣。”

喬凜故意一般,“馬三寶,你要哄我。”

嘿!

這人!

講道理不?

寧七失笑,“姐姐給你來個節目?”

喬凜沒說話,興味兒的,無聲的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嗯哼!”

寧七清了清嗓兒,後退了幾步,雙手握在胸前,力求播音腔,“下面請欣賞,歌伴舞,表演者,馬三炮。”

“嗤!”

喬凜沒忍住,“什麼炮?哪三炮?”

“……”

寧七臉色也是一漲!

她想說三寶來着,誰知道舌頭一打結怎麼就……

算了!

後面找補吧!

寧七不管喬凜怎麼笑,小蘭花指直接一翹,腳下一通小碎步!

小眼神顧盼流連,“鴛鴦雙膝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音兒一出來,喬凜就匿了笑意。

深着墨眸看她。

柔情化作旖旎~

暈出一室的花雨。

“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寧七拿着轍,伸手勾了勾喬凜的下巴,“女兒美不美~”

撩閑吶!

喬凜聽不下去了。

直接將她拉到懷裏——

裕巾適時而落。

一切盡在不言中。

……

快天亮時。

寧七又從噩夢中驚醒。

“不要!”

坐起來氣喘吁吁。

“三寶?”

喬凜隨之醒來,打開枱燈,見她滿頭大汗,“做什麼夢了?”

“火……”

寧七木木的回,“大火……”

緩了好一會兒,白着臉對他笑笑,“我夢到大火把我廠子燒光了。”

“不會的。”

喬凜輕輕地把她擁到懷裏,“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寧七顫着眼,感受着喬凜的體溫,稍稍安穩。

“喬凜,我總是怕。”

“怕什麼呢。”

“不知道。”

寧七晃了晃頭,呼吸仍是不平,“我怕沒有錢,又怕太有錢……”

喬凜眉頭微聳,沒言語。

“沒錢的話,家人沒辦法有好的生活,很多事,都有心無力,想做,做不了。”

寧七囔囔的說著,“太有錢,又會覺得很虛幻,怕抓不住,站的越高,心裏越沒底,可明明,我已經很踏實了,還是會發慌,總覺得,背地裏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我,盯着我,想要吞噬我……我其實不怕的呀,也並不在乎,但就是……很矛盾,喬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太需要一個渠道。

去傾倒心裏的這份未知恐懼。

“三寶,你不要怕。”

喬凜輕撫着她的背身,“安心玩幾年,等我回國,咱倆就藏起來好不好?”

“啊?”

寧七沒聽明白,“我們能藏到哪裏?”

他像在說孩子話。

語氣,又透着認真。

“暗處。”

喬凜看着她,神情透着篤定,“我指的藏,不是說我們隱姓埋名,可以做生意,也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但不需被人關注,不需誰去評判對錯,面上的事兒,給別人去做,你就待在幕後,以另一種更自在的方式去生活,你願意嗎?”

“也就是說……”

寧七來了精神,“我可以繼續賺錢,但沒人知道我究竟賺了多少錢,很多產業是我的,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的,其他人想覬覦,都逮不到我影兒……是這個意思吧。”

“差不多。”

喬凜眸底輕閃着笑意,“不過這樣的話,人生也會少很多樂趣,畢竟很多人活着,是需要被認可,被肯定,被褒獎,再高的成就,沒有名利的加持,也不會開心,藏起來的好處是愜意,但由此,也要放棄一些東西,所以我問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

寧七重重的點頭,精神一下就放鬆了。

“喬凜,我願意待在幕後!”

“要放炮呀。”

喬凜輕笑出聲,“這麼激動。”

“我當然激動了!”

寧七坐起來,眼前一片大亮,心跳砰砰加快!

“喬凜,你要不說,我都想不到這點!”

成功嘛!

哪個角度着手不行?

她嚮往高處,怕的是站到至高點,恐懼亦會加深。

如此一來。

她再也不會受到夢魘的困擾!

無需改變什麼!

她依然是她。

更樂活了!

看着喬凜深邃俊美的臉。

寧七忽的想起大佬排行榜……

“喬凜,你是為我才有的這個想法,還是早就有此打算?”

“早就有此打算。”

喬凜捏了捏她的臉,“如果你喜歡受到矚目,我願意支持你,但我不喜歡我,小爺要偷着樂。”

“……”

寧七身體裏的血液瞬間凝固。

直愣愣的看他。

沒說話。

“怎麼了?”

喬凜不解她這反應,“嫌棄我沒出息?馬三寶?”

“呵呵呵……”

寧七傻乎乎的發笑,“喬凜,原來你是藏起來了……你太狗了……”

媽媽呀!

她恨不得拍桌子呀!

鬧了半天。

喬凜不是沒上榜!

而是人家根本不在乎!

狗到她雙膝發軟!

膜拜呀!

正激動呢,寧七忽感眼前一黑!

整個人被罩到了被子裏!

不多時,被子裏傳出悶音兒——

“喬凜,早上了,我一會兒要去學校,你聽話……”

“少來這套。”

喬凜語氣灼灼,“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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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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