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荀
()軍帳之中，暖意融融，火盆中的炭火燒的正旺，案几上的酒爵中酒香正濃......
“鵬舉與我家兄長劉玄德在洛陽之時素聞文若先生才名，心中早已是仰慕久矣！今日得見先生，足慰平生！”微微一笑，我端起酒杯，遙敬荀?。
“呵呵呵呵.....?再洛陽之時亦曾聞知玄德公英武之名，心中亦是欽慕已久.....”淡然一笑，荀?也是笑呵呵的看着我，“自?來到這邊關之地后，更是聽聞有我漢家英雄兒郎雪夜破和連，馬踏彈漢山之壯舉！對了，還有壯詞一首，更是讓?心慕不已啊！”說完，荀?站起身來，一飲杯中熱酒，頓了一頓，朗聲吟道：“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白登恥，猶未雪；邊國患，未曾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朗聲吟誦間，荀?竟是猛然抽出腰中長劍，揮劍起舞......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壯哉！壯哉！自聞鵬舉作得此詞及當日彈漢山下我漢家五千英雄兒郎仗劍群舞之盛事，?為之感嘆！為之神往！鵬舉此詞壯哉！壯哉啊！那一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吟之即令人熱血為之沸騰！那才是我漢家大好男兒所當做之事！哈哈哈哈......痛快！痛快！”長笑聲中，荀?竟也是顯出幾分醉意。
“能得文若先生如此盛讚，鵬舉幸甚！”會心一笑，對着荀?深施一禮，恭聲說道：“今日得遇先生，幸也！鵬舉不才，願斗膽代我家兄長劉玄德懇請先生留在我軍中，助我等漢家邊關將士再揚漢威！助我家兄長保漢疆，安邊民！”
“鵬舉萬不可施此大禮！”荀?緊步上前，一把扶起深施大禮的少年，神色懇切的說道：“?一介布衣文士，萬當不得我漢家有功將士的這一大禮啊！至於鵬舉所言之事，這幾日來，經?所見、所聞、所思，今日，?就在此應下鵬舉之邀！留在我漢家這邊關之地，竭盡全力相助玄德！”
聽着荀?那句句懇切字字真誠的話語，我心中卻也再也難掩那份激動與喜悅，一撩衣甲，單膝下拜，帶着十二分的真誠看着荀?，語帶顫音的說道：“蒙文若先生不嫌邊關苦寒、不嫌我家兄長及我雁門眾將士而留在我雁門，能與先生並肩協力，共扶漢室，此鵬舉今生之幸甚！我家兄長幸甚！我雁門軍民幸甚！我漢室邊關幸甚！我大漢幸甚！請先生受鵬舉一謝！！！”
“鵬舉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荀?亦是滿懷感動的看着身前這個納頭而拜的年輕人，心中也是激動萬分，能有如此少年英才真心相隨，劉玄德非常人也！這一刻，荀?真的很期待見上一見自己那個還未相識的主公.......
“先生，請滿飲此杯！！”
“鵬舉，請！！”
“呵呵呵呵.....”我二人不禁相視而笑......
伴着這陣陣的長笑，卻只見典韋掀簾而入，“鵬舉，主公回營了！現讓我喚你去中軍大帳相聚！”看着荀?，典韋卻有點兒疑惑，“這位先生是？”
“子都兄，這位是潁川荀?荀文若先生，乃是當世之大才！呵呵呵呵.....”呵呵一笑，我向典韋介紹了荀?。
“噢？！怎麼又一個荀先生......”輕輕的嘀咕了一聲，典韋卻也沒再多想什麼，對着荀?誠心一笑，便躬身一禮，“陳留典韋典子都，見過荀先生！”
“荀?見過典將軍！”微微一笑，荀?也是翩然施禮。
當聽到荀?稱呼自己為將軍時，不禁憨然一笑，典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荀先生錯了，俺老典可不是什麼將軍，俺只是主公身邊的親衛統領。”
“哈哈哈哈....”聽完典韋的話，我與荀?不禁相視大笑。
“......難道俺老典說錯了什麼？”看着大笑不已的兩人，典韋更加納悶了......
“對對對....是?錯了，?錯了！呵呵呵呵.....典統領真直人也！”荀?對着典韋拱手一禮，欣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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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酒香四溢，炭火熊熊，談笑聲中，賓主盡歡。
“公達，請！”
“玄德，請！”
經過一番交談，劉備與荀攸亦是開始互稱表字，兩人之間倒也不再生分。
“諸公，請！”環視在坐的諸位雁門將佐，荀攸不禁暗自點頭，果然俱為我大漢英傑之士！微微一笑，心中似乎有些明朗了.....
“荀大人，請！”以班瀟為首，眾位雁門將佐俱是舉杯遙敬荀攸。
看着一飲而盡的荀攸，關羽也是暗自點頭，對於荀攸，當年自己在流浪江湖之時也是多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但願此公不是那些虛有其名、徒有其表之輩.......
“驍騎校尉岳飛，到！！！”聽到帳外衛兵那洪亮的報到聲，帳內在坐的雁門眾將佐俱是站起身來，張飛更是一手提着酒瓮一邊嘟囔着：“好你個四弟啊，竟敢遲到，看俺老張怎麼收拾你小子！”
“鵬舉來遲，還望諸公恕罪！”剛進大帳，就看見不懷好意的三哥提着酒瓮.....我趕緊施禮請罪，在酒桌上讓三哥盯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公達？”看到站立在席中的荀攸，荀?不禁感到一絲突然，轉而卻是會心一笑.....
“文若你也來了，呵呵呵呵.....”荀攸與荀?同時點了點頭，相視而笑。
“鵬舉，這位先生是....？”看着那俊朗的青年文士，劉備不禁暗自點頭。
“玄德，這就是攸對你提起的攸之族叔荀?荀文若！”看着劉備，荀攸微微一笑，接口答道。
“哎呀！原來是文若先生！文若先生快請入座！”心神一震，劉備心頭頓時湧出陣陣狂喜，趕緊恭身相請。
“大哥，文若先生已然決定留在我雁門，助大哥一臂之力！”微微一笑，我對着大哥和聲說道。
“真的？！文若先生願助備一臂之力？！”劉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鵬舉所言不錯，?願留在雁門而助明公一臂之力！”微微一笑，荀?看着幾已失態的雁門太守大人。
“承蒙文若先生看重，劉備幸甚！幸甚！”穩穩了那澎湃的心潮，定定心神，劉備一整衣冠，對着荀?躬身而拜，“適才驚喜之下，劉備有失儀態，望先生見諒！備在此謝過文若先生期重之義！”
“明公快快請起！”感受着劉備心中的那份發自肺腑的真誠與激動，荀?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劉備，“古人云，擇木之禽得棲良木，擇主之臣得遇明主，今日?得其主矣！”
站在一旁的我卻是滿含熱淚的看着這一幕，歷史的軌跡正在悄然改變，但願大哥我們這些人能夠在這一世改變自己的宿命......
“如蒙不棄，荀攸亦願留在雁門，與諸公攜手共助玄德！共保漢疆！共扶漢室！”不起然傳來一聲堅定無比的話音.....
荀攸？！.......我已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天幸如此！天幸如此啊！！
“公達，快快請起！劉備何德何能，能得兩位大才如此看重，此乃劉備之幸！今日在此，備立下誓言，劉備此生定不負諸公之厚望，必當竭盡全力扶我漢室！與在座諸公攜手共建大業，揚我漢威於宇內！而不負公等胸中之才、之志！”那錚錚諾言中，透露出的卻是無比的自信與真誠！
在這一刻，荀攸與荀?竟然同時感到了劉備身上正散發著一股只屬於帝王的浩然大氣，心頭俱是一震，不禁相視而笑，此生得遇明主矣！隨即兩人亦是對着劉備躬身一禮，幾與地平，“我等必竭盡全力共輔主公以成大業！扶我漢室，揚我漢威！”
緊隨荀攸荀?其後，雁門眾將佐亦是躬身下拜，“我等必竭盡全力共輔主公以成大業！扶我漢室，揚我漢威！”慷慨聲中顯露出的是大漢男兒的忠貞與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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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平二年二月中，左車騎將軍皇甫嵩與右車騎將軍朱?奉天子詔命領得勝之軍班師回朝，漢軍其餘各部參戰兵馬，各自還駐原防。
手撫清須，看着荀攸，皇甫嵩鄭重問道：“公達，你真的決定留在雁門么？”
“嗯，攸決定留在雁門，與玄德諸公同保我漢疆平定、漢民安寧！攸煩勞皇甫車騎回京之後將這份奏摺交與朝廷，”
“哎，也罷！留在雁門也好！”接過荀攸遞來的奏摺，皇甫嵩卻是神情凝重，“只怕朝廷會降罪於公達你啊！”
“那就請皇甫車騎代攸將這份奏摺交與朝廷，倘若朝廷還是不允，那麼攸情願棄官歸隱....”微微一笑，荀攸又從袖中掏出一份奏摺。
“唉，公達不必如此，”皇甫嵩卻是撫須一笑，“既然公達之意已決，願留在雁門，不如老夫回朝之後就言，公達一路奔波勞累，身染風寒，需留在雁門調理漿養病體，可着副使持節回京復命，如此可好？”
“那攸就多謝皇甫車騎成全了！”一拍那封奏摺，荀攸呵呵一笑，與皇甫嵩相視一眼，頓了一頓，兩人不禁會心一笑。
“呵呵呵呵.....公達，你小子啊！老夫倒是......”一撫清須，皇甫嵩滿含欣賞的看着荀攸。
“荀攸之事還望老大人成全！至於些許之事，只需老大人與攸兩人知曉便可，無需明言。”荀攸也是笑呵呵的接口說道。
“好！既如此，那這個忙老夫就幫了！你小子可要記住，這一次你欠老夫一份人情啊！”說完，皇甫嵩不禁撫須大笑。
“皇甫車騎厚意，攸定當銘記於心！”
“對了，文若也要留在雁門么？”皇甫嵩轉念一想，還有荀?那小子，不禁微微一笑。
“嗯，文若也已決定留在雁門。”帶着幾分欣慰和怡然，荀攸輕輕的點了點頭。
“呵呵呵呵.....能得荀氏英才并力相助，玄德這小子何其之幸也！”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即將走上到跟前的劉備與雁門眾將佐，皇甫嵩不禁呵呵一笑，欣慰的說道。
“皇甫車騎，保重！”一拱手，荀攸神色莊重的對着皇甫嵩道別。
“公達，保重！”
“玄德，好好乾！可不要辜負了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有你身後的這些年輕才俊們的厚望與期待啊！”與站立在身旁的朱?相視一笑，拍了拍劉備的肩膀，皇甫嵩飽含深情的對着劉備說道。
“請義真公、公偉公放心！請諸公放心！備定會竭盡全力，而不負諸公期重之義！”目光炯炯中，是一份堅定與赤誠！
“好！好！好！老夫相信！君子有諾，諾值千金！”連說三個“好”字，皇甫嵩與朱?不禁開懷大笑。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玄德再見，分別之際，老夫有一言贈予玄德。”朱?目光炯炯的看着劉備。
“公偉公，請講！”
“望玄德今後勿負漢室宗親之名，勿負陛下之望，勿負諸人之託！此亦為子干之言！”神色鄭重中，朱?殷殷叮囑。
”請公偉公放心，公等之囑託，備定當銘記終生！“
“好了，公偉，我想玄德定會牢記我等之言！”欣慰一笑，皇甫嵩雙手一拱，“玄德，保重！”
“玄德，保重！”朱?亦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滿懷真情。
“義真公，保重！公偉公，保重！”
“諸公保重！”皇甫嵩與朱?環視雁門眾人，亦是拱手道別。
“車騎將軍，保重！”
......
看着不遠處正駐馬而立的曹操、袁紹兩人，劉備遙遙拱手，在馬上深施一禮，“孟德兄、本初兄，保重！！”
“玄德，保重！！”曹操與袁紹對着劉備亦是深深一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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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長風中，戰旗激蕩，軍伍列列，看着那策馬而行正與大哥他們談笑風生的荀攸、荀?兩人，我不禁欣然一笑，能得二荀，實乃天之助也！雁門，一段新的歷史，從這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