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忍採擷
“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到這麼多真錢！”
桂紅又忍不住驚嘆。
其實，付陽活了幾十年又何嘗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一堆錢呢？
由於付陽的大背包裡子是人造革的，所以裏面的錢並沒有被大雨淋到。
只是這些錢都是在大雨里收到的，多少有些濕潤。
付陽和桂紅蹲在地上大票小票地一張一張整理清點，還有一些鋼鏰。
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才將這這些錢點清楚。
“陽哥，一共是23785塊錢！你真是太厲害了，不到一個鐘頭就能掙這麼多錢！”
桂紅點完錢后，還沉浸在對付陽的佩服和羨慕之中。
“桂紅，這是一萬五，給你寄回家還債。”
付陽將一百、五十和十塊的大票子點出一萬五來，往桂紅的懷裏一塞說道。
付陽剛才聽到桂紅哭泣的原因后，他就決定要幫她。
反正這兩萬多塊錢救姐姐付月也不夠，付陽就決定先解除桂紅的困境。
“啥？給我？陽哥，這……”桂紅一下子驚呆了。
“這啥這啊，哥還能看着你嫁給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啞巴？明天你就把錢寄回去。”付陽說道。
“陽哥，我，我哪能要你的錢……”
“怎麼就不能？我以前沒錢吃飯的時候不都是你救濟我？”
“可是，那才多點錢啊，這可是一萬五呀！”桂紅有些懵，覺得眼前的事情有點不大真實。
“桂紅，有句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以前救濟我飯錢就是滴水，這個就是那山裡湧出來的泉水。”
付陽輕輕拍了拍桂紅的頭，對她解釋道。
“不行，陽哥，你的話我懂，心意我也明白。可是這錢太多了，我不能要。以前我救濟你吃飯錢也從來沒想過要你報答。”
桂紅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搖着頭將懷裏的錢還給了付陽。
對於桂紅這樣的純良女孩，骨子裏是有骨氣的，所以她不會接受帶着明顯施捨意味的饋贈。
看來這個丫頭是不願意接受施捨啊！
看着桂紅堅決的眼神，付陽突然明白。
而這更是讓他覺得面前的打工妹人窮志不窮，令人尊敬。
像桂紅這樣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如果不顧尊嚴和世俗的眼光，想要在大城市掙錢並不難。
2002的時候，一些灰色產業已經發展到了相當發達的程度。
什麼南方的東莞不夜城，北方的天上人間，還有大城小鎮到處可見的夜總會、洗浴中心、洗頭房等。
這些地方都是青春美女們的淘金地。
如果桂紅是那樣的女孩，她怎麼會為了一萬多塊錢的債而發愁哭泣呢？
付陽前世雖然沒啥大出息，但是遇到的女人還不算少，而且很多都是一些生活在社會邊緣的女人。
這可能跟他自己也是個底層邊緣人物有關係吧。
那些女人十有八九拜金為尊，什麼尊嚴臉面，對她們來說在金錢面前分文不值。
前世那樣的女人接觸得多了，付陽此刻就越發覺得桂紅是那麼難能可貴。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心裏突然有種想要抱抱桂紅的衝動。
而且付陽知道，桂紅是喜歡他的，前世她雖然沒有向他表白，但是一個淳樸的女孩喜歡一個男孩是根本掩飾不了的。
所以，付陽相信如果此刻他去抱她入懷，桂紅肯定不會拒絕，還會很幸福。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付陽又生起一股自己想要老牛吃嫩草的奇怪感覺。
其實這也不奇怪，畢竟付陽擁有的是一個四十歲大叔的靈魂。
“那個……桂紅，你看這樣行不，這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以後你攢夠了錢再還給我。”付陽沉默片刻后真誠地說道。
“借？這可是一萬五千塊呢，我趕啥時候能還上啊！”桂紅秀眉蹙起，酒後酡紅的臉頰煞是迷人。
“哈哈！我又不是黃世仁，還能天天催債？你就慢慢還唄！難不成你真要嫁給一個不認識的啞巴？”付陽爽朗一笑說道。
“那……那行吧。陽哥，大恩不言謝，我就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桂紅感動地眼淚簌簌落下，起身拿起一罐啤酒對付陽說道。
“好，來，乾杯！”付陽跟桂紅碰杯后將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
“陽哥，遇到你是我的幸運。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桂紅擦了擦眼淚，動情地說道。
“傻丫頭，哭啥啊，來，吃串吃串，都涼了。”
為桂紅解決了困難，付陽心裏也覺得舒坦。
這種幫助朋友的感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而桂紅一掃心頭陰霾，性格本就開朗的她跟付陽越喝越開心。
兩人邊喝邊聊，興起時竟是划起了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八匹馬啊！”
“呵呵呵！陽哥你輸了，喝！”
“哈哈！好，我喝我喝！”
……
付陽感覺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和漂亮敞亮的妹子一起喝酒划拳，讓他一顆滄桑的大叔心似乎真的回到了青春時光。
然而，身體是個23歲的小夥子，心靈是個歷經滄桑的大叔，這種錯位感在酒精的麻醉下似乎變得不再清晰和突兀。
當桂紅醉意濃烈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纖纖玉指有些迷亂地撫摸着他的臉頰時，付陽有種迷失感。
“陽哥，你知道不，我挺稀罕你的。你知道不？”
桂紅眼神迷離，酒後壯膽吐真言，精緻柔軟的身體靠在付陽的懷裏微微有些發抖。
她的香唇離得付陽那麼近，只要他微微低頭便可以嗪住香軟，只要他稍稍迎合就可以享用這一處純美香丘。
然而，他畢竟已經不是容易衝動的年輕人。
儘管身體的本能早就已經劍拔弩張，四十歲的理智還是讓他把持住了最後的防線。
“桂紅，你醉了。”
付陽將有些醉的桂紅輕輕扶倒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收拾一下桌子提着背包離開了。
“陽哥，你別走啊，我可稀罕你了！我沒醉，真的稀罕你……”
桂紅躺在床上，半醉半醒中喃喃自語。
付陽之所以沒有突破那道防線，不是因為他對桂紅沒有慾念。
這麼漂亮清純的女孩，是個男人都會有裕望的。
只是他感覺自己好像還沒有完全從前世的角色中轉變過來，前世他可是一個有婦之夫。
如果說前世已經成了記憶，已經煙消雲散不必糾結，但是付陽似乎很是不忍心就這樣草率地擁有她。
再加上剛剛幫了桂紅，這個時候小丫頭難免有種報恩的心理，付陽如果跟她那啥了，桂紅即便不願意可能也不好意思拒絕。
一朵純潔嬌艷的花兒，總不能就這樣粗暴匆忙地採擷吧。
最起碼在這之前需要一個愛情的鋪墊吧。
而我現在對桂紅有愛情嗎？
這是付陽離開桂紅的出租屋時，腦子裏不斷在問自己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