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三問
周鼎盯着瀋陽看了數秒,突然輕笑道:“你呀,別人看你傻乎乎的,可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比誰都要多,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怪你。”
“老闆,那我可就直說了。”瀋陽確認道。
“說吧!”周鼎正色道。
瀋陽幾乎不用時間組織語言,直接說出自己內心想法:“我之所以不喜歡佛教的人,是因為這些人嘴上說什麼普度眾生,可真正面對事情的時候,就是有多遠跑多遠。看看歷史上那些朝代,一旦大戰這些寺廟就是封山,反觀那些道士卻是下山救人,單就這一點我就不喜歡佛教。
其次,上次我們去靈隱寺的時候,我被一名和尚忽悠花了好幾萬買什麼紀念品,說什麼都是經過高僧開過光的,結果被那些同伴取笑半天,原來這些東西在網上也就幾百塊錢,至於什麼開光不開光,我一凡夫俗子怎麼知道。
……”
周鼎靜靜的聽着,瀋陽的這些話可以說有些小家子氣,也確實是個人之言,宗教之所以能夠吸引那麼多人,自然有其厲害之處,更何況這佛教和道教之間的宗旨不一樣,這一點倒是怪不得別人。
不過聽了瀋陽這些話,周鼎心中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抵觸幫助法布衣建廟,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升斗小民,更是一年輕人,也懷揣着憤世嫉俗的滿腔熱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周鼎下了驅逐令,想要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安靜一會。
“是!”瀋陽放低腳步離開房間。
周鼎站在窗前望着下方的華宮園,下面人潮湧動,這些人中想來有不少人信奉佛教,那麼他們自然是認為佛教好,可也有人對佛教有所排斥,只能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選擇也就不一樣。
三天一晃而過,周鼎自那天之後就沒有再見過法布衣,他不去法布衣便也沒有上門打攪,兩人心照不宣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這天周鼎像往常一樣照例來華宮園轉轉,近日心情不錯,三女相陪,趙思的情緒也穩定不少,只是三女這麼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趙思畢竟有過所以身體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讓沈心怡和馬婧琪暗自着急,背着周鼎好幾次去醫院檢查,結果卻都是健康的很。
“阿彌陀佛!”
周鼎表情有些尷尬,這幾天自己其實是在躲着對方,可現在遇到了自然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大師好!”周鼎笑着打了聲招呼。
“周施主考慮的怎麼樣了?”法布衣詢問道。
“大師請跟我來。”附近人多,周鼎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無妨,周施主只需要告訴老衲願意或者不願意,一切結果貧僧都欣然接受。”法布衣表情認真道。
周鼎腳步頓住,認真的打量着對方,嚴肅道:“既然大師都這麼說了,我要是再三迴避那就太不給大師面子了。”
“阿彌陀佛!”法布衣臉色平靜。
“我有三個問題想請教大師,等大師回答之後我便告訴你我的決定。”周鼎直視對方雙目淡聲道。
“周施主請講!”法布衣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雙手合十微微一禮。
“大師對待眾生的看法是什麼?在此建廟又能夠給這裏的人帶來什麼?要是大師名下得意門生驚擾世俗,該如何處理?”周鼎連續三個問題道出后靜靜的看着對方。
不知不覺間,兩人四周圍了不少人,周鼎的面貌不少人都認識,加上華宮園對金陵人半價開放,所以金陵的人只要放假或者沒事都會來這裏逛逛,他們對周鼎可是熟悉的很。
“周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想要在華宮園附近修建寺廟?”
“這有何不可,對面的大師一看就是高僧,我們金陵要是能有這種高僧在,定然香火鼎盛。”
“是嘞,我最近就每到晚上睡覺都做噩夢,本想找個機會去寺廟看看,現在好了,有了這位大師在都不用去其他地方了。”
“……”
周圍遊客議論紛紛,中有信佛的也有信教的,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面對周鼎的三個問題,法布衣淡定自若面色平靜如水,思索片刻緩聲道:“我先回答周施主第三個問題,如果貧僧名下出現這種人,定然是驅逐出寺廟。其次是第一個問題,老衲對待眾生當懷慈悲之心,而這第二點老衲所修行佛法能夠讓世人內心寧靜。”
法布衣的回答很簡單,並沒有周鼎想的那般長篇大論,只是面對他的回答周鼎表情沉凝,不說好也不說壞。
“大師,你說將那做錯事的人驅逐出寺廟,就沒有一點懲罰嗎?”這時,旁邊看熱鬧的遊客中有人發問道。
法布衣尋聲望去直視此人平靜道:“寺廟乃是修行之所,不動刀兵。”
“那大師,你說信佛能夠讓我們內心平靜,可信道也能讓我們內心平靜,我們又為什麼要選擇信佛呢?更何況周先生還是正德宮的副宮主呢。”此人追問道。
法布衣沉默良久,雙手合十道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佛祖有雲,肉身乃是臭皮囊,世人應多積善福,如此來世定能得到福報。”
法布衣沒有說道教,畢竟說了會有中將踩着對方往上爬的意思。
“我不認同大師的意思,人活一世圖的是什麼,至於下輩子誰知道會怎麼樣。”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我們這輩子多做善事,下輩子就能投個好胎,你看那什麼達的公子,長得那麼難看,不就是因為投入豪門這才風生水起嘛。”
“切,這些什麼輪迴不過就是虛妄,地府什麼的更是假的。”
“……”
面對周鼎的三個問題和法布衣的回答,遊客們爭論不止,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說法,反倒是讓周鼎和法布衣冷落一旁。
“大師,今晚我再給你我的決定,這裏人多我就先撤了。”周鼎向著法布衣行了一禮,快速鑽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法布衣心中一嘆,自己也該離去了,結果此時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