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起，天庭之戰 第二十章 何為因果？

“不，你只是說出了結果，但卻並沒有說到根源上。”面對着雲水還有中年男人哭喪着的臉，行者無奈地努了一下嘴，但卻還是拒絕了他們。

“實話講說，這裏的怨氣很龐大。想必早已經是經過了日積月累，這必然不是一年的時間，便就可以積攢下來的。”

“而且，這件事情其實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你，因為這是屬於你自己的因果。倘若找不到這件事情的起因，難么這裏的一切，恐怕都只會是越來越慘烈。”

“並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怨氣的根源，應該是要跟一個小孩子有關。並且這個小孩子，恐怕還要和大夫人有關。”

行者不斷地講說著，最終總結出了自己的結論。

那位中年男人沉思了一下，才張口又開始說道：“我自問一生行善積德，並沒有犯過任何大錯。所以實在是不知道上師你所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

他又思索了一下，才好似恍然大悟地一般，講述出了另外的一個故事：

“我記得，那應該是在二十多年以前吧。那時候，我還是一個趕考的書生，也就是在那條去往京城的路上吧，我遇見了我的大夫人。當時我還年輕，我的大夫人她也是貌美如花，所以我們兩個人乾柴烈火的，便就發生了關係。”

“第二日，我許諾她一定會回來娶她，所以便就去進京趕考了。那一年，我的成績異常優異，所以金榜題名，帽帶宮花。”

“回到了家裏以後，我便就向父親提及了此事，可父親說我已經金榜題名了，理所應當要找一個身世更好的姑娘，而不應該再去思念着她。”

“我就那樣子的被父親關在了家裏，終日要為我尋覓出一位更好的佳人。可我心裏想念着她，所以任何的女子，都入不了我的眼。”

“終於是這個樣子的等了六個月，宮廷裏面的官印也終於是下來了，我便就進京去覲見聖上。我又路過了那個地方，也又一次地看見了她。”

“那個時候，她的肚子已經是鼓起來了，我以為是她等不及我，所以便就那樣匆匆地嫁人了。可一問詢她我才知道，那孩子就是我和她那晚的事情以後，所迎來的一個生命。”

“但是如果我要和她在一起的話，那個孩子就必然是不能留下的啊。我父親原本就反對我娶一個沒有身世的姑娘，那更何況這個姑娘，現在還挺了一個大肚子呢？所以為了能夠和她在一起，我便就勸說著她，將那孩子給打掉了。”

“如此想來，應該就是那個孩子又回來了吧。”

這位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才又異常感慨地，將這段故事給講說完了。

行者思索了一下，還沒有開口。旁邊那個叫做雲水的小和尚，便就已經是講起了話來。

“你說你心裏只喜歡着她，可你為什麼就會有着四個老婆？而且你的大夫人，在打那位投井大姐姐的時候，你又為什麼，就會在四夫人的房間裏面？”

聽到了雲水的詢問，中年男人並沒有講話。他只是低着頭，一直都在沉默着。

行者也開口說道：“貧僧不懂得感情之事，但是按照你所講說的故事來看，那麼這裏的怨氣根源，便就在於了那個被你和大夫人，所打掉了的孩子。如此，請受貧僧再多嘴地問一句，你的三位兒子，是不是前三位夫人所生的，並且每人一位呢？”

中年男人趕緊地起身作揖，便就朝着行者跪拜了下去。

他口裏講說著：“上師你果然是神機妙算，大兒子是我大夫人後來所生的，二兒子是我二夫人所生的，三兒子則就是我三夫人所生的。”

但行者卻並沒有接受他的跪拜，而是雙手攙扶着他又站了起來。

行者說道：“並不是我神機妙算。而只是因為，你的大夫人和大兒子都已經是死了，而你的二夫人和二兒子，也都各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但你的三夫人和三兒子，則就完全都不太嚴重，只是卧床不起和趕考失敗。”

行者又繼續地說道：“你已經都講說了兩個故事了，不如就再聽貧僧，來為你講說一段故事如何？”

“說有個在他母親體內，已經有了六個月大的孩子，他正滿心歡喜地，期待着外面的世界。可自己的父母，卻不知道是何緣故，竟然是要狠心地將他殺死。”

“一次輪迴的機會不易，這孩子剛剛選擇了托生，便就要被自己的父母狠心殺死。可想而知，這會造成多麼大的怨氣。”

“此怨氣纏繞在身，以至於他無法再次轉生，他便就只能寄居在了母親的身邊，陪伴着他們，就彷彿自己還是個正常孩子一般地，擁有着生命。”

“他不斷地，將那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怨氣往外逼，以至於讓他自身，可以保持得住清醒。但長年累月的下來，那怨氣竟然是都已經侵染了這座房子。”

“而就是在這接下來的日子裏面，他的父親又接二連三地娶了兩位夫人，並且他自己的母親，也已經開始又有了身孕。那個孩子很順利地降生了，一家人都非常歡喜，連他自己都很歡喜，他羨慕着那個孩子，能夠擁有了生命。”

“而就在這之後，二夫人與三夫人，也同樣是順利地生下了孩子，一家人還是如以往的那般高興。他想，如果自己也能夠再次地擁有了生命，一家人會不會，就能更加地歡喜呢？”

“可他沒有機會，因為輪迴只能是很久，才會有那麼的一次，並且還需要着很多的機緣。但是他等到了，他很幸運，終於是又能夠擁有了一次轉生的機會。他很欣喜地，便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自己的母親，他說宅院裏面又來了一位女子，這便就是他的機緣。他對着自己的母親講說，他說他很快，就能夠像他們一樣的擁有生命，就能夠一直地陪着她了。”

“可他醜陋的外表，母親以為他是一隻怪物，所以就在當天夜裏，便就趕去了那位女子的房間，又將那剛剛選擇了托生的嬰兒，再一次地踢死了。”

“兩次投胎轉生的機會，兩次都是在還未見到這世界之前，便就被自己的母親給狠心殺死。如此，怨上加怨，這已經是他，無法控制住的龐大能量了。”

“他開始討厭起那些擁有生命的孩子。他開始在想，憑什麼他們都能夠擁有生命，而自己卻兩次投胎，都被自己的母親給殺死了呢？”

“所以大夫人，便就被那股怨氣給報復，他的氣終於是又有些消掉了。但他卻開始彷徨，自己這回沒有了母親，這可該要怎麼辦呢？”

“不，誰說他沒有母親了？那位姑娘以後，不就是他的母親嗎？所以他又一次地現形了，這回要比以往更加的醜陋，但是那位姑娘並沒有討厭他。也許，這也和那位姑娘的身世有關，因為她也曾經被人所拋棄，知道這種孤苦無依的感覺。並且，此怪物雖然醜陋，但畢竟也是她的孩子啊。”

“所以，她們便就長談了一整夜。而那位女子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那個救濟自己的人，也並不是如她想像般的善良。而就在第二日，那個救濟了自己的人，便就以為是她殺了大夫人。”

“當天晚上，她就與那個孩子又開始談論了，孩子承認了大夫人是被他所殺，因為他身上的怨氣，已經都無法控制了。”

“姑娘溫柔地對他笑了一下，便就跑到了枯井的旁邊。也許，是已經受到了這裏怨氣的影響；也許，是她單純地想要用自己的死，來勸慰住那孩子。”

“果然，自從女子死亡以後，這裏的一切又都平息了。也許他也已經開始考慮了，自己目前如此的這般，究竟已經算不算是一個怪物了。”

“可也就在那一段時間以後，大公子要走山路去迎娶一位姑娘，他覺得這一幕，和當初自己的父親，要去迎娶他母親的時候，是何等地相似啊。所以他便也就跟上了那輛車，將那輛車在路途之中給掀翻了，因為他怕，他怕再會有一個孩子，和他遭受起同樣的待遇。也許我要承認，他如今還是善良的，只不過是心理已經變得扭曲了。”

“而自從大兒子死了以後，這裏的所有人就都已經開始，是人心惶惶了。因為恐懼，這些人自身的怨氣也開始越來越大，而那些怨氣則就不停地在影響着他。我想，二夫人和二兒子的情況，恐怕就是他在怨氣無法控制的時候，還強行地有了一些偏差。”

“此怨靈，被自己母親殺死了兩次，丟失了兩次投胎的機會，竟然都還能夠控制得住，自己身上的那些怨氣。想來，如果當初他能夠順利降生下來的話，又該會是一位多麼善良的人呢。”

“阿彌陀佛。”

行者說完了這些話語以後，便就雙手合十的念出了一句佛號。

而就在他身前的不遠處，此時就站立着一位異常醜陋、並且臉色陰沉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