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利益改變名聲

“虎子，你手裏拿了什麼東西？”虎子娘瞧着今天天色不好，早早幹完農活便回家了。剛進家門，就瞧見虎子手裏拿着了個紅通通的東西遞給二虎和妞妞。

院子裏三個孩子，被自家娘秦質問的語氣嚇得脖子一縮。

虎子立刻將東西藏到身後去，眨眼功夫，虎子娘看到了個囫圇。

那是……糖糕？

虎子哪來的這個東西？

反常必妖，這幾天虎子早出晚歸，虎子娘早就察覺到不對勁。她皺着眉頭直直向虎子走過去，怒目圓睜，一攤手命令道：“給娘看看！”

虎子雖然皮，但頗有幾分懼怕自家娘親。猶猶豫豫半響，還是沒抵抗過娘親因為，將藏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掌心裏用油紙包裹好的紅豆糕，整個納入虎子娘眼中。

看到這東西，虎子娘並沒有半分高興，反而眉頭緊皺，揚手便朝虎子身上打去：“你這是上哪偷來的？娘平時里是怎麼教你的！”

糖糕這玩意兒，又貴又不頂飽，是富庶人家才能消費得起的精貴物。

似虎子家這種普通農民，逢年過節才會買兩塊給孩子打牙祭。自家孩子忽然拿出三塊紅豆糕，虎子娘當即斷定這孩子手腳不幹凈，上哪兒雞鳴狗盜了。

虎子娘平日最恨偷雞摸狗的行為，咱家窮沒關係，但不能失了骨氣，干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這不是我偷的！是我自己掙的工錢！是酬勞！”虎子揚被自家親娘冤枉，昂起頭反駁，小臉兒漲得通紅。

虎子娘才不信，這小子天天在村子裏闖禍，提什麼工錢？

這樣想着，虎子娘一巴掌打在虎子屁股上：“臭小子，哪家能給得起你三塊紅豆糕的工錢？還想騙我！”

虎子娘一邊說著，一邊還要打。

一旁的弟妹趕緊上前拉住虎子娘，口中急急解釋道：“娘，這些真的是哥哥的工錢，哥哥沒有偷東西！”

“對對對！娘，我作證！是真的，村子好多孩子都知道，不信你問鐵蛋哥，還有隔壁甜甜姐，他們都知道！”

聽到鐵蛋，虎子娘還是不信，村裡誰不知道她家虎子和鐵蛋，經常兩個人伙起來三天兩頭上房揭瓦。但是，甜甜這丫頭卻是個乖孩子。五六歲，就幫着家裏干農活，割豬草。

虎子娘狐疑瞅着兄妹仨人，虎子一臉倔強的臉的臉上寫滿委屈和氣憤，確實和平日闖禍的神情不太一樣：“講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三個孩子原原本本這幾天楊秀麗用零嘴和文錢換桃花的事情講了一遍。

“娘，我們不告訴你，是怕你知道我們去找秀麗姐姐你會生氣。”弟妹小心翼翼觀察着自家娘親。

後者面色一緊，沒好氣道：“你還知道娘會生氣？娘和你們說了多少回？那女人是壞人，三歲小孩都能欺負，你們還信她的鬼話？誰知道她給你們吃的東西里，有沒有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才不會！秀麗姐姐是好人！”一直一言不吭的虎子聽了這話，立刻大聲維護楊秀麗。

他原本也不信楊秀麗，但這幾日，楊秀麗每一次都兌現自己的話。而且今天天色不好，秀麗姐姐怕下雨他們會摔着，不讓他們去摘桃花，好心放他們假。不僅如此，還提前把明天的報酬也給了，這樣的秀麗姐姐才不是壞人！

虎子娘見虎子幾個都不認同自己的話，心中詫異楊秀麗籠絡這些孩子的手段，正想着要不要過幾日上門去找楊秀麗說清楚的時候，一隻手卻忽然伸到了她眼前。

小小的手裏有三個銅板，虎子娘詫異的抬起頭，卻見虎子將手上的三個銅板塞到她手裏，一臉認真：“娘，我不怪你打我，秀麗姐姐和我說，你每天要幹活還要照顧我們，日子很辛苦，讓我們要聽你的話。這是我摘桃花換的錢，全部都給娘，你可以去買花戴，買糖吃。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去偷東西，我會憑自己的努力賺很多很多錢來孝敬你和爹！”

虎子娘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番話，竟然是從自己才六歲的兒子口中說出，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

過了許久，虎子娘面色複雜瞧著兒子：“你把那糖糕拿過來給娘吃一口。”

虎子不疑有他，乖乖將手裏的糖糕遞給她。

虎子娘仔細打量着糖糕，色澤和氣味沒有異常，不像是壞了餿了的東西。她輕輕咬了一口，糖糕綿軟可口，入口即化，吞下后整個口腔都是紅豆的甜味，比過年買的白糖糕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道咽口水的聲音令虎子娘回過神來，她笑了笑，把糖糕遞迴去：“你們分着吃吧，下次有什麼事，不許瞞着娘！”

聽到娘親這句話，三個孩子知道娘親不會再阻止自己，高興得忍不住跳起來：“娘，我們一起吃吧，這個紅豆糕可好吃了！”

次日洗衣服時，虎子娘旁敲側擊問了好幾個孩子的娘，發現他們家孩子均用桃花和楊秀麗換糖糕。

“虎子娘，你放心吧，之前翠花娘還拿着那些糖糕去找了大夫檢查是不是有毒。大夫直接將她趕了出去，說她來搗亂。你是不知道，老大夫被她氣的喲！”

聽到二柱娘這樣說，虎子娘的心定了不少。

河邊上洗衣服的婦人里，有不少孩子都在楊秀麗那換過東西，有些被他們嚴令禁止關在家裏不讓去了，有些貪小便宜也沒阻止。

眼下聽二柱娘說大夫都說沒問題，那些沒讓孩子再去的人，心裏頓時後悔。聽說摘的多還給錢，楊秀麗人品不咋樣，但誰能跟錢過不去？

“楊秀麗那敗家娘們兒，居然用糖糕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搞什麼鬼？”

“到底是不會過日子！瞧着吧，等柴秀才留下的錢花光了，她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幾個嘴碎的人編排着楊秀麗，虎子娘、二柱娘等幾人這次卻沒跟着應聲。孩子拿了人家好處，沒道理自己做大人的反倒來說人家的不是。

沒有了村民們的阻止，楊秀麗製作桃花油的過程更順利了。

她第一次賣桃花油的錢，因為買雞蛋、花和瓶子已經所剩無幾。楊秀麗盤算着，明天大清早再去趕一趟市集，將這批製作出來的桃花油分兩次賣掉。她數了一下，有一百八十多瓶。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