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劍入心的感受

望着冷風一副慷慨捨生的樣子，闌兮淺淺的笑了，看上去溫暖卻帶着疏離。

這笑，若是落在碧珠眼裏，她肯定會替此刻靜默着求死的冷風捏把汗了！

她家小姐的懲罰可不會僅僅是死那麼簡單！

素手輕抬，接過劍，闌兮眸中閃過一抹遺憾，“可惜，你嘗不到本小姐的毒了。”南宮慕冥那個混蛋，剛剛不僅偷走她的銀針，竟連帶着將她所有其他的毒也一併偷走！

“冷風姑娘是習武之人，跟着六皇子殿下定是殺過不少人，也受過不少傷吧？”

闌兮語調清淺，不帶任何情感。

“是。”

“既如此，不知冷風姑娘可知長劍入心的感受？”

話落，寒光微閃，劍尖已是緊緊抵在冷風的心口。

長劍刺破衣衫，與心口的肌膚相貼，沒有疼痛，卻是冰涼，入骨的冰涼。

“奴婢不知！”

冷風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不知嗎？

就料你不知，否則此刻又怎還有機會站在這裏！

長劍微微前送，“對冷風姑娘這樣的高手來說，長劍刺破皮膚的疼痛，想來就如清風拂面般舒爽吧？”

涼薄的話語，傳入冷風耳中卻是讓她嘴角微抽，高手也會疼啊！

似是看穿了冷風的想法，闌兮又是淺淺一笑，“幸好這長劍鋒利的很，若是一把鈍劍，恐怕痛苦只會加倍吧。不過，本小姐倒是更偏愛鈍劍。只因鈍劍入體時，那撕裂肌膚的聲音卻是人間最獨特、最美妙的音符，能給人帶來快感和愉悅！”

緩緩抬頭，望着眼前那張稚嫩未脫的小臉，那清澈如水的美眸，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冷風如何也想不到剛剛陰狠的話是出自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子之口！

不，眼前這女子不是天使，是……魔鬼！

成功地捕捉到冷風眼中的恐懼，闌兮對自己的計策很是滿意，這就怕了嗎？

很好，櫻唇輕啟，“再往內，是淺靜脈，即便被割斷，也不會對生命造成危害，卻不知會不會很疼呢！冷風姑娘要不要試下？”

“但憑小姐做主。”

面上毫不示弱，心下卻暗自腹誹：傷，她冷風滿身都是，也從未當回事，死，她不怕，生死一線間，只那麼一瞬就過去了，在成為六皇子隱衛的那一刻，生死早已被置之度外，可是等待傷害和死亡，她卻是第一次經歷，真的讓人……她不想承認那種感覺是恐懼、絕望和無助，但的確是很不爽，她多希望眼前這闌四小姐能給她個痛快的！

“勇氣可嘉。”

闌兮由衷地讚揚，貝齒微緊，向手下長劍又灌注了三分力道。

冷風悶哼一聲，隨即倔強還嘴，“多謝小姐賜罰！”

還要做她闌兮的人嗎？

好！

手下連續用力，櫻唇輕啟，“……深筋膜……外側肌……肋間肌……胸內筋膜……”

突如其來的停頓！

最初，她傷的是冷風的衣服，後來是體膚，她知，接下來，是……命！

冷風和碧珠的命。

這之後呢？

無疑，還會有南宮慕冥安排的冷雨、冷雪、冷冰……

他南宮慕冥想做的事，又豈會以她殺了一個他的屬下而結尾！

只是，至今她都不懂，在她闌兮這樣一個小人物身邊安插一個人，還如此大費周章，這是為何？

“不愧是六皇子殿下的人！”

抽回長劍，低眉掩去眼中的懊惱和疑惑，闌兮由衷地讚歎，“不過……本小姐向來不收無用之人。”

“奴婢會為小姐帶回碧珠。”

右手依舊緊壓着心臟處的傷口，冷風躬身回道。

望着眼前這張稚嫩未脫的臉，冷風沒來由地想起三日前，醉香居樓上的雅間裏，她家六皇子殿下勾着唇角幽幽吐出的那句話：“京都要熱鬧了！”

彼時，一輛普通的馬車路過，掀起的車簾里露出一張傾世的容顏，正是這闌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