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勢不兩立
林似染此時的心情也非常複雜。
“陸相顯然也知道，我和那位秦家小姐長得像這件事吧？”林似染問。
“肯定知道啊，所以你也明白，為什麼陸家死活都不可能讓陸堇年娶你了吧？”
“陸相早就懷疑你和秦家有關係了，否則怎麼可能會和秦小姐長得那麼像呢？”
李興珏又解答了林似染一個疑惑。
“只可憐了陸公子，他還誤會陸相是嫌棄你的名聲和出身，其實陸相不是那麼狹隘之人，真的是因為，你們兩個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啊。”
李興珏似乎有意要往林似染是傷口上撒鹽。
“你沒選陸堇年，也算是一種幸事，不然這件事爆發之後，你將如何自處呢？哪怕是現在，也很難抉擇吧？畢竟陸公子可是你曾經愛過的男人。”
李興珏笑得惡意滿滿。
“夠了！”林似染呵斥一聲，“老蔡那封信還在身上嗎？”
“那是他保命的玩意兒，應該不可能弄丟吧，不過我也好久沒見過老蔡了，那封信他只給我看了一眼，都不肯交給我保管。”
“不過那種東西，我也不敢隨便要，陸相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他要知道我了解他的這段見不得光的往事，對我可未必是好事。”
李興珏到沒有想過用這封信威脅陸相。
“那封信是什麼樣子的？我怎麼能保證老蔡拿給我的是真的信？萬一他作假怎麼辦？”林似染問。
“他肯定會給你真的，畢竟你馬上就是太子妃了，如無意外，李興旭也肯定會順利登基，老蔡也知道見風使舵的。”
李興珏說了一句大實話。
林似染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我母妃……”李興珏又提了一句。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林似染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還可以見一見黃四娘嗎？”李興珏忽然又喊了一聲，“我還沒有當面謝過她。”
林似染回頭道：“這事兒你問霍思靖吧。”
李興珏便沒有再打擾她了。
林似染的心情是百轉千回。
她和陸堇年在樹林分別之後，就知道，遲早有一天，兩人要站在對立的兩方。
如果陸家肯懸崖勒馬，那李興珏或許會用溫和的手段對付陸家。
或許也不必把臉撕破，讓彼此難堪。
甚至她這個太子妃都不必出面，男人們的事情，讓男人們自己解決。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和陸堇年之間會有這樣直接的恩怨。
秦家是她的外祖，秦以諾是她的親姨母，她娘是秦家唯一的活口。
她不可能對秦家的滅門之仇視而不見。
更何況，青玄和皇帝也不會允許這仇恨被遺忘，真相被掩蓋。
她自己也萬萬接受不了。
她就那麼獃獃地坐在庭院裏，看着太陽一點點從西邊落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她心裏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千層，我們回京！”
最後林似染還是做出了決定。
她無法等下去了，哪怕回京會有危險，她也必須要回去。
到了做決斷的最後時刻了！
她答應過青玄，她會為秦家報仇的！
其實青玄也早就從陛下和惠妃娘娘那裏得知了真相。
只是苦無證據罷了。
畢竟過去了二十多年，秦家人都化作了白骨，唯一的活口，林似染的娘親，也都死去多年了。
實在是沒有人證和物證可以證明，當年就是陸相策劃和執行了這一場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
秦家畢竟也是一方名門望族。
即便過去這麼多年，這個驚天血案依然如陰雲一般籠罩在許多人的心頭。
林似染是在霍思靖的護送下一路回京的。
回京的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畢竟外面叛亂已經評定，京城又在李興旭的掌控之中，大局已定，就算有人想鬧事，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在這時候往李興旭的槍口上撞。
再見到李興旭的時候，已經是回京后第二天的深夜了。
他現在監國，每日臨朝聽政，又要批閱奏摺，剛剛平了四藩之亂，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所以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能歇息。
林似染也沒有提前告訴他自己回來的消息，而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咄咄……”她敲了敲書房的門。
李興旭頭也沒抬，似乎還在看奏摺。
“阿布，不是說了么，一會兒就去休息，不要來打擾孤。”李興旭似乎有點浮躁。
林似染故意變了音調，用矯揉造作的聲音道：“殿下，夜深了，奴婢來給您送宵夜。”
李興旭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便沉下聲呵斥：“誰讓你來的？滾！”
林似染愣了一下，這個人怎麼這麼凶啊？
“殿下……您真的不吃點兒宵夜嗎？奴婢可是親自下廚準備的，可別浪費了奴婢的一片心意啊。”林似染繼續自己浮誇的表演。
李興旭不理她，直接吼道：“阿布，給我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拉下去杖責一百！”
“杖責一百？你要打死我啊？”
林似染一聽就無語了，這個人也太殘暴了吧？
李興旭一聽這聲音，自然立刻認出了林似染，摺子都扔了，趕緊過來開門。
“染染？”他激動地把林似染拉到了書房，一把抱住，“怎麼是你？”
“不是我是誰啊？你以為真有美貌婢女，半夜來給殿下紅綉添香啊？”林似染嘲笑道。
李興旭鬧了個大紅臉，卻傻笑着道：“這不就是天下最美貌的女子來給孤紅綉添香了嗎？”
“貧嘴……”林似染其實心裏高興得很。
李興旭這麼做，說明他潔身自好。
其實阿布也委婉說過，李興旭身邊只要太監和小廝伺候，婢子是不讓近身的。
李興旭把她的食盒拿到一旁放下，一把將她抱起來，還轉了個圈兒。
“你怎麼回來了？想死我了！”
林似染忙掙扎着下來。
“轉的我頭暈，快放我下來！”
李興旭倒是把她放下來了，一轉身又坐下來，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李興旭盯着林似染，多日未見，他是真的想她了。
林似染反而有些害羞，道：“我知道你忙，要你去接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這這麼忙也是為了快點兒把手頭的急事處理完，好早點去見你。”李興旭解釋道。
林似染看他眼下的青黑，知道他一定是忙得覺也沒有好好睡。
“這樣太辛苦了吧？都已經過了二更了，明兒一早還得起來去上朝。”林似染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