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拐(1)
“20xx年,九月四日,我市風陵大學又一名新生消失該名同學實為外省末某,年齡十八,據警方實察,該名同學已被拐賣,這是一年來我市又一起拐賣事件,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望廣大市民多加防患。”
“頭兒,這才沒多久就被發現了,這女的不是性格孤僻,沒交幾個朋友嗎?”
徐良還是坐在那輛破舊的三菱麵包車上,嘴中的煙頭早已燃盡,他抖着身子,將褲子上的煙灰舍下。
憤恨地關掉手機,臉上的鬍渣與杜無珏的乾淨利落形成強烈的對比。
“拐都拐了,還管那麼多幹嘛,查不到我們頭上。這路不好走,專心開車。”
他指着對面駛來的一輛車,嫌棄的眼神掠過徐良嘴中的半個煙頭,回頭望了眼:“操,真他媽的倒霉,還真就弄了一個,路費打水漂嘍。”
徐良將手心中的汗抹去,“大哥,四兒那邊多,下次咱們去那邊。”
“哼,”杜無珏斜眼看着徐良,“四兒弄來得什麼樣,還真當我不知道,賣不上好價錢,自然多啊!”
周圍的風景漸漸低沉,連路也跟着迴環,常人走在這,難免會精神緊張,但徐良卻像個老司機,氣定神閑,還能邊說邊吸煙邊瞅着身後的末笙。
路是早就荒廢的,算不上是公路,也就算個道,幾乎都是土泥的,道窄,越往前開車輛越少。一邊是涯,一邊是山,很少有人願意走這股送命的道兒,也很少有人知道這裏,但徐良在這道上走了兩年多,早就摸清楚所有的狀況了。
無趣得辦個鬼臉,對杜無珏的態度早就司空見慣,“哥,這麼個妞,你看着不癢嗎?”
徐良搓搓手,眯着眼睛打量末笙,半個煙頭突然睡着口水流出,掛在他的嘴角。
杜無珏嫌棄的撇過頭,對徐良的壞習慣早就心知肚明了,但還是忍不住厭惡。
“癢你們的,打個電話問問四兒辦成了沒有。”他轉過身,盯着徐良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憎惡,“跟着我干,還敢偷吃,賣了錢夠你吃多少個,非得貪這個。”
不知是不是錯覺,杜無珏總能從酷熱的空氣中聞到警笛的味道,時遠時近,嚇得他不斷扭頭環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徐良卻憋着眉,心中難得嘀咕着:好的與不好的,劉家那傻子都知道想要哪個。
“哥啊,這女的長得真不賴,就這樣賣給一群色老漢,我真不甘心。”徐良接着搓手,“要不,咱連先搞一發?”
“徐二良,你若是再動歪腦筋,我就把你踢下去,見你的鬼閻王去。”
杜無珏說話剛硬,倒也沒把徐良嚇到,他似是聽了多大的冷笑話般,聳聳肩,眼神沒了之前的熱情,望着末笙的眼神略帶不甘,卻掩飾地極為精巧。
“大哥,你賺你的錢,放任小弟玩一次,好不好?”
末了,徐良拿出一根煙,無神地吸着。
杜無珏和他們,並不是一類人。
他們兄弟五個,全都是擱監獄裏呆了大半輩子,出來后家都沒了,為了填飽肚子,享幾天好日子才打算跟着杜無珏乾的。
他不是那裏出來的,相處了兩年多,他們都看得出杜無珏身上的典雅。
他狠,做事從不顧忌薄面,心裏想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折磨人怎麼折磨人。他堅定,只求財,不求人。
當初約定了四年時間拐賣,如今已經過了大半,杜無珏本性也顯露了一大半了。
他總能嫻熟的操控各種技巧,做事謹慎,不慍不怒,凡事以利益為先。
每次遇險,他總能準確的掌握對手的把柄,將其至於死地。
就像雪狼飢餓時殘殺同類般,兇狠,殘暴,不講情意,杜無珏就是這樣。
“遭了,大哥,有警察。”
杜無珏摸手槍的動作一頓,望着前面黑壓壓的人群及幾百兩軍車,兩架直升飛機,有些懊惱的罵著。
“操,還真有警察,咱今出門沒看黃曆還是點太背,竟遇糟心事。”
“大哥,我看了,今天九月初六,宜嫁娶,宜婚喪啊!”徐良緊握方向盤,有些不知所措,油門踩到最低,似乎是不打算走了。“大哥,怎麼辦啊?”
杜無珏忽而轉身看着身後的人兒,嘖嘖幾聲。
微微起伏的胸腔襯託了末笙纖細的身材,淺綠色的長衫遮到大腿根,緊密的與肉體相連,朱唇輕啟,似乎更能引發男人的狼性。
白色短褲若隱若現,一條似玉般潔白的胳膊清清搭在後座上,萬千青絲散落在真皮靠墊上,眼皮輕劾,彷彿下一秒就會露出扣人心弦的眼神。
杜無珏不自在地別過頭,懊惱的罵了句,“媽的,狗娘們!”
“開,衝過去,不用停。”
徐良盯了他半天,自然看出了他的窘迫,心中也無目的地暗喜,“好勒!”
透過後視鏡,末笙嬌柔的模樣清晰的折射入徐良的視線中,他笑的猥瑣,想的放蕩,“可真是個尤物,真是可惜了。”
這一遭,算是比較順利,雖然只撈到一個,半路遇了警察,但萬幸的是,他們竟然平安得到達了目的地,而且是在規定的時間內。
剛下車,不遠處跑來一個陂角的男子,他的身子隨着地形的崎嶇形成一種怪異的姿勢,看着彆扭極了。
這裏,是祖國的最南部,最隔絕人世的一個村莊。
整個村子被高大的亞熱帶植物蒙蔽,散發出淡淡綠色味道。周圍是數不盡的山峰,看不盡的峽坡,山勢陡峭,看着就令人心生壓迫。
空氣中透着清新,杜無珏熄滅煙頭,不忍心污染這裏潔凈的空氣,他貪婪的神態一點點地盛放,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嚴厲。
“大哥,回來了!四哥早就到了,就等你們了。”
等到那男人離得近了,才看清他的容貌。
一抹紫色糊在臉上,五官太大,好像快要溢出來了,鼻頭直衝天,奈何中間橋斷了,塌鼻子與衝天鼻孔完美的結合,就體現在他身上,潔白的雙目是這張臉唯一能誇讚的了,雙眼皮四五層,瞳孔很暗,大眼狹長,與薄薄的嘴唇似乎不太協調,利落的短髮,穿的確是不盡人意,破衫破褲,整個身子像個乞丐般。
“小五,幫着點你二哥,弄醒了直接帶上去。”
這裏地形過於複雜,徐良將車停在山坡下,距村子還有接近一公里距離,只能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