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北榮(16)
“阻止客人動手?”琦畫不解。
不是浮白公子喝醉了把人迷暈暴打嗎?怎麼是阻止客人?
“浮白公子今日有些不同,你務必要保住浮白公子清白。”管事推了琦畫一把,急切道,“如果你能成功,往後你可以不用做雜活,樓里白養你。”
琦畫一頭暈霧。
保住浮白公子清白?
難道浮白公子今日喝醉沒有發狂?
可,他剛才出來的時候,浮白公子是要發狂了的。
琦畫想不通,只能去先前的包廂取畫具和未完成的畫,準備去四樓。
此時,君繁已經抱着浮白上了四樓。
一離開眾人視線,君繁終於忍耐不住,將人扔了出去。
浮白心知惹惱了君繁,早有防備,人被扔出去,還未落地就手一撐地,一個鷂子翻身,站穩。
“陸兄,還沒到房間裏呢,你就這麼扔我,萬一被人看到,可就麻煩了。”浮白極好心情的調侃。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會被扔,這周圍一定沒有人,明處沒有,暗處也一定沒有。
君繁的視線在四周一掃,道:“帶我去你之前提過的那間從不對外開放的包廂。”
四樓突然守衛空虛,一定有問題,不是發現了什麼,故意誘敵深入,就是鬼王行蹤有變。
必須馬上查。
“好吧,陸兄隨我來。”浮白也知道輕重,沒有再玩笑,帶着君繁朝四樓深處走。
四樓與下面二、三樓設計不同,是封閉式樓道,樓道有花燈為引,燈光氤氳,暗香浮動,竟有一種迷離意境。
可,兩人卻是無言疾走,一直走到一處轉角,浮白才停下,指着前面一間包廂道:“就是那間。”
包廂在一個極偏僻的角落,依然沒有人看守,看起來就是一間十分普通的包廂,但包廂周圍卻隱隱有玄力浮動,暗藏陣法。
君繁感知了一下,確定裏面沒有人,帶着浮白幾個速閃,避開陣法,進入包廂。
包廂十分寬敞,佈置奢華,卻沒有任何樂器逗趣之物,顯然不是男倌的房間。
包廂里也確實沒有人,但是……
“有血腥味。”君繁道。
“嗯?有嗎?我怎麼只聞到了酒味。”浮白嗅了嗅,道。
君繁雙手結印,淡淡的金光覆蓋整間包廂。
包廂里頓時影現出幾個時辰前的情景。
一身黑衣的鬼王歪躺在榻上,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垂首站在房中。
浮白看着突然出現的影像,紫黑眼一亮,忙開口:“站着的這個人是清風徐來的管事,這個戴鬼臉面具的男人應該就是清風徐來真正的主人。”
君繁指尖光芒一閃,影像里出現聲音。
“尊上饒命……尊上饒命……”管事連連求饒的聲音傳出,“那北遲律的東宮從未出現女子,北遲律又去了東麒,屬下……屬下真的查不到。”
“那就去死。”鬼王掌力揮出。
掌力落到管事身上,管事連人帶屍炸成血粉。
“收拾了,找個不蠢的接管這裏。”鬼王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包廂。
君繁眼眸微閃。
鬼王追查陸瑤月做什麼?
難道,昨日她那翻過河拆橋的說辭把鬼王氣狠了,鬼王一直誤會她看上了陸瑤月,是準備抓了陸瑤月報復她、或者挾制她?就如當初在鴻蒙書院,鬼王意圖虐殺古黎琳,也是為報復她。
若真是如此,那她只能說,鬼王這次是選錯了人。
此時,浮白嘖嘖出聲:“我說剛才那丑東西怎麼敢出來攔我,原來是晉陞管事了啊,可惜也是個活不長的。”
“怎麼說?”君繁問。
“因為陸兄要帶我離開了啊,清風徐來肯定不會放我,陸兄只能用特殊辦法把我帶出去。我失蹤,他逃不了責任,這鬼面男人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他死定了。”浮白對着君繁眨了眨眼,又道,“不過,陸兄也別在意這丑東西,這人長得丑,人也刻薄得很,成日想着法虐待樓里不賺錢的公子,死了也是除害。”
君繁瞥了眼浮白,手上金光再次一閃,影像流速頓時加快。
可,影像里卻再也沒有出現鬼王。
君繁皺眉,確定外面依舊沒有人,手中金光大亮,倒影陣陣圖擴大,延至包廂外,影現的景象也再次回到鬼王拂袖離去之時。
影像里,鬼王拂袖離開。
浮白也打開門,站在門內看着外面離去的鬼王,嘴上連連驚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瞞過陸兄,這簡直是神技啊!”
君繁沒有回應。
她不知的事實在太多了,但都是極久遠的事。
倒影陣雖厲害,卻對修為有要求,重現之事越久遠,所需修為越高。
若非如此,她早已揭開所有謎團,把暗處的人揪出來解決了。
只可惜,她的修為不夠。
此時,影像里的鬼王已經走到他們之前來的轉角,轉了過去。
君繁只得撤了維持倒影陣的靈力,帶着浮白掠過包廂外設的陣法,落到轉角處。
君繁正準備再次佈陣,卻感知到有人上樓,眸色頓時一沉:“有人上來了,你的房間在哪?”
“直走,醉浮閣。”浮白道。
君繁提起浮白,如晃影般速閃,進了醉浮閣。
兩人進入房間不久,房門就被敲響,琦畫的聲音傳入:“陸少,浮白公子,琦畫可以進來嗎?”
“不必。”君繁皺眉。
琦畫是她點的作畫公子,之前浮白醉酒,她讓人暫時出去,沒想到這人竟真的只是暫時離開,現在又回來了。
“可是,陸少要的獸圖,琦畫還未畫完。”琦畫開口。
“去之前的包廂畫,畫完拿上來。”君繁道。
“這……琦畫是陸少點的人,若是不陪陸少,管事會懲罰琦畫,琦畫不會打擾陸少喝酒,請陸少應允。”門外,琦畫身形動了動,跪了下來。
“滾!”浮白提起桌上的空酒罈砸在門上。
外面的人身形一顫,仍堅持跪着。
“喲,有意思!”浮白揚了揚眉,對着君繁低語調侃,“這琦畫居然不怕我發酒瘋殺人,不怕死的找上來,還賴着不走,是不是看上陸兄了?”
“你覺得可能?”君繁瞥了眼浮白。
浮白頗有架勢的上下打量了君繁一番,笑道:“陸兄這臉雖然不及東麒太子俊美,但也是俊朗端正。之前,我醉酒時,陸兄舍己救他,他定是心存感激,就算不到愛慕程度,也許也已經將你定為可以依附的良人了。對了,這琦畫平日最愛畫男子,絕對有斷袖之癖。”
君繁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