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夢
夏沫的一聲長長的尖叫,差點沒把馮可可和李紅的耳朵刺穿。
倆人幾乎是同時鬆開夏沫,雙雙抬手捂住了耳朵,然而下一秒,馮可可就鬆開耳朵又趕緊捂住了夏沫的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黑漆漆的二層小樓,立刻又有房間亮起了燈,很快便有人過來敲門:“可可,發生什麼事情了?”
“媽,沒事,沒事,是電視聲音有點大。”
走廊里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緊接着“砰”的一聲,看樣子是馮母又回去睡了。
馮可可長出一口氣,轉臉看到夏沫只是瞪着鏡子,似乎並沒有要繼續大吼大叫的意思,這才試探着鬆開了手。
結果手還沒來得及從夏沫嘴上拿開,夏沫便又“啊”地吼叫出聲,嚇得她秒速又將手按了上去。
“夏夏,求求你別叫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這大半夜的……”
“是啊,你心裏肯定不舒服,可畢竟這是可可的家。真不行,咱們仨再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你好好發泄發泄?”
李紅也急忙勸說道,同時用手輕輕拍着夏沫的後背,極力安撫着她此刻的躁狂不安。
將鏡子從眼前拿開,連做了三個深呼吸,夏沫憤怒如同岩漿般的情緒,這才略微平緩了一些。
“你真的不叫了?”馮可可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她點點頭。
馮可可這才將手拿掉。
夏沫起身就走,如同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洗手間,緊跟着裏面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李紅下意識想要跟過去,卻被馮可可按住了肩膀。
洗手間裏,夏沫伏在盥洗台前,已經開始第三次洗臉。
第一次,用的是洗面奶。
第二次,用的是香皂。
而這一次,她用的是——牙膏!
用力反覆揉搓着,足足折騰了五分鐘之久,她這才捧起水沖乾淨了臉上的牙膏泡沫。
抬頭,緊盯着鏡子裏自己那張已經有些紅腫的臉,一聲低沉的怒吼,也同時從喉嚨中迸發而出。
該死,竟然……洗不掉!
啊啊啊……墨鏡男你這個混蛋流氓王八蛋,竟然敢這樣捉弄本姑娘,祝你吃飯噎着喝水嗆到走路摔跤睡着不醒……啊啊啊……混蛋混蛋王八蛋……
怒氣沖沖一拳頭砸在盥洗台上,卻忘了這檯面可是大理石無比堅硬,頓時疼得她眼淚汪汪,抱着拳頭不停地呵冷氣……
洗手間裏的動靜,馮可可和李紅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過去勸吧,卻又怕越發勾起夏沫的怒火;可是不過去勸,又擔心夏沫萬一在裏面想不開鬧出什麼事情。
糾結半天,李紅終於還是站起來:“我還是過去看看,萬一……”
然而還沒等她抬腳,夏沫卻已經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簡直都要滴下水來。
“放心,我還死不了!”
看到夏沫紅腫的臉,尤其是額頭上估計是搓得太狠,都隱隱有點出血,李紅和馮可可都不禁嚇了一大跳。
“夏夏你的——”
李紅嘴快,但是馮可可的手也不慢,一句話才剛出口,便被馮可可給死死捂住了嘴巴。
馮可可沖她搖搖頭,倆人也不敢再開口,只是靜靜看着夏沫。
原本以為她會對着她們倆激烈吐槽發泄一番,卻不料她卻徑直走到床邊,就跟塊木頭似的直挺挺往床上一倒,竟然抓過毯子蒙頭睡了!
兩人吃驚地對視一眼,要知道這可不太符合夏沫以往的風格啊,太過安靜了!
可是夏沫眼下的情況,似乎也不是她們該多嘴的時候,只得懷着滿腹狐疑地彼此對視一眼,然後也乖乖上床睡覺……
夏沫素來有晨跑的習慣。
和往常一樣,早上五點,她已經到了家附近的街心公園,開始一天的晨跑。
不過有點奇怪的是,明明才五點,可是太陽卻竟然妖冶地升起老高,而整個街心公園裏也一個人都沒有。
往常那些勤勞的老頭老太太,就跟集體睡過頭了似的。
夏沫心中狐疑,但是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慢。
剛剛跑過一叢萬年青,一條人影卻突然如同天降,直接擋住她的去路。
黑色運動鞋,黑色運動裝,大大的黑色墨鏡……又正好背着太陽光,就像是一團黑色的陰影,驚得夏沫頓時魂飛天外。
“是你?”
“呵呵……美女,眼神不錯。”
男人輕佻地咧開了嘴,露出裏面慘白的牙齒。
“滾開!”
“好啊,我最喜歡滾了,尤其是抱着美女一起滾。”
男人的笑容越發陰險,突然伸出一隻手,啊不,那不是手,分明是一隻慘白的狼爪子!朝她臉上摸過來。
她嚇壞了,急忙往後退。
可是很奇怪的,明明後面什麼都沒有,可是她卻怎麼都退不了,就好像背後緊貼着一面透明的牆壁。
她想喊,嗓子卻突然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只能拚命地揮舞着雙手,想要打開男人那隻狼爪子。
“不聽話的女人,我最喜歡。”
男人奸笑着,下巴上竟然長出了兩根長長的白色觸鬚,猛地纏上夏沫的雙手,舉起在了半空。
冰涼的狼爪子摸上了夏沫的臉,尖利的爪子在她的臉頰上不停刮擦着,然後一點點向下,伸向她脖子下面的第一顆紐扣……
“啊——滾開!滾開呀!”
大叫着從床上驚坐起來,夏沫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
床頭柜上,一杯咖啡正在裊裊的冒着熱氣,而窗外,陽光正好。
只覺得心口“砰砰砰”跳得厲害,抬手一摸,額頭上竟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汗珠,急忙端起咖啡“咕咚咕咚”一口而盡,這才覺得好些。
下床,站在大鏡子前。
臉上的紅腫已經消褪很多,可是那幅黑色的眼鏡框,和額頭上Rogue的英文單詞,卻依然清晰無比。
該死的墨鏡男,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筆畫的,竟然會洗不掉!
心裏又是一通邪火上涌。
忍不住抓起塗了牙膏的牙刷,直接就往額頭上伸過去,臨了,終於還是又放了下來。
昨晚上她把皮膚都搓到發紅映着血光,也沒見那黑色淡多少,這會兒再做,又有什麼用處?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刷牙洗漱,少做點無用功,關鍵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雖然馮可可很貼心的給她準備了墨鏡,可是馬上要正式去美嘉集團上班,她總不能上班也帶着墨鏡吧?再說還有額頭上的字……
愁腸滿腹地收拾完畢,拿了自己的隨身小包剛出房門,她卻突然覺出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