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辱我家人 必死
樹林裏的“賊人”聽見良玉這堂而皇之的嘲諷,面色又青又黑,但眼瞧着策馬執槍氣勢凌人守在樹林邊的少女,心底卻忍不住發虛。
據說神武家進過不少刺客,但神武家還是那個神武家,沒少一個人,可那些刺客的墳頭草都不知多高了。
穿着悍匪衣裳矇著面的“賊人”頓了頓,思及此次出動的人手,又多了些信心,朝着對面同樣埋伏在樹叢里的同伴打了個手勢,一行人一改方才的躡手躡腳,扛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大大咧咧幾乎橫着走出來。
“喲,小娃兒,你說的什麼話,咱們可是綠林好漢,賊這個稱呼怎麼配的上爺們兒的英雄氣概.....”為首的那個人肩上扛着大刀,一張看似兇悍的臉卻被面巾遮的嚴嚴實實的。
伴隨着這人的話音,官道兩側的樹林開始嘩嘩作響,良玉勾了勾唇角,伸出左手手掌,一邊說話一邊堂而皇之的佈陣“綠林好漢?當真是好大的一群狗膽....”
她說話不緊不慢,語調從容,卻偏讓人怒火上頭“我神武家的銘牌還掛在那裏,不知何時,山匪也敢這般囂張了?來來來,你若求死,我成全你便是.....”
良玉每說一句殺氣愈重一分,隨着她話音落下長槍已經被她手腕一轉直直指向那個方才自稱綠林好漢的男人。
“爺們”面巾下的唇角僵了僵,眼神微眯,粗聲粗氣道“個小娃娃膽子不小,還敢冒充神武家的人,你想要爺爺死,爺爺偏不死,識相的,金銀財寶都拿出來給爺爺我,再將俊俏的女眷奉上,爺爺許是能饒你這娃娃一命....”
他眉毛上揚,長刀也壓不住的朝着良玉指了指,很是囂張,良玉卻在一瞬冷了面孔,假笑都懶得勾,直接策馬提槍便上“廢話真多,先吃我一槍.....”
她小腿暗自蓄力,上半身虛虛的伏在馬上,槍尖在地上磨了磨,帶起了陣陣火星的同時,殺氣也如潮水一般涌了過去“辱我家人,必死.....”
那人雖然一直在暗自戒備,卻不曾想良玉的動作真的這麼快,他心中一凜,提刀架住良玉刺來的槍,都說神武家的長女是文武全才,儘管早有預想,但他還是不曾想到,刀背與槍尖相接的一瞬,他手裏的刀就幾乎崩碎。
他心道不好,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扶着刀背將長刀頂着槍尖往前一送,自己往一旁側了側身子,懸之又懸的躲過那驚險一槍,同時高聲喝道“給我上...”
不去管那些朝着馬車襲去的人,良玉不言不語,提槍朝着那人又刺,若說她冷笑時還有幾分人氣兒,那麼此刻的她,便是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
不高的身量,瘦削的身軀,卻將那一人多高的槍耍的如木棍一般輕鬆,更別說那不殺死他不罷休的樣子,想起方才那從她唇齒見擠出的“必死”二字,男人額頭頓時冷汗津津,頭皮發麻。
一槍又一槍,男人也從最開始的尚且能躲變的越來越不堪,身上傷痕漸多的同時,圍繞着馬車周圍的征戰也變的白熱化。
馬車裏,若青聽着外面的廝殺聲,開始焦躁,若風已經被他趕到蘇氏的懷裏,他正試圖從馬車裏出去,卻因為馬車的改變只能被束縛在原地。
雲兒將小包子打橫抱着,將他放在了柳月柔身邊,自己則彎身在柳月柔面前,壓低聲音放緩了自己的態度道“柳姨,外面人不少,在馬車裏我們雖然安全,但我不放心良玉,您可知出去的辦法?”
不去看小包子可憐巴巴的眼神,雲兒又軟了軟音調“只要能打開一個小窗口就行。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良玉添麻煩,但我若不瞧着,我真的無法放心。”
柳月柔將良辰的腦袋用輕柔的力道按在懷裏,一雙杏眼直直的瞧着雲兒,少年的目光十分真摯,哪怕有面具扣在上面也遮擋不住。
“殿下,若是被人發現了你仍舊與神武家有牽扯,到時候等待你的恐怕不會是什麼善事。”她不再叫雲兒,而是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柳姨,我知道的,但是我無法安穩的坐在這裏等待....”雲兒垂頭,看似乖順,卻倔強的很。
“大伯母....”若青上前一步站在了雲兒身邊,雖只喚了一聲態度卻再明顯不過,蘇氏不自覺地僵直了脊背,卻轉瞬又無力的癱軟下去。
“母親....”鈞柏鬆開了憐汐,將她往小包子身旁推了推,卻受到了抗拒,鈞柏皺了皺眉頭,本想斥責,卻看到憐汐站在了自己身邊,同樣沒了言語。
鈞柏重整了一下思緒,開口道“母親,神武家人從來不會坐以待斃,也許我們不如姐姐功夫卓絕,但也不願躲於人后,母親,請讓我們出去吧....”說著他一撩衣擺,乾脆跪在了那裏。
小包子趴在柳月柔的懷裏有些靜默,他不曾經歷過這些,卻知道外面很危險,可他的姐姐卻在外面為了他們戰鬥,而他的哥哥姐姐們都在請求與姐姐並肩作戰。
而作為嫡親的弟弟,他卻怯弱的只會趴在旁人懷裏,攥了攥拳,小包子也硬生生的掙開柳月柔的懷抱,脆生生道“母親,我要與姐姐並肩作戰.....”
若風不依了,扒開蘇氏的手,噠噠的跑到小包子身邊,擲地有聲的道“我也是,男子漢大丈夫,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隨着他這句話,柳月柔終於笑了,杏眼裏暖暖的,有滿足之色在流淌“好,好啊,我神武家人從來都是傲骨天成,鐵骨錚錚,即是你們想去,那便去吧,不過,得先把這裏面的衣裳和兵器穿戴上再說....”說著,她抬手敲開了車廂里的一處暗格。
良玉不知馬車裏發生的一切,她此時已經將槍頭擱在了男人的脖頸上“如何?吾說到做到否?”再倨傲不過的自稱,再平淡不過的語調,還有那如同正在看着死人的眼神,終於讓已經遍體鱗傷的男人感受到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