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時間是最可怕的遺忘
說到婚期的時候，莫蕭然神色一頓，這輩子唯一能讓他想到婚期的人，就只有思涵。
但現在……思涵根本就不在乎他。
自嘲的一笑，朝着香香公主說道，“越快越好，若是思涵真的不在乎我，那我早點看清也是好事。”
尹卅秋眼前一亮，她沒想到蕭然哥哥居然答應的那麼爽快。
“那我們回去之後，我立馬就讓父王準備婚禮的相關事宜！”
莫蕭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公主殿下其實不用那麼麻煩，只需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就行了，真的到了婚期的那一日，再昭告天下是我莫蕭然對不起你，逃婚而去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尹卅秋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起來，她是真的打算和莫蕭然成親。
不過，在看到莫蕭然那探尋的眼神時，她又立馬低下頭去，尷尬的說道。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做，那就做的逼真一些，要不然思涵姐姐若是知道了其中的這些端倪，必然也不會表露出真心。”
“可真的要籌備這些，你們雪鹿國損失多大啊？畢竟……我現在可是一分錢沒有，我已經從天啟國脫離出來了，雖說曾經是天啟皇，但現在我的身份就是一介草民，成親的所有開銷，都只能由公主一人承擔，而且……若要做的逼真，那除非連公主的父王也不能知道，到時候，雪鹿皇又如何放心將公主交給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呢？”
“願意！！”尹卅秋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在她心裏，能得到心愛的蕭然哥哥，簡直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又何談損失呢？
而且蕭然哥哥那麼厲害，就算是在父王的心裏，也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寶藏！雖說雪鹿國的實力不如其他強國，但要是有了莫蕭然這個曾經的‘戰神’在，還愁會被北澤國侵犯嗎？
就算北澤國還有這個實力，恐怕也沒這個膽量。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雖說現在蕭然哥哥名義上只是一介布衣，但他和天啟國的關係還依舊存在，若是他真的成了自己的夫婿，而北澤國想要對雪鹿動手，那天啟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總之，能和蕭然哥哥在一起，不僅她自己稱心如意，雪鹿國的危難也能迎刃而解。
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她和她父王當然都願意了！
莫蕭然看尹卅秋情緒如此激動，心裏愈發肯定她是要假戲真做了。
不過……哪怕香香公主對他是全心全意的，但他此生，心裏都只會有思涵一人，故而，到時候他和香香公主拜堂成親的時候，恐怕還是要對不起香香公主，選擇逃婚……
如此想着，哪怕現在知道香香是在挑撥離間，心裏也依舊對她十分愧疚。
————
天啟國。
經過了五天的跋涉，盛有嬌終於帶着庄思涵回到了她們曾經的‘故土’。
如今的天啟國早已物是人非，曾經的都城被當年的莫蕭然一把大火燒的寸草不生，現如今的所有建築物，都是在這短短半年時間內修建起來的。
雖說天啟富裕，修建一座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嵐城畢竟是天啟的都城，而且重新修繕，自然是要比曾經的更好一些，如此一來，天啟即將消耗了一整年的國庫資金。
而且新任的小皇帝不僅沒有增加百姓的稅收，還免除了所有人一年的稅務！故而大家對新皇帝也十分有好感，也有資金和信心重新恢復之前的生活生產。
整個嵐城，雖然沒有了往日的感覺，卻是百業待興，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比以前更加繁榮。
盛有嬌和庄思涵走在大街上，感受着這種欣欣向榮的氛圍，也十分寬慰。
只可惜……這些景象，庄思涵是再也看不到了。
不過還好，盛有嬌十分有耐心，一路上有些什麼，發生了些什麼，都會一一講給庄思涵聽，久而久之，庄思涵也似乎慢慢通過盛有嬌的描繪，在心裏刻畫出了一幅生機黯然的景象。
當初整個嵐城都被毀了，也間接是她引起的，而今能‘看到’嵐城恢復成這個樣子，她也很高興，暫時壓制住了失明的痛苦。
兩人找到了當初的‘庄氏醫館’。
雖說現在的庄氏醫館和曾經的庄氏醫館已全然不是同一個，但小皇帝還是把醫館重新修建了起來，而且裏面的裝潢和設計，幾乎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
住在醫館裏，庄思涵這才似乎回想起當初和莫蕭然在嵐城的一朝一夕。
那個時候他們的感情雖然懵懂，但卻十分真摯，而在沒有任何誤會和矛盾之前，莫蕭然確實也是對她一心一意。
想到這裏，她更是後悔之前對莫蕭然說的那番話，若不是那番話，莫蕭然也不會跟香香公主去雪鹿國成親。
想着想着，庄思涵悲從中來，想要流眼淚，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廢了，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那種傷心到絕望卻無法哭出來的感覺，更令她難以忍受，連續好幾天都徹夜難眠。
就這樣，庄思涵白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轉移悲傷，夜晚卻只能獨自承受這些痛苦。
到了第三日的時候。
張易從古虎國姍姍來遲。
還帶來了上官鈺的骨灰盒。
庄思涵拿到上官鈺骨灰盒的那一瞬間，忽然有一種恍惚……這件事情已經距離她很久很久了，久到現在上官鈺在她的腦海中，都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此刻是晌午，日天已經下沉，天氣也逐漸涼了下來，外面晚風習習，將庄思涵手裏的骨灰盒吹的愈發的冰涼刺骨，她忽然有些害怕，驚恐的朝着身旁的盛有嬌問道。
“嬌、嬌嬌，我記得上官鈺剛走那會兒，我請了一百名畫師，畫了許許多多他的畫像，現在那些畫像還在嗎？”
她之前便是害怕日子久了，她會忘記上官鈺長什麼樣子，故而才高價聘請了一大堆的畫師，將上官鈺的模樣畫了下來。
盛有嬌聽到她的話，有些無奈的低下頭來。
“這……”
思涵現在已經失明了，就算拿到了畫像，又有什麼用呢？她又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