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夜探雲光殿
“皇上,夜深了,敬事房的人在殿外候着呢。”
秦之昂放下手中的奏摺,捏捏疲乏的眉間,語氣不耐道:“讓他們從哪來的滾回哪兒去,朕誰的牌子也不翻!”
聽到這話,文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忙應了聲遣了小內侍去殿外趕人,自己則奉上杯盞。
接過文元遞過來的清茶,秦之昂抿了一口后,方道:“明日你便去敬事房傳道旨意,日後未經宣召不得到朕跟前兒來礙眼!”
聞言,文元撲騰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萬萬不可啊,這,這於理不合啊皇上……”雖然皇上不近女色,鮮少寵幸后妃,但如這般下旨還是頭一次啊!
敬事房的存在除去專司皇帝交媾之事以外,另一個作用便是提醒着每朝皇帝繁衍後代,若是皇上的這道旨意一下,明日的摺子必定會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之類的勸諫之詞。
這可是轟動朝野的大事啊!
“就這麼定了。”不理會文元的哀求,秦之昂逕自起身,撣了撣袖袍拾步向外走去。
見此,文元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了,哭喪着臉從地上爬起來,推開攙扶他的兩個小內侍,喝到:“管咱家作甚,還不快跟過去。”隨後揚聲喊道:“擺駕……”
出了御書房后,秦之昂直接繞過候在殿外的御攆,踏着夜色茫然前行。
緊隨其後出來的文元忙讓御攆遠遠跟着,偷眼覷向皇上在暗色中明顯深沉的臉色,抹了把額上沁出的冷汗。
他深知皇上至今還憋着氣呢,這種時候他也不敢多言,就連敬事房都被遷怒其中,他若是多說一句話,那就是典型的找刺激。
只得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心裏那叫一個苦不堪言啊,自從下午北國公入宮面聖后,皇上的臉色就一直未曾好看過。
沒錯,北國公已然進宮了,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快,本來他以為怎麼著也得過幾日,最快也不過是明日,哪知道,消息不但如此之快的就傳到了北國公府,而且北國公更是在第一時間入宮面聖!
不過好在,來的人是小國公爺,而不是老國公爺。
只是他一點也不敢存有僥倖,雖然他當時未在殿內,但自小國公爺和皇上二人難看的臉色可以看出,結果必定是不太愉快的,而北小姐至今尚在宮內。
這般說來的話,恐怕老國公爺親自進宮見駕也不過是早晚的事,也許就在明日……
到時,只怕是……
“文元!”
正在胡思亂想的文元聞言忙斂去面上的苦意,“奴才在。”
“她,咳……在幹什麼?“
這個她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誰,不是北家小姐又是哪位?
“回皇上的話,這個時辰……小姐怕是歇下了。”
“恩。”秦之昂淡淡的恩了聲便不再多言,但從他邁出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其中多了些急切及堅定,而他此時所走去的方向,正式不遠處的靈犀宮!
見此,文元忙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遠些跟着,自己則緊隨其後向靈犀宮走去。400小說www.400xiaoshuo.com
一主一仆在沒有驚擾到雲光殿內北傾主僕的情況下順利的進了西殿。
“帶朕去書房。”秦之昂刻意壓低了聲音如是對文元說道。
“是。”
燭火搖曳的書房中,秦之昂一襲墨色龍袍立在案前,就着燭火一幀一幀的看案上的字畫,眸光在暈染的燭火下透着星星點點的柔意。
侍立在側的文元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默默垂首無聲的嘆了口氣,皇上這又是何必呢?
這五日裏,他多次明裡暗裏的在皇上跟前兒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北小姐,為的就是給皇上一個借口,別心裏惦念着,面上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可是,不管他怎麼暗示,皇上愣是不為所動,若不是他伺候在皇上身邊多年,恐怕他也會真以為皇上是不在意的。
其實皇上有多在意北小姐,他這個當奴才的一清二楚,就拿皇上此時手裏拿的這些宣紙來說吧,這些可都是上好的蟬翼凝光宣,整個皇宮中,也只有皇上的御書房才有,而這雲光殿的小小書房中不但有,且隨意由北小姐拿來作畫及練字。
再說這靈犀宮,這靈犀宮在後宮中一直是一處荒宮,多年未有過人氣,且地處偏避,但凡是有心人便能看出,雖是荒宮,但勝在安靜,且遠離後宮妃嬪的宮殿;雖地處偏遠,但卻是除去皇后的鳳棲宮外,是後宮所有的宮殿中離皇上的寢宮養心殿距離最近的宮殿!
這種種跡象表明,皇上里裡外外都未北小姐打點好了,這般的用心,能是不在意嗎?
至於皇上為何對其避而不見,為保護北小姐故而裝作不在意,這只是借口,畢竟皇上是一國之君,要想保護一個人,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真正的原因……他也不知道,但是,若真要他說的話,他倒是也能看出那麼點的貓膩來,一句話,皇上這是在害羞!
就在文元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之際,詢問聲在耳邊響起,“這是她作的?”
文元回過神來覷了一眼,點點頭,“回皇上的話,應當是小姐所作。”
“恩,不錯。”
聽到這話,文元差點一口唾沫把自己給嗆死,一張白皙的麵皮硬生生憋成了紫紅色。
不錯?
皇上唉,您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您?
剛才他雖只看了寥寥一眼,可也看了個七七八八,那張佈滿了螃蟹的字算不錯?那張難道畫得不是鬼畫符?還有這張,那張……
皇上,奴才伺候了您十幾年,自認對您有所了解,可奴才今日第一次有了一種一點也不了解您的覺悟,原來您不但會害羞而且還護短啊,護得如此沒有天理如此讓人無言以對啊!
突然,燭火搖曳的厲害,緊接着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書房中,只見其一襲黑色勁衣,單膝跪在地上。
“主子。”聲音沙啞,雌雄難辨。
“何事?”秦之昂視線不離手上的字畫,頭也不抬的問道。
“稟主子,小姐醒了,正向書房這邊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