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唯一。
過了一會兒,向明陽已經洗好澡進來了,他手裏拿着熱毛巾走到床頭,髮絲還掛着水滴,他看了一眼側身蜷縮在床邊的馮運,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坐在她身邊從她懷裏拽出那隻流了血的手來,擦着擦着,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忙把馮運挪了一個位置,猛然發看到剛才躺着地方有血漬!明顯的手背上的血早乾涸凝固了,不知道是哪裏流出來的。筆下文學他嚇壞了,搖搖馮運:
馮運?你哪兒疼?哪兒流血了?
邊問邊翻看她身上,看到她大腿根處血浸透了布料滲出來。馮運疼得說不出話來,一點點破碎的呻吟從嘴裏哼出,向明輝趕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馮運忍痛喊住他:
別……我,我來例假了……
煞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向明輝鬆了一口氣:
怎麼不說呢?嚇死我了。
直接將她抱到了浴室里,放到大理石鏡台上讓她靠着鏡子,雙手騰出來就去解她的褲子,馮運這時候已經清醒了一些,用手一擋:
我來……
可是她的手都疼的在發抖,渾身冰冷的,已經一年沒來的例假突然洶湧狂奔而來讓她實在是招架不住。向明輝只是停了兩秒就繼續手上的動作了,馮運再也沒了力氣阻止,任他幫自己脫了所有衣服。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向明輝的呼吸開始不平穩了,他預感不好,眼睛閉上迅速將她抱進早已經準備好熱水的浴缸里。
馮運感到周身都被暖流包裹環繞着,非常舒服,靠在浴缸里不想動彈,向明輝轉身將她的衣服都扔到了垃圾桶里,回頭看了她一眼打開門出去。他背抵着門,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一般好不容易壓制了下去,要不是這幾年自制力早磨礪的很強,放在他年少的時候怕是會幹出混賬事情來。自嘲的笑了笑,走進卧室去收拾被馮運禍害的床單。
馮運躺在水裏思緒一片渾渾噩噩,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來不及思考就被接連卷進去,唐可已經死了,可是本來應該釋懷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併發症,還是心裏真的在存在着某種芥蒂。淚已經哭幹了又哭,誰能告訴她怎麼去面對這份感情?
向明輝拿了衣服逕自就開門進去了,馮運也沒了心思害羞,就歪歪斜斜的躺在那裏閉着眼睛皺着眉頭,暈紅的臉頰寫滿了悲哀。向明輝放下衣服握了握拳,轉身看着她:
水要涼了,趕緊洗洗起來。
馮運緩緩睜開眼睛,眼睫毛上都是水珠,向明輝渾身一顫,閉了閉眼睛拿了毛巾遞過去,馮運抱膝而坐,臉貼在膝蓋上,聲音忽然就低沉暗啞:
向明輝……我疼……
向明輝一驚大步上前:
哪疼?
邊問邊要扶她起來,馮運一把抱住他的腰背,水嘩地一下子都浸透了他的睡衣,他愣在那裏,毛巾還在手上。
哪兒都疼……我要死了是不是?
向先生一把將她拉起來強行拉開她的雙手拖出了浴缸,馮運驚叫連連,嘭的一下子膝蓋磕在浴缸沿上,疼得她的淚都出來了,他一點也沒心疼,一把將她按到牆壁上,冰涼的瓷磚貼着光裸的脊背,這種磨人的刺激讓馮運有點眩暈,向明輝緊緊貼着她,兩人隔着濕透了的衣服,他伸手就打開了花灑,還沒預熱的水冷不丁澆灌下來,馮運尖叫着掙扎,向明輝使力將她的雙手禁錮在兩側額頭抵住她的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聲音透着寒意:
你想死也得我同意才行!
馮運的極力反抗都淹沒在漫天而來的深吻里,向明輝使了力氣吸吮蹂躪着她嬌嫩的唇瓣,馮運半睜着眼睛覷着他,嘗到了一種無望的幸福甜蜜,她放棄了掙扎,緩緩閉上眼睛,向明輝鬆開了她,雙手用力將她揉進懷裏,後背離開了冰涼的瓷磚周身立刻被抱住。馮運哭了。淚水四溢,隨着花灑噴出來的水花被沖洗掉,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像瀕臨死亡的魚,在生命最後的光景游弋在愛情的海洋。
水溫持續恆溫,溫暖,舒適。向明輝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貼緊自己,另一隻手慢慢摩挲着她光滑的後背,眉梢一直緊皺着,卻是柔聲低語:
還冷嗎?
馮運搖頭。她已經感覺到他噴薄的滾燙氣息,他的大手像烙鐵一樣將她的渾身的肌膚都灼燙了,有點疼,有點顫慄。腹部的絞痛再次襲來,鑽心的疼,腿也軟了,她緊緊抓住他的後背睡衣,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向明輝的身上,一個光裸着全身,一個衣衫濕透。向明輝關了花灑鬆開她,馮運立刻渾身癱軟着要倒下,他忙抱住她,嘴角勾起來:
沒我不行吧。
騰出一隻手來擠了一點架子上的洗髮水塗到她頭髮上,然後單隻手輕輕揉搓。泡沫豐富起來,馮運羞愧難當,兩隻手開始推拒他,向明輝開了花灑沖洗泡沫,她只好閉上眼睛任由他了。然後又是關了花灑,馮運抬眼看他,雙手還伏在他胸膛上,看到他伸手又去擠沐浴露,她好像后反勁一樣突然收回雙手抱住胸前驚慌失措:
我自己洗!
剛說完腹部又持續抽痛,她受不住一陣眩暈要往後倒,向明輝但笑不語,摟着他的手收緊了些另一隻塗著沐浴露的手忽然就貼到了她脊背上,然後慢慢輕輕的摩挲。馮運雙頰通紅得像個煮熟的螃蟹,死命的捂住前面不肯鬆手,向明輝嘆口氣,他也不想再玩火了,自己都快憋出毛病來了,停止了動作輕輕推開她聲音低沉暗啞:
你讓我這樣出去?
渾身濕透了,睡衣緊緊貼在身上,描繪出健碩的體型,是啊,他這樣出去的話勢必要等自己洗好了才能進來沖洗,那樣會感冒的。猶豫間她只往下瞄了一眼臉立刻就又熱血上涌,向明輝一把抱住想逃出去的她,伸手又打開了花灑,馮運尖叫一聲抬腿就要踢他,他一下子將她按到牆上低頭望着她,充滿誘惑的眼神里寫着深深的**:
幫我。
幫?幫什麼?馮運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捉住直直往一個令人想入非非的方向探去,然後,浴室里先是一聲羞愧而驚訝的尖叫,聲音立刻就被某人的熱吻堵住,後來就是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我了個去啊,這倆人幹嘛呢,弄得老娘碼字兒都怪不好意思的】
馮運簡直想撞牆死了算了,剛才那麼色、情的一幕再次出現在腦海里,她將自己埋進被子裏,向明輝已經出去給她買帶翅膀的“麵包了”,天知道他怎麼厚臉皮起來了。肚子不爭氣的一直持續疼痛,好像要把她絞死一樣,她緊緊捂住腹部,熱流快要浸透紙巾了,心裏只想着向明輝快點回來。
不一會兒,向明輝嘭的關上門進來,將一包東西扔到床上。白色膠袋裡裝滿了花花綠綠的玩意兒,馮運哪管那麼多,拿了一個就衝進衛生間。
向明輝舒了一口氣,從袋子裏找出一件粉色內褲走到浴室門口開了一個縫隙遞進去:
換了,消過毒了。
馮運想開口大罵的時候就這樣被堵回去了,坐在馬桶上鬱悶羞憤了好半天。想起之前在浴室還問他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原來就是這麼個死法,絕對的捂臉羞憤而死。
向明輝在馮運旁邊躺下來,她一下子坐起來怒視着:
你幹嘛你?很好玩兒嗎?!
向明輝一怔,然後去拉她的手,她甩開,抑制不住的咆哮:
我說了!我說了我不能生孩子你耳聾嗎?!
邊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了,向明輝一下子撲過去以絕對的優勢再次將她壓在身下,俯下臉來就吻了上去。馮運踢打抓咬着,向明輝的大手遊走在她身上,馮運心下一驚,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向明輝一聲不吭,他半撐着身子大手仍然探到腹部貼了上去,溫熱的掌心與腹部一接觸馮運不得不承認,疼痛的肚子很快就老實下來了。他輕輕的撫摸着,沒有繼續動作的趨勢。馮運鬆了口,好像明白了什麼,熱流順暢的流出來,她睜着眼睛看他,抓着他後背的手放鬆下來。
好些了嗎?
向明輝躺下來,將馮運一下子擁進了懷裏,另一隻手還在腹部熨燙着。馮運靠在他胸膛上,終於明白了。她仰起頭看他被她咬傷的肩膀,向明輝將衣領遮住傷口親了親她的額頭:
傷我哪兒都不要緊,只要別傷我的心。
馮運低下頭,哽咽:
你不可能不在乎,真的。
我是在乎,我若愛你,必然是想讓你給我生個孩子的。可是,我那麼愛你,深愛着,我怎麼可能為了孩子不要你?你從來不信我,馮運,一點也不信,我對你的感情。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馮運低語,淚水已經浸透了向明輝的衣服,暈濕了一片,向明輝摟緊了些,親了親她的發頂,她閉上眼睛想阻止淚水,卻是徒然:
我以為,我不會再有愛情,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可是你知道嗎?自我生病以來左小桃是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向明輝捏了一下她的胳膊,馮運吸了吸鼻子嗔怪:
她比你更早認識你好不好!
向明輝揚唇:
那我呢?
馮運按住遊走在腹部的掌,心裏一緊:
唯一。
唯一……向明輝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兒,笑道:
只是唯一啊!
馮運抬起臉,意味深重的看着他:
只是唯一。
好吧,向明輝抱緊她:
我明白,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