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馮運

我愛你,馮運

馮運想抓他湊過來的臉,卻被大手握住舉高到了頭頂,她羞憤不已,尖叫:

唐可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

唐可已經聽膩了她的罵,另一隻手將馮運外衣拉鏈猛地拉開來,黑色毛衣露出來,那是向明輝新買的,從內衣到外套無一遺漏。

馮運哭喊,唐可笑:

喊吧,這裏沒人會來的。我們繼續應該做的事情,怎麼樣?

唐可掀開她的毛衣,冰涼的手掌帶着粗糙的磨礪感從腹部向上撫過去,突然,他放開馮運的手猛地鉗制住她的下顎,捏的她的嘴巴合不上低吼:

你敢咬舌,我就讓你生不如死!試試看!

馮運揮舞着雙手,想阻止那雙魔掌的侵犯,卻沒有絲毫抵抗的了得力氣,忽然,所有繃緊的神經都鬆懈下來,馮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腦袋空白,她眼神獃滯,沒有了掙扎,面無血色。

唐可沒有因為她的病發而停止動作,這樣安靜反而給他帶來了方便,動作麻利的脫了她的毛衣,俯身吻在了她的頸邊。渴求了許久的芬芳就在唇邊,唐可一陣饜足,開始往下……

唐可!

一聲驚天地動山河的聲音傳進來,嘭的一聲,唐可還沒直起身子來玻璃窗就被一拳打碎,向明輝開了門一把將唐可拽出了門外,力氣之大驚人,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後一陣拳打腳踢。他眼睛裏都是血絲,通紅通紅的,因為生氣而顯得鐵青的剛毅冷峻的臉上寫滿了對唐可發自心底的恨意。

隊長一行人在不遠處沒有圍過來,他們給了明輝打人的權利,他們也不敢去看馮運的情況,怕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

唐可被打的滿臉是血,嘴角也裂開了,向明輝住了手,一把將他揪起來:

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嗯?你來強的算什麼?讓你死一百遍都不夠!

唐可忽然來了力氣,一把推開他,靠着欄杆狂笑起來:

真可惜,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吃得了馮運。不過,她的滋味真是不錯,雖然沒進去,可是我已經品嘗到她的芳香了……

向明輝一拳揮過去,狂嘯的獅子一般:

去死吧你!靠!

唐可被這飽暴怒與酸楚的一拳着實打蒙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半天沒動彈。

向明輝不再管他,忙轉身去車裏,看到馮運已經坐起來雙臂抱着胸口頭靠在車廂壁上狠狠地撞擊,嘴裏碎碎叨叨念着:

回家,回家……

淚水哭過的痕迹印在臉上,她的上身不着寸縷。知道她病發了,向明輝心裏一緊,劇烈抽動疼痛,沒有一絲**的伸出雙手:

馮運,跟我回家。

別碰我!你不得好死!放開我!

向明輝沒有放開她,而是愈抱愈緊,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一樣。拿起她的外套套在她身上,馮運掙扎,一口咬在他的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向明輝不知道疼痛,只是安慰:

馮運別怕,是我,我不會欺負你,再也沒人會欺負你了。

馮運隱忍着哭泣,淚水滾燙的滑落到向明輝領口裏,和着他流出的血。他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

向明輝將她抱進自己的車裏安放在副駕上,自己剛坐到駕駛室里,就聽到外面羅隊長大喊一聲:

他還敢跳!下去打撈!

向明輝皺了眉頭,已經奮不顧身跳海的唐可已經沒了蹤影,真後悔沒有結束了他。

他將空調開到高溫,馮運靠在窗邊沒有靈魂的樣子。他的手剛伸過去馮運就尖叫躲避:

別碰我!滾開!我不是曾若瑩!我不是!……

向明輝不敢再有所舉動,打了電話給段教授,發動車子開往自己家。

段教授已經在小區外等着了,向明輝將他接到車裏往小區里開。

這片小區是一片高檔住宅樓,家家戶戶不是家底豐厚有權有勢就是後起之秀,要麼就是暴發戶。

進了屋段教授趕緊忙起來,向明輝一將她放在床上她就開始掙扎逃脫,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向明輝壓住她摟着她輕聲說:

馮運,你忘了?我們說好的,就這樣過一輩子,你忘了嗎?

馮運止住掙扎,靠在他懷裏聽他穩定的心跳。段教授準備好的鎮靜劑舉在手裏,他笑了笑,放下了去換吊瓶。

馮運,不要再拒絕我,好嗎?

馮運眼睛裏一片氤氳。她想說話,可是還沒張嘴人就昏了過去。

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怎,怎麼了?

向明輝急了,段教授翻看了她的眼皮,又拿聽診器聽聽這聽聽那,語重心長:

沒有事,神經綳得太緊,需要好好休息。我給她扎針。

段教授開始忙起來,向明輝坐立不安,在床邊坐着靜靜而又擔心的望着已經平靜下來的馮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本應該對馮運失望的,為什麼那麼不信任自己,發生事情沒有通知他,而是自己去解決。還好,一切還來得及。

段教授紮好針拿着思瑞康對他說:

把這個葯按時給她吃,建議你找個專業心理醫生來治療,我的那個方案你還留着嗎?

當然。

從現在開始做吧。我答應你不回國就不會回去,我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段教授突然這麼一矯情反而讓向明輝受不了,他站起來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想些什麼。段教授走到客廳,向明輝自然跟出來,關上門。

從你的表情我猜得到她剛剛經歷了什麼,她的過去你跟我說過,所以這次病發應該很嚴重,但是你也看到了,

段教授坐到沙發上,向明輝靠在門邊不說話。

她在神經紊亂的時候能聽到你說話,我相信,這算是很大的奇迹。

向明輝抬起頭來看着他,段加收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繼續道:

我只是想說,在今後的治療及康復的日子裏,你必定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作為醫生,我建議向先生你不要放棄對她的治療,竭盡全力。

段教授目不轉睛盯着他,向明輝不明白自己已經非常放不下馮運了,怎麼可能放棄治療?他輕哼:

放心好了。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可以找我。

起身拿了藥箱就要開門,向明輝幽幽開口:

那個,過年還是回家吧,年後再來。

段教授一怔,非常高興的回頭:

真的啊!太好了!總算沒白說那些話,我年後肯定來!再見!

向明輝有點後悔了。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馮運突然發起高燒來,向明輝看着她燒的通紅的臉,嘴唇都泛烏的樣子心裏急壞了,給馮運穿好衣服抱起她就往醫院趕。

量體溫,掛點滴,一切安頓好後向明輝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這個病房,原來不是以前住過的,不過還是回到了這裏,一切又回到原點,她生病,他守着。心裏一酸,坐在床邊握住馮運的手。他知道孫航就在這裏的重症室里躺着,也許這時候已經醒了。可是他那麼想守住馮運,那麼怕她再次消失掉。

手機忽然響了,原來是老狐狸。他從沒有這麼急切盼着她來,就好像老狐狸來了就能有人幫着他一起守着馮運了。匆匆說了一下情況,他深深嘆口氣。馮運,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答應我的。

鄒秦一來他就急切着去找孫航了,鄒秦哭笑不得:

敢情你把我當保姆了啊?

他剛到門口院長剛好從裏面出來。

來了。已經醒了,沒事了。

院長如釋重負般的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醒來就問你的事兒,他媽都快氣死了,好歹讓我勸回去休息了。進去吧。

向明輝點頭,開了門進去。

孫航還帶着呼吸罩,打從他醒他就想把這玩意兒弄掉,可老爹老媽都不同意。見到向明輝,他眼睛一亮,想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疼沒有一點力氣。他指指氧氣罩,悶悶的說:

幫我拿下來!

向明輝見他醒了自然高興,不過這設備可不是能亂動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好好戴着,別弄個呼吸衰竭我可擔不起責任。

孫航急了:

我好了!我能呼吸!

聲音在氧氣罩里含混不清,向明輝抱臂眸光忽然就暗了:

你要是死了怎麼辦?!嗯?

孫航一愣,停止動作凝視着他。

一個織心而已,犯得着去拚命嗎?我還指望你給我撐起領航來,你倒好,這些日子我沒空看着,你也跟着混日子,領航遲早完蛋!

孫航不做聲,默默閉上了眼睛。向明輝心軟了:

你是我兄弟,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出了事情,我怎麼辦?所以,以後做什麼先保命要緊。

孫航從小到大頭一次聽向明輝這麼說話,非常的不適應,異常的接受不了:

不是,我就是想幫你……

對不起,孫航。

向明輝突然說,說完立馬站起來走出去了,留下孫航一臉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剛說什麼了?說對不起?天啊!他真想從床上跳下來抱住向明輝親親的喊一聲哥!

*

怎麼會沒有了?啊?!

羅隊長氣喘呼呼的,隊友小聲提醒:

浪這麼大,肯定是已經被沖走了。

羅隊長聽着巨浪拍岸的聲音思考了片刻,決定收網,事情也許真的就結束了。

向明輝剛到馮運病房門口就接到羅隊長的電話。他半天沒說話,羅隊長心裏一緊:

向先生?我們,真的儘力了。等浪平的時候我們會再出海打撈一遍,一定給您一個答覆。

向明輝啪的掛了電話。這幫警察,當時他已經將唐可打的滿地找牙了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讓他跳了下去,難道那些警察當時沒有行動能力嗎?

他開了門進去,鄒秦瞥了他一眼:

我這麼幫你伺候着,你可得以後聽我的話,不然老娘我傷心死了。

向明輝躺倒在沙發上揉着眉心:

你們讓我放他一馬我也放了,別告訴我你們還是輸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財大氣粗的樣子?你瞅瞅你老爸,多男人,你一小屁孩兒還嫩着。我們當然贏了,還多虧了老娘我計謀高超沒有讓他一再陷進去……

你很喜歡幫人,那麼我讓你幫我你憑什麼要條件?

你是我兒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輕哼: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媽。

你怎麼說話呢?我生你還生錯了?我不伺候了!回家!

說著站起來拎起手袋就要開門出去,向明輝睜開眼睛:

一會兒幫我稍點吃的,我餓了!

鄒秦頓住,回過臉來笑得燦爛:

兒子你真美!餓着!

向明輝不屑,從沙發上站起來踱到床邊。

馮運,我們甚至到現在都沒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這多麼可笑啊!

向明輝拿出黑莓開始上網作業。領航剛起步,本以為可以指望孫航來撐起,現在這個情況不管也不行了。

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肚子餓都忘記了,馮運突然劇烈咳嗽,向明輝扔了手機電跳了起來按了警鈴抱住她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腦袋很疼,嘴巴發苦幹涸,她想說水,卻發不出聲音來。向明輝明白過來,接了水過來就要喂她,門口醫生突然吼了一聲:

別給她喝!

向明輝嚇了一跳趕緊移開水杯,醫生將她放好,護士拿了棉簽沾着被子裏的水一點點抹在她的雙唇。他有點愣,醫生並不解釋,拿了體溫計塞到馮運腋下,又檢查各處。過了好一會兒,醫生取出體溫計:

退了,低燒。好好休息,小藝你把藥瓶換了。向先生,雖然院長照顧你,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基本常識你還是需要多準備點的。

這醫生肯定剛來,不然不會這麼不給他面子,向明輝好脾氣的點頭,仍然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喂水。等醫生走了,護士小藝邊換藥水邊解疑:

高燒嚴重脫水的時候如果大量進水會導致身體電解質紊亂,出現嘔吐頭昏等癥狀,就像我們餓了很久不能暴飲暴食一樣。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護士很快離開,向明輝鬆了一口氣,馮運很累很累,渾身都疼,她迷迷糊糊就覺得有人在身邊,干啞的嗓子冒出聲音:

晨……

向明輝一驚,湊到她耳邊詢問:

陳什麼?

晨,我沒有……

這下他明白了,晨是個人名,而馮運正在跟這個叫晨的人解釋!

他氣的倏的站起來真想把她揪起來質問她晨是誰。可是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又神志不清的樣子,他只能等她醒了再秋後算賬。沒有多想,他重新坐到沙發上舉起手機。

*

傍晚時分,馮運終於轉醒,腦袋沒那麼疼了,就是渾身酸疼沒有力氣,她突然想起那可怕的一幕,一下子坐起來驚恐不安的看着四周。還好中午院長叫人送飯過來才不至於挨餓,向明輝收起手機走過去:

醒了?感覺好點了?

馮運這才發現這裏是病房,她楞了一下,突然慌亂不安起來:

我,他,他……

邊說邊看自己身上,向明輝一把摟住她:

我說了沒人會欺負你。你沒事,沒事。

馮運半天緩不過勁兒來,向明輝摸着她的頭髮親了親:

別怕,有我。

馮運後知後覺的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雙手攀上他的背脊緊緊抱住。向明輝心裏跟着顫動,他知道馮運該是受了很大委屈與痛苦的,拍着她安慰道: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乖不哭,我們再也不分開。

這句話給了她很大的安慰,她埋進他的頸窩將淚水都灑進他的脖頸。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來卻猛然發現向明輝脖子上的牙印,很深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傷口,發出淡淡的藥味兒。向明輝低頭髮現她的異樣,笑着用額頭抵住她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一隻小狗咬的,不疼。

馮運看他的表情猜測難道剛才發病自己咬了他?臉色一下子血紅:

我咬的?

沒事兒了。

他親着他的鼻尖,又吻了吻她的唇瓣:

馮運,誰是晨?

馮運訝然:

晨?

心想不會說夢話了吧,好像自己沒有說夢話的毛病。

宋晨,對嗎?

他突然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宋晨,曾經和馮運交往過,然後又拋棄了她,就是馬上要結婚的那個人!

我說的?

馮運抬起迷濛的雙眼,嗓子啞的不像話,手心發燙,向明輝並不想這個時候去刺激她:

馮運,現在你心裏只能有我,明白嗎?我再也不會讓別人把你奪走了。

唐可呢?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躺了這麼久,唐可到底怎樣了?向明輝不想嚇她:

死了,跳到海里屍首全無。

馮運急急喘起氣來,然後無力的倒在他懷裏,向明輝忙問: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哪兒都很舒服。我高興。

馮運覺得老天爺總算開眼了,自此終於擺脫了唐可的魔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向明輝擁緊她,從心底衝出來一句話:

我愛你,馮運。

聲音輕輕的,又擲地有聲沒有半點遲疑,她望着他堅定的表情,眸光閃爍,挺直的鼻,揚起的劍眉,溫潤的嘴唇,稜角分明俊逸的臉龐,倘若可以一輩子擁有,該有多好。

那就結婚好了。

向明輝一聽就知道是老狐狸,眼也不抬:

你說的算倒好了。

馮運還在那句‘我愛你’裏面驚愕着,這廂鄒秦居然突然闖進來,一時難堪想推開向明輝,向明輝不樂意了:

又來!老是過河拆橋是怎麼了?!

就是,運運,沒什麼害羞的,這麼一場大風大雨的滿城都知道你倆的好事兒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嫌棄似的推開向明輝拉起馮運的手:

要不過了年咱就結婚吧!

向明輝可得意了,又有點緊張,怕馮運說拒絕的話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馮運。馮運臉通紅的,半天抬起頭來看着鄒秦,吐出讓向明輝寒心到底的字兒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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