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領罪
時間就這麼一日日地過去了,蘇月央終究還是知曉了明清宛被人帶走的事情,她早早就等候在了屋子前,身上披着一身紅色的大衣,手裏頭還提着一個紙燈籠,頭髮在肩膀上披散開來,面容並沒有過多妝容,但卻依舊清新脫俗。
明晟郢剛從宮中出蘇月央來便瞧見了這麼大的陣勢,哪兒不清楚這是怎麼了。
這身穿着官袍還沒有脫下的男人這會子下意識直接撩袍跪在面前的搓衣板上,“夫人我錯了。”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堂堂太傅大人又怎會不知曉,但他卻將這事做得極為熟稔,宛若常常而為一般。
“起來。”蘇月央險些被人給氣笑了。
明晟郢毫不猶豫道,“夫人如若還在生氣,不如打一打為夫。為夫這就給夫人撒撒氣。”
蘇月央揉了揉額角,“我是這般不知禮數之人?今兒找你便是有要事,你如若再這般插科打諢般胡鬧,那我便去問其他人罷了。”
“夫人請問。”明晟郢行雲流水般蹭地站了起來,站在對方身邊攙扶着,面上帶着幾分討好的笑意。
蘇月央同對方走到了這庭院之中,她這才擺手扯下紅姨,牽着明晟郢的手,那雙眸子直溜溜地盯着對方,“我並非不識好歹的婦道人家,有些事情你該是清楚我能不能知道的。所以我接下來所問只希望你能夠一字不落地回答清楚。”
“好。”
“你知道清宛的下落么?”蘇月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對方問道。
明晟郢點頭,“我知道。”
蘇月央猶豫道,“那你知道她是否安全?是真的被人綁去了,還是你們這次又有什麼行動,她要配合你們所為?”
明晟郢沉默片刻,他雖說知曉自己的夫人素來聰慧,但是不曾想到對方會聰慧至此。蘇月央無論如何都是在這深閨之中生活十來年的人,這些年來她絲毫沒有外界的消息,沒有一丁點政治上的消息。但是她卻能夠想到這一點。
這不禁讓明晟郢想到當年先帝誇讚蘇月央的話語。
“她很安全。這個計謀是清宛自己想出來的,她有想要的東西所以需要用這個計謀去換取。”明晟郢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雖說原先這一切都該瞞着蘇月央的,但是他看着蘇月央看向自己的眼睛,一時間所有撒謊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蘇月央看着明晟郢沒有絲毫躲避的行為,她原先還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真正放下了,“好。既然是清宛想要的,那麼她去做了不會後悔就好。如若有需要的幫忙的地方,你到時候告訴我便是。”
明晟郢連忙靠了過去摟着蘇月央,笑道,“是了,如若有需要的地方定然會第一時間告訴夫人您的。”
“你這次可沒說。”蘇月央斜睨一樣,“如若不是紅姨出去時恰好從外面的人口中得知了,怕是要等清宛回來了,我才會知曉此事。”
明晟郢摸了摸鼻尖,“咳。”
這件事也算是在二人的談話之中翻篇了。
而另一邊的朝堂之上依舊是極為火熱,雙方陣容你來我往,但是卻也沒有人敢拿明清宛的事情來威脅明晟郢什麼,畢竟這上頭兩尊大佛鎮壓着,誰也不想去做那出頭鳥。油菜中文www.youcaizw.com
“調查屬實?”坐在高高寶座之上的帝王垂眸看向下面諸位臣子,長長的琉璃遮去了他的面容和神色,令人無法揣測。
一旁的大理寺卿連忙出來回答道,“屬實。這是證人的口供。”
劉喜從那大理寺卿的手中接過了厚厚一疊的口供,上頭浸滿了險些,一個個都讓人覺得瘮得慌。
冷曜垂眸掃了一眼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神色一掃,看向另一邊,“太傅覺得這該如何處置的好?”
被點了名的明晟郢出列,拱了拱手,低垂着腦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認為秉公處理為好。”
“秉公處理?”冷曜冷哼一聲,“那朕可要治你一個沒能管教好家裏人之罪!”
“臣認罪。”明晟郢開口道。
冷曜沒再就着這點進行爭執,而是抬手一擺,“那鄭愛卿覺得如何?”
鄭引這些時日被家中母親鬧得食欲不振,睡眠不足,這會子還在頭昏腦漲,聽了問話更是叫苦連連。前有明晟郢的表態,如若自己說的這不如對方,怕是要給帝王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如若自己也同他一般的表態,怕是回家后,家宅不寧啊!
“臣……臣……”鄭引撩袍跪下,將烏紗帽捧起,腦袋結結實實磕在地面上,“臣妹不教是臣之過,臣願用烏紗帽換臣妹一條性命。”
冷曜勾了勾唇角,“哦?”
鄭引哀求道,“還請皇上高抬貴手!”
“那麼鄭愛卿覺得那些被你妹妹所害死的人是否會有此等想法?朕又該如何對那黎民百姓交待?”冷曜的嗓音冷得猶如剛從冰雪之中走出般直接刺向鄭引的心。
鄭引閉了閉眼,他咬緊牙關,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一句話。
十年寒窗苦讀中所學不多,但是是非明辨他還是清楚,他知道先前自己那番話倒像極了無理取鬧之徒。
“臣……領罪。”鄭引的腦袋貼着冰冷的地面說道。
冷曜垂眸看着這身子幾近要和地板貼在一塊的男人,薄唇一開一合,淡淡道,“退朝。”
話語一出口,冷曜就起身甩了袖子轉身離去,背後鋪天蓋地而來的便是烏泱泱一群大臣的“恭送皇上。”
朝會後,鄭引依舊沒有起身,他知道自己先前的言論已然惹了帝王不悅。如若自己輕舉妄動怕是連家裏人都保不住,所以在眾多朝臣紛紛離去時,他依舊跪拜在地面上。
明晟郢淡淡地掃了一眼對方身影,直接轉身離去。
朝堂之中哪兒不是老狐狸,誰都知曉現在誰要和鄭家有了關係怕是就要糟糕了,所以紛紛都是避如蛇蠍般躲去。
一時間,整個朝堂的喧囂倒是和鄭引絲毫沒有半分關係,他猶如一個跳樑小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