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突變
朝堂之上,你來我往,言語猶如刀劍般銳利。
“不知明太傅對於自己女兒婚期將近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可是將皇上被放在眼中!”一個御史大夫站出來說道,手中緊緊捏着奏摺,彎腰遞上,“皇上,臣有事要奏!”
冷曜掃了一眼底下幾人,垂下的琉璃遮住了他的臉色和神色,只聽得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嗓音開了口,“說。”
“明太傅明知其女對黎將軍念念不舍還應下聖旨,這可是對皇族的大不敬之罪!”御史大夫侃侃而談,直接撩袍下跪,腦袋惡狠狠地磕在地面上,彷彿這磕頭的聲音多大就能夠代表他如今所言飛虛,說的真是實話一般。
冷曜抬眸望去,朝堂之中各種牛鬼蛇神混雜,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同的表情,有歡喜的,有淡然的亦有想要落井下石的。
朝堂就像是一個世界般將所有人內心的世界反射出來。
冷曜一開口,嗓音冷淡得令人聽不出任何語氣,“哦?是么?晟郢,你和朕好生說說這件事?”
明太傅今日早早就備好一切,他撩開臣袍,直接跪在了那冰冷的地面上,嗓音帶着幾分哭腔,“臣有罪!”
這一波承認讓周遭不論是明太傅這邊的還是另一邊的人都紛紛愣住了,一個個摸不着明太傅下一招到底是要怎麼出招。
這還真是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哦?”帝王冷冷的聲音拉回了所有的思緒,有在明太傅這邊的正想要出去幫忙時卻被另一人給拉住了。
“臣有罪!還請陛下治臣一個治家不嚴之罪!”明太傅的腦袋惡狠狠地磕在了那大理石製成的地板上,瞪着他抬頭陳述時,額頭上已然帶着殷紅色的印記,“臣還請皇上治罪!”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原先用力磕頭的那個御史大人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得不行,明顯自己那一下還不如對方的這一下啊!
“說說吧,愛卿如何治家不嚴了。”冷曜淡淡道,隨後側首對着身邊的劉喜冷聲斥道,“還不知上前將太傅大人給扶起來!”
劉喜連忙笑着打了打自己的臉,“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諸臣瞧着皇帝這番做派又怎麼會不知道皇上現如今心裏頭還是有着明太傅的,怕是不要藉此治罪。但是對於與明太傅另一邊的黨派而言,能夠藉此機會將明黨給咬下一塊肉來也算是值得了。
既然明太傅已然認了罪,其他人也就沒有緊追不捨。畢竟這說到底也是當年陪着皇上一同長大的人,現如今還是當今太子和皇子的太傅,不可能輕易搬動對方位置。
“臣有罪啊!”明太傅身子顫抖着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頭,他靠着那椅子的把手,老淚縱橫,瞧着倒是讓人覺得辛酸不少。
“這是臣的請罪書。”明太傅佝僂着身子將手中的奏摺遞了上前,“還請皇上恩准老臣告老還鄉!”
此話一出,朝野震動。
沒有人會想到對方竟然是抱着這個想法,畢竟這雖說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之罪,但是按理來說這裏頭到底是真的私奔還是被綁架了還未可知,這還能夠周旋的地方卻選擇這一步。
有人就在揣摩着明太傅這一招是不是以退為進了。夜夜中文www.yeyezwxs.com
但是沒有人敢開口去觸霉頭,畢竟皇帝心裏頭還是有明太傅這一個人,再不濟明府和蘇府兩個家族加起來都可以輕易壓死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了。所以沒有人願意去做這個出頭鳥。
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中安安靜靜,只有明太傅低聲抽噎的聲音。
就連冷明秋也沒有去開口出聲。
冷曜垂眸掃了一眼,眼角餘光順道看了一眼冷明秋,沒多說什麼,直接拿了那奏摺來看。
“荒謬!”冷曜一下子將那奏摺砸在了地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奏摺就剛剛好砸在了站在靠前的鄭引面前。
“皇上息怒!”諸位大臣紛紛跪拜,齊聲道。
冷曜垂眸看向底下諸人,冷笑一聲,“息怒息怒,只會讓朕息怒。朕倒是想要問問明太傅,你是如何管教後院!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大秦朝建立以來早就廢除奴隸制,怎麼,這家裏的僕人侍女就不是人了?就能夠隨意害人性命?想不到啊想不到,天子腳下也有人敢行此事!”
明太傅伏着身子,“是臣治家不嚴,還請皇上息怒。”
“息怒?”冷曜勾唇冷笑,“倒是鄭大人可該和朕好生說說。這隨意處置家中奴僕,致死多人,這事該如何判?”
朝堂之中姓鄭的大人不少,但是冷曜直勾勾地看過去的人卻是鄭引。
鄭引自然也明了,他連忙道,“該處以極刑。”
“極刑?”冷曜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揚聲道,“來人,將明府張氏給朕拿下,收押天牢,待此案查明再判刑!”
鄭引原先便覺得有所不妥,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什麼陷阱之中!
“皇上!臣妹,臣妹……”鄭引下意識想要辯駁,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自己的妹妹在家裏便是那般性子。後來嫁入明府後更是覺得順風順水,再加上自己母親那麼寵溺妹妹,導致她更加無法無天。
如若今兒的事情被家中母親知道怕是有要鬧起來了。
鄭引身為文臣,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的妹妹辯駁。自己早些年便曾經說過此事,但是家中的人卻無人在意。
這次還真糟糕了。
“哦?鄭愛卿還有話要說?”帝王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彷彿字句都帶着冰冷的刀鋒一般。
鄭引嚇得口中的話語都說不清楚,“臣,臣,臣有罪!是臣妹能好生教導家妹才會至此大禍!”
“嗯。既然鄭愛卿有此覺悟,那也回去給朕閉門思過半月吧。”冷曜淡淡道。
鄭引一下子愣住了,就連劉喜唱喊着“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都沒反應過來。
周遭的人紛紛退下,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鄭引,彷彿他是什麼病毒般紛紛躲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