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7章 自求一劍
認真去觀察。
確實畢天澤刺穿了趙信的胸口，可是從他的胸口處卻是並沒有任何鮮血湧出。海面的紅給所有都造成了一種視覺欺騙，以為趙信的血也湧入到了海水之中。
但——
並沒有！
“如此說來，畢天澤刺穿的並非是趙信！”得知此消息的廖化竟是笑了出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說真的，看到趙信被刺穿的那一刻。
他真的好失望。
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到最後卻是還未曾動用到一半，趙信就那麼被畢天澤一槍給刺死了。
這就等於他做的籌謀都是無用功
怎能不失望！
眼瞎，趙信並沒有死，畢天澤刺穿的也許就是一道虛像，這也就代表着他和趙信之間還有很多時間慢慢的去博弈。
“太好了！”
“趙信，我就知道嘛，你是不會那麼簡單的就死的，我準備了那麼久，你至少也要讓我將手裏的牌打個的差不多，再死吧。”
噙着笑容的廖化安然的坐到了虛空。
盤膝望着那海面上被刺穿胸口的‘趙信’，現在他所想的是，既然被刺穿的那是虛影，那麼現在趙信的真身應該在何處？
“能感知到么？”
廖化側目看向藏在魔仙中的魔祖。
“趙信的具體位置？”
“本祖要聽你的？”魔祖冷哼一聲，廖化也跟着笑了出來緩緩抬起手掌，“你說，你為何要聽我的？”
就在那抬手的一瞬，魔祖的眼中頓時露出一抹凝色。
吞噬魔眼！
哪怕到現在他依舊無法理解，為何吞噬魔眼能夠到廖化的手上。曾經的裂天魔祖，都未曾將吞噬魔眼傳授給任何魔族的後輩。
偏偏——
廖化這個人族，卻是得到了能夠制衡鎮壓整個魔族的秘法。
凡是魔族，就沒有誰能夠抵擋吞噬魔眼。只要吞噬魔眼發動，那麼他們的魔元就要被吞噬魔眼所吸收。
化作擁有吞噬魔眼者的養料。
咯吱。
魔祖忍不住咬了咬牙，袖口下的拳頭驟然握緊。他現在心中有着一個想法，就是將廖化斬殺。
只要他死了，那麼吞噬魔眼的威脅也就蕩然無存。
“你最好不好誕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就好似洞穿了魔祖的心思，廖化微微凝眸看着那魔祖嗤笑一聲，“在你還沒有動手之前，我就能夠將你的魔元盡數吸收。我知道，你們這些魔祖都恨不得我立刻就死在你們的面前。很可惜，我這個人長壽的很，在我兒時的時候算命的看了我的命格，是長壽命。”
淡淡威脅的低語縈繞在魔祖的耳畔。
可惜，他們卻無法抵抗。
他們都知道廖化所言非虛，他確實是擁有着這樣的能力，能夠在瞬間就將他們的魔元吸收。
而且，吞噬魔眼並非是指向性的吸收。
擁有覆蓋面！
當時上古時期的神魔之戰，太阿神王實力實在太強，哪怕是始祖裂天始祖也不是他的敵手。
為了能夠戰勝太阿神王，裂天魔祖創造出了吞噬魔眼。
以吞噬魔族其他族人的魔元。
來增加實力。
那時候的戰事很是緊急，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神族的大軍就會將魔族碾壓，沒有裂天魔祖在的魔族，根本就無法在戰場上跟神族抗衡。
為了縮短時間，裂天魔祖便賦予了吞噬魔眼群噬的能力。
短短半個時辰——
裂天魔祖吞噬了上百魔祖的魔元，更是將無數戰將、魔仙、魔族的力量都吞噬殆盡，化作了他自己的力量。
讓他實力驟然拔高數倍，出面迎戰。
也是由於實力上的徒增，神族一方節節敗退，太阿神王才不惜以自己靈魂為代價，將裂天魔祖封印。
之後，越來越多的神族強者不惜以靈魂為代價將魔族封印。
才將戰事休止！
擁有着吞噬魔眼的廖化，只要他現在想，那麼這裏的魔族都會成為他的養料，到時候也許他就會是第二個裂天魔祖。
“我感知不到！”
沉默許久，魔祖咬了咬牙低語。
“真的假的，你竟然感知不到趙信的位置？”廖化的神色中伴着一絲絲的不信，魔祖頓時怒斥，“本祖沒有必要以此來說謊！”
“也對！”
廖化笑了一聲聳肩。
“堂堂魔祖，確實感知不到趙信的所在，這說出去也是挺讓人臉紅的。你那麼要面子，倒是不會在這種事上說假話。”
魔祖狠狠的咬着牙，袖口下的拳頭也握的更緊。
他知道——
廖化這故意在折辱他。
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相信的，就是想要藉著此機會來羞辱他一番。從上古時期就存活下來的魔祖，卻是連一個凡域人族後輩的位置都感知不到。
這，是很丟臉的事情！
哪怕那個人是趙信，他的實力其實相較魔祖也並沒有差的太多。
“那你們呢？”
廖化又看向其他幾位魔祖。
“你們都不知道趙信的位置么，你們可都是從上古時期就存活下來的大能啊，總不能這麼沒用吧？”
“廖化，你是想故意羞辱我們么？！”魔祖怒喝。
“羞辱？”
眉眼中伴着笑意的笑話笑的顫動着肩膀。
“我不覺得我有在羞辱你們啊，我只是在闡述一件實事而已。活了這麼多年，還不如個後生，難道你們不覺得羞愧么？”
“那，你能找到？”
魔祖緊緊的咬着牙怒喝。
“趙信他雖是後輩，可實力卻是不在我等之下。這種萬年難遇的天才就是為了應劫而生，感知不到有什麼好奇怪的。若是他真的那麼容易處理，此番來進攻凡域，難道還需要如此勞師動眾？”
“嘖嘖嘖……”
聽得此話的廖化忍不住的咋舌。
“想不到諸位魔祖對趙信的評價也如此之高啊，既然你們都對他這般評價，那為何之前還要以此來指責我呢？”
廖化凝聲低語。
在此戰開戰前，還不停的有魔祖覺得廖化是小題大做，更是存在着廖化其實是心向人族，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想要分裂魔族的力量，讓仙域那裏受重減輕，到時候再來馳援凡域。
對此，廖化從未反駁。
一笑而過！
他很清楚，這些魔祖根本就不了解趙信的本事，要說在這世界上，最了解趙信的人非他廖化莫屬。
雖然交手的次數不多，他卻知道趙信絕對是個棘手的角色。
眼下——
魔祖們看到了趙信的能力，也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在廖化的眼裏，這並非是認同了他的話，他只是覺得這些魔祖可笑的很。
眾魔祖未曾言語。
他們確實需要承認，之前是有些過於輕視趙信。在趙信開啟十三顆星辰之時，來到此處的魔祖都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魔祖們啊，我……雖然談不上對你們魔族有多少歸屬感。”
“但……”
“你們絕對不該懷疑我想要覆滅人族的信念。”
“在人族覆滅之前，我跟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算未來我們真的背道而馳，出現了分歧。”
“那，葉應該是覆滅人族之後。”
“我是此次進攻人族的最高決策者，而你們是此次出動的所有魔族中最鋒利的幾把劍。”
“你們現在跟我鬧矛盾，就是在給人族機會，不是么？”
廖化輕聲低語，語氣稍微緩和。
不能鬧僵！
儘管他對這些魔祖很是鄙夷，從心底瞧不上他們，可是現在他還需要藉助這些魔祖的力量。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稍微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也算是給那些魔祖一個台階下。
他相信這些魔祖會做出比較明智的選擇。
他們心裏也是怕的。
或者說，他們都對廖化怕的要死。擁有着吞噬魔眼的廖化，真的決定着他們的未來。
稍有不慎，
也許廖化就會一怒之下將他們的魔元吸收，無數歲月修鍊的魔元就這樣失去，他們是無法承受的。
能活到現在的魔祖，都是利己且自私的。
並回說魔族中不存在着那些心懷整個族群的，將整個魔族的未來看的比自己生命還眾的魔祖。
有！
就是，這些魔祖都已經犧牲在了上古時期的大戰，心甘情願的成為了裂天魔祖的養料。
活到現在的，都是當年沒有作聲的。
“你說的沒錯！”大概半分鐘，魔祖中傳來低緩的話音，“在人族覆滅之前，我們確實應該精誠合作。沒有必要鬧的那麼不愉快，現在咱們共同的敵人是人族。”
“這才對嘛！”
廖化微微一笑，道。
“要是諸位早能這麼想，又何必讓那個趙信如此放肆。我就可以從一開始的時候便讓幾位出手，將趙信鎮壓斬殺了。你們幾位魔祖共同出手，想來趙信也是無法抗衡的，難道不是么？”
“當然！”魔祖的眼中儘是傲色。
看着那自以為是的神色，廖化的心底儘是不屑。
多可笑。
他們幾個竟然妄想將趙信鎮壓。
此番趙信沒有被畢天澤所斬殺，他敢肯定現在趙信所展現出的實力，絕對不是是他全部的力量。
想要殺他，很難！
廖化現在倒是慶幸，他咬着牙從火璃魔祖那裏搶來了一批魔祖使喚，要不然這一戰怕是還真要栽在趙信的手裏。
到時候，他們魔族就要徹底崩盤。
心中雖然嘲諷，廖化的神色中卻是沒有任何嘲弄之色表現出來，笑吟吟的看着那些魔祖。
“我相信諸位魔祖的實力。”
“可惜……”
“趙信這廝不知道跑到了何處，就留下一句幻象。”
廖化感嘆着低語，旋即就聽到魔祖凝聲道。
“呵，找不到他是他氣息隱藏的夠好。但他能夠一直維持那幻象不散，就說明他距離幻象並不是特別遠，不出意外他的本體其實就是在幻象的周圍，隱晦的去恢復自己的實力，亦或者是在想着如何給畢天澤致命一擊。”
“喔？”
聽得此話的廖化微微抬眉。
他信！
不管這些魔祖再怎麼無能，他們在這方面的判斷確實是擁有着相對老道的經驗，廖化必然是相信的。
“倒是那畢天澤，聽趙信的口吻他們倆以前的關係不錯，卻不想……”
魔祖低嗤。
廖化聽后也凝聲低語道。
“他們倆確實之前關係確實很不錯，可趙信那種假仁假義之輩，只要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那麼留下的就只能是作嘔！”廖化的眼中儘是不屑，魔祖對此倒是也並沒有任何反駁，道，“看的出來，畢天澤刺穿趙信的胸口后，就像是有種大仇得報，將心中多有的積怨都發泄出來的感覺，這倒是沒有任何作假。可惜，他並沒有成功。”
“我會讓他成功的。”
廖化凝聲低語，看向畢天澤的眼中儘是滿意。
說實話，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對畢天澤還是有懷疑的。
可是在無數次的試探，還有畢天澤的表現后，他開始逐漸信任了畢天澤，到了昨日的議會，他更是相信畢天澤絕對沒有任何謊言。
要不然，他也不會帶畢天澤參加那麼重要的議會。
他是個很孤獨的人
從他決定走上‘救世主’這條道路，他的身側就沒有一個同伴，一路上靠的就是他自己。
他其實很嫉妒趙信。
在他的周圍，總是環繞着那麼多的人。雖然，他也是一個走在最前面為其他人開闢道路，但當他疲憊想要回頭的時候，他的身後總是有那麼多人在等着他。
這份嫉妒，也讓廖化想要趙信死！
但——
畢天澤的出現，讓他孤獨的道路上，好似突然多出了一個能夠並肩而行的同行者。他一定會幫畢天澤完成他的願望，讓他親手殺了趙信泄憤。
低語落下，廖化心中一直在琢磨着魔祖對他之前說的話。
依舊在幻象的周圍……
從躺在海面上趙信虛影的位置來看，他也許能夠在的位置好似也就那麼幾處，而且還是需要能夠對畢天澤反擊的位置。
忽然，廖化就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凝聲高呼。
“畢天澤，小心你身後！”
長槍刺穿趙信的胸口，畢天澤就一直大口的喘着粗氣，就好似將心中的憤怒盡數都發泄出去了一般。
他雙眼死死的盯着趙信的‘屍體’，臉上儘是猙獰的笑。
那一刻……
他就好似完成了自己的夙願，緩緩的鬆開了自己抓着長槍的手，盯着海面‘趙信’的臉。
“我贏了。”
畢天澤猙獰的大笑着，忽然他卻好似也注意到了趙信的胸口並未流淌出鮮血，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旋即他就又聽到廖化傳來的呼聲。
他猛然回頭，旋即一道虛影緩緩的在他的面前浮現。
“天澤，你輸了。”
站在他眼前的赫然是趙信，而他的劍鋒也指着畢天澤胸口的位置，眼中伴着一絲絲的苦澀。
關係鬧僵到這一步，絕非是趙信想要看到的。
“你怎麼會在我後面，剛剛我刺穿的是誰？！”畢天澤紅着眼睛大嚷，旋即他側目望去時海面中的趙信也一點點的消失。
“八卦，乾字位，鏡花水月。”
趙信的話音很輕，替畢天澤解決着心中的疑惑。
“你，唬我！”畢天澤緊緊的咬着牙，“剛剛跟我打的人，一直都是你鏡花水月的幻象？你裝出一幅失神的樣子，就是故意讓我上鉤，等待現在這一刻？”
“不！”
趙信輕聲搖頭，神色中伴着一絲痛心。
“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我在跟你打，也確實是有些失神。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咱們倆需要走到現在這一步。在你瘋狂的向我進攻的時候，我心裏回想的就是咱們倆的曾經，那時候咱們幾個人是多麼的要好啊。我甚至在想，如果沒有武道蒞臨，那麼現在你、我、朗高原、邱元凱、梁志新、周沐言，咱們幾個是不是已經都擁有了各自的家庭，雖然工作都很忙，卻也依舊能夠小聚一下。”
“喝一杯小酒，吐槽一下各自的老闆……”
“不！”
“沐言他不用，他是富二代，他應該是咱們所吐槽的老闆！”
“我在想，如果是那樣的生活，是不是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是不是會更幸福。”
“夠了！”
紅着雙目的畢天澤咬着牙大喊了出來。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世界已經無法重來了，現在的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
“那這樣看來，你殺不了我。”
趙信低語一聲，劍鋒輕輕朝着畢天澤胸口內頂了一下。
“趙信，別殺他！”忽然，虛空中的廖化站了起來大嚷，“你別殺他，只要你讓他回來，我可以休戰一日……不，三日！”
“廖化真的很看重你。”
聽到這呼聲的趙信不禁抿了下嘴唇神色苦澀。
“當然，廖化要比你真實的多。”
“那……你走……。”趙信輕嘆了口氣，就在他手臂微動準備將劍刃撤回時，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他的劍忽然不受控制的朝着畢天澤的胸口刺了出去。
“不是我！”
幾乎是瞬間，劍靈的呼聲就從識海內傳來。
趙信當然知道不是劍靈做的。
而是——
畢天澤！
這一劍，是他自己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