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多年的委屈與情緒一擁而上,以前所有的痛苦與忍受的酸楚彷彿開了閘的水槽,一發不可收拾。
人呢,就是矯情,以前自己一個人時,覺得以前遭受的一切都沒什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時間磨平的。
這幾年自己生活,沒有怨天尤人,把以前的事情都藏在某一處角落了,她也幾乎成功的把往事磨平,獨自在某一處角落當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生活着。
只是,這麼多年,自己都沒有勇氣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也不是沒有優秀男士追求,但就是感覺不到對方身上自己想要的那一份東西。
她下意識的推開“試一試”的做法,在感情這方面受過挫敗,對此她沒有放縱自己墮落,反而挑剔起來。
從小到大都苦着過來的,已經不想再遭受任何的苦頭了,自己也想被善待,被疼愛,被珍惜。
傷的筋疲力竭,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抱怨任何的不公。
然後日益沉默,既然沒有人保護自己,那就把自己裹起來,不再敞開去接納另一個人。
二十年裏,她發現自己畢業之後的兩年才是最心安的。
唐酩昇在前面跑着,沒注意身後女人的情緒,跑了有點時間了,竟沒聽到身後女人的抱怨,他詫異回頭,發現這女人低着頭,看不清她的臉。
沒意識到前面的人停下來了,只顧着委屈,小跑着撞上男人才退後兩步,抬起頭看他。
雙眼通紅,眼眶裏蓄着水霧,小臉因為跑步而瀰漫上一層紅,嬌紅的小臉全是淚痕。
唐酩昇插着腰,難以理解卻又帶着複雜的情緒問她:“讓你跑步真的這麼委屈你了?”
察覺到她哭,第一時間不是哄,而是質問。
曲綰妤沒說話,低着腦袋,情緒很低落。
“你的體檢報告說你身體狀況不理想,缺乏運動,我才計劃讓你跑的,不是故意折騰你。”
這也算是解釋了吧。
但是,現在解釋有什麼用。
一開始就給一個擁抱,親兩下說兩句暖話比什麼都強。
唐酩昇不跑了,她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臉,聲音艱澀沙啞:“嗯,知道了!”
把腰上的韌帶繩拆了,自己一個人埋頭小跑。
她現在不想說話,不想看見他,想一個人靜靜,撫慰自己的情緒,消化一切的委屈。
男人盯着女人纖瘦的背影,皺着眉陰鬱的彎腰把韌帶繩撿起來:“又沒吼她,她委屈個什麼勁。”坐石凳上點根煙抽,想着這女人也跑不遠。
一根煙沒抽完,那女人的影都沒了。
眼角一抽,深吸一口煙,掐滅扔地上:“現在跑這麼快,之前跟弱雞一樣,還得求着你跑。”
他追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她,她已經累得不行,在公園的鐵椅子上抱着膝坐,腦袋埋在膝蓋上,安靜的跟周邊熱鬧跳廣場舞運動的大爺大媽們格格不入。
唐酩昇走上前,雙手插兜,膝蓋頂了頂她:“累了?附近有早餐,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