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四)
()她的嘴微微的張開,顯是驚訝至及,頓了一頓后,她道,“在門主派奴婢前來服侍夫人時,奴婢就已經想到夫人的身份不比尋常,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筆下文學”
“是呀,所以說,你們的門主若是真娶了我,他就犯下了欺君之罪,會誅滅九族,”我身子微微後仰,嘴角微微含笑。懶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門……門主?”
我點頭,“是,衛遠侯就是你們玄天門的門主。”
“你……你怎麼知道?這……這……這怎麼可能?”這幾天的相處,讓我感覺到杏兒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她單純的奉守着門主給她的任務,卻沒有想過那神秘的門主為什麼會讓她來伺候我,更讓她以葉子諾的話為聖旨?
我輕輕點頭,其實,我也是這兩日才知道這個秘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在杏兒的手腕內側,發現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而當日月兒和護送我去城南小牢的那兩人身上都有這個標誌,他們是葉子諾的死士,杏兒是玄天門的死士,這隻能說明,玄天門門主,就是葉子諾。
我知道奇怪一件事,杏兒說過,她是從小就進了玄天門,被門主派人訓練,而葉子諾的年紀只比十八歲的杏兒大了十歲不到,難道說,葉子諾才十來歲,就創辦了玄天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明,葉子諾的能力實在不是我眼前看到的那些?蟲
太可怕了。
卻見杏兒在一連串的疑問后,就斷然搖頭,“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難道我的推斷有錯。
“門主雖然一直都戴着面具,可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因為緊張害怕所以摔了一跤,就跌倒在他身邊,是門主親手扶起了我,就那麼一剎,我分明看到他面具上眼洞后的眉須是泛白的,今兒夫人說葉侯爺是門主,怎麼可能,他這樣年輕,”杏兒越說越覺得不可能,連連搖頭。
“是……是么?”我便也就遲疑起來,可是只是一恍之間,我便搖頭丟開了這個一時想不明白的疑問,將話題回歸主題,向她道,“杏兒,不管他是不是你的門主,你都要幫我,不能讓他娶我,”我道。
杏兒輕輕“啊”的一聲,“什麼?”
“你或許會說,你只是一個奴婢,這件事你做不了任何主,你或許又會說,你的門主命你伺候我,命你聽命於那趙爺和衛遠侯,可是你要明白,宮裏的妃子被逼嫁給朝臣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即便你在玄天門中與世隔絕許多年,也總不會認為,這是一件尋常小事吧,那時天家暴怒,必定起兵征伐,彼時天下大亂,百姓遭殃,生靈塗炭,杏兒,你願意看到那樣的場面嗎?”
杏兒的臉色就白了,“這……”
我起身,一步一步來到她的面前,拎起裙角鄭重斂袂而拜,“杏兒,求你救我,求你救救這天下蒼生。”
杏兒被我咋然的堆上這麼大一頂帽子,小身板早就被壓得折了,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一把抱住我,叫道,“夫人,您別這樣,夫人您快起來……”
“杏兒姑娘如果不答應,我就跪死在這裏,決不起來,”我拿捏住她心軟的性子,耍起賴來。
她的話里已經帶了哭音,“可是……可是這麼大的擔子,哪裏……哪裏是奴婢能做得了的嘛?夫人,夫人……”
然而任由她怎麼努力,我沉默着死磕到底,終於,可憐的杏兒再也承受不住,身子一軟癱了下來,嘴裏喃喃的,“那……那要怎麼樣嘛?”
我便知道她這是答應了,欣喜之下,忙扶起她來,俯在她耳邊將早想好的計劃細細說出,她的臉色時而青時而白,終於,她輕輕點頭,道,“好吧。”
我心下一落,便去那軟榻上坐好,笑道,“嗯,我餓了,有什麼吃的?”
她無奈的看我一眼,便轉身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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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轉眼間到。
我坐在妝枱前,任由葉子諾派來的喜娘替我妝扮,梳頭,上妝,那一支支金光璀璨的珠釵簪在發上,瓔珞低垂,依舊能看見我的容顏如玉,那眼角的傷已長好,一點點疤痕也被喜娘用畫筆細細的描成了絕艷的芙蓉花,顧盼之下風情花般綻放。
大紅的嫁衣披上來,是正室才能穿的正紅色,火般的在我身上燃燒,我怔怔的看着,眼裏突然就有些濕潤,其實,其實若不是葉子諾的手段太過卑劣,他對我,真的是極好的,如他所言,他儘可能將最好的東西給我,比如,這正紅色嫁衣!
我是正二品妃,卻也只是凌御風的——妾!
梅清婉死後,我曾經以為我是有機會用上這種顏色的,可是葉筠很快的出現,打碎了我的痴想,她讓我以為,我這一生,都是與這樣的顏色無緣的?
可是現在,葉子諾將這樣紅這樣正的嫁衣放在我的面前,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比一件正室才能穿的嫁衣更珍貴的東西呢?
然而這件衣服又實在太紅了,紅得像我父親頸項間飛濺出來的血,燒灼得我渾身顫慄,我輕輕劃在光滑緞面上的手指漸漸收緊,終於,死死的攥住,狠命的撕扯……
“夫人,”杏兒眼疾手快的將衣服搶下,落手之處輕輕一捏我的手背,我瞬間清醒,便雙手捂住肚子,皺眉輕呼,“啊……”
“夫人怎麼了?”杏兒和喜娘同時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