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歌(21)

番外:沈歌(21)

沈歌蓋上蓋頭的那一刻,便恍惚起來。

她知道這大紅的花轎是抬向文府,可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向她湧來。

沈歌似乎透過紅蓋頭,看到了她原以為早已經忘記的兒時。

年幼的她無力地趴在架在土磚上的床邊,看着床上那個已經沒有絲毫動靜的女子,小聲喊着:“娘,娘,你醒醒啊……”

她不是不想大聲些,而是真的沒有力氣。

只是任她再怎麼喊,娘也沒有動靜,她想了想,伸手去摸了摸娘的臉,卻是入骨的冰涼。

那種感覺,沈歌現在偶爾都會夢到,會驚醒。

那個時候,她以為娘死了。

她在床邊坐了很久,沒有哭,因為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去叫哥哥們。但有一個念頭卻格外地清晰,娘死了,自己肯定也會死的。

那……死了以後,會追得上娘嗎?娘會不會不認識自己了?

幸好,娘活過來了。

活過來的娘,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想到這兒,沈歌使勁地搖了一下腦袋,怎麼會想到這些呢?

或許是,此刻的感覺和那時如此相似,她不知道花轎所到的地方,會是怎樣的。可偏偏,這感覺如此類似。

又在花轎里很是搖晃了一會兒,外面的凝綠才輕聲道:“郡主,到文府了!”話音剛落,便聽到喜娘大嗓門報喜的聲音。

沈歌知道,這怕是繞了大半個京都,也不知道換了幾撥轎夫。

花轎穩穩地停下,沈歌聽到喜娘樂呵呵地說:“請郡主下轎!”

沈歌目光所及只看到自己綉着鴛鴦戲水紅綢面的腳尖,於是一點點地往外挪,然後便見一隻嶄新皂色白底的官靴出現在眼前。

這是男子的……念頭剛起,一隻手便伸了過來,在沈歌面前穩穩地停住。

那隻手修長白晰,但卻筋骨分明,她想握住,但卻又害怕。

下一刻,沈歌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不禁心頭一慌。

怎麼辦?自己手心裏,好像有汗呢。

“郡主,從今往後,在下陪着你走,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文燁爍的聲音穩穩地傳了過來,接着手上一緊,沈歌的心便莫名地定了。

拜完花堂,便是入洞房,蓋頭揭開的那一刻,沈歌彷彿看到了另一片天地,滿眼的通紅,各類擺設無一不精。

這裏,將是自己另一個家。

如不出意外,亦將是自己終老的地方。

“娘子,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文燁爍笑意晏晏地看着沈歌。

沈歌臉一紅,瞪了文燁爍一眼。

鬨笑聲中,文燁爍出門待客,礙着沈歌的身份,房裏的女眷也不敢大鬧,各自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都退了出去。

一時間,房內只剩下沈歌和凝綠等四個大丫環。

“郡主餓不餓,奴婢帶了吃的來。”凝綠拿出食盒,道,“都是王妃讓人趕早做好的,又用棉布包着的,還熱乎着。”

沈歌原本沒有食慾,聽說是娘吩咐帶來的,便又想吃了。

這時,門外一個小丫環傳話道:“稟郡主,余……余家大小姐想見見郡主。”

余秀琴?凝綠還記得這人,於是眉頭一擰:“今天是什麼日子?隨便什麼人都敢往裏傳話。”

小丫頭都快嚇哭了,顫聲道:“是……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叫她走。”

“等等,讓她進來!”沈歌卻開口道。

“郡主,叫她進來做什麼,沒得讓自己氣受,您是郡主,用不着管別人嚼什麼舌根子。”凝綠道。

“你說得是有理,但我這不是閑着的嘛。”沈歌頓了一下,輕聲道,“娘說,我嫁人了,就長大了,該自己處理一些事情了。”

那便拿余秀琴來練練手吧。

凝綠聽到沈歌提到寒露,便不再多說。

余秀琴進門的時候,倒把沈歌嚇了一跳,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看得出來余秀琴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但卻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眼窩也深深地凹了進去,和兩年前那個囂張的女子判若兩人。

“嘉寧郡主,求您饒過我吧。”余秀琴突然在沈歌的面前跪下了,聲弱如蚊蠅。

“你這是做什麼?”凝綠立即擋在了余秀琴的面前。

余秀琴縮了縮脖子,不但沒往前,反而挪着膝蓋後退了幾步。

“嘉寧郡主你別怕,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痴心妄想,請您高抬貴手!”說完,余秀琴深深地伏了下去。

沈歌都聽懵了,自兩年多前那一場鬧劇之後,她便沒再見到余秀琴。

原本兩人之間天差地別,如果文家再刻意不讓兩人見面,沈歌這輩子或許都想不起這個人來。

“余小姐,說話可得三思,胡說八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凝綠冷着臉道,“你有事便找當事人去,沒來擾我們家郡主。”

自家郡主才嫁過來,還沒坐熱呢,居然就敢潑這樣的污水。

“嘉寧郡主,我真的知道錯了!”余秀琴泣不成聲,“這兩年來我已經吃夠了苦頭,每日喝粥度日,別的吃什麼吐什麼。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就沒命了。”

“與我何干?”沈歌終於開口道。

聽到這一句,余秀琴的心都涼了。

自己這兩年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竟就換來她的一句“與我何干”。

余秀琴緊盯着沈歌,眼睛漸漸紅了,但她還是道:“嘉寧郡主,我即便是個螻蟻,也不是你想踩就踩的。”

沈歌眉頭微皺,淡淡地開口道:“即便你是個螻蟻,我也犯不着去踩你,因為,我是坐轎子的人。”

“你是坐轎子的人,那抬轎子的人呢?他們會不會因為你,而對我下手?”余秀琴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沈歌聽了,不禁揉了揉太陽穴。

“余小姐,你究竟有何顧慮?”凝綠皺眉道。

“你們看不出來嗎?我被人下了毒啊。”余秀琴瞪着沈歌和凝綠。

“下毒?可找大夫看過?”凝綠又問。

如果余秀琴真的被下毒,那得查出這個人來,這名聲沈歌可不會擔的。

“大夫?哈,你們這樣世族或宮中的毒,一般大夫豈能查得出來。”余秀琴白着一張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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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小福妻:帶着包子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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