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親男女

第8章 相親男女

雲海市,綠幽山莊。

綠幽山莊是度假、旅遊、娛樂為一體的度假酒店,三星級。

此時,窗外雨線傾瀉,雨霧蒙蒙。和這惱人的雨天相比,室內的氣氛簡直不要太好。

這裏是山莊的一處偏廳,裝修的很有歐洲風情,音樂優美舒緩,燈光溫和幽暗。而玻璃窗上,傾瀉着一幅幅水簾,流水淙淙,極其富有浪漫情調。

廳中擺着一長桌,桌上擺着的是法餐,有蝸牛、鵝肝、牛排,還有法國人最愛的葡萄酒,食物的擺盤極其精緻,光看着就已經讓人饞涎欲滴了。

桌子的一邊坐着一排女孩,包括靳楠和單嫵,與之相對的是一排男人。他們這些人都是由一個高端的婚介所組織到這裏的,其實說白了就是相親。

這種婚介所比較上檔次,能參加這種星級相親會的,都是他們的會員。婚介所在收取了大筆的會員費后,會定期的安排一些見面會。

這種見面會,和父母長輩或者親朋好友的那種保媒拉縴,有着很大的不同。這種看着更是魚龍混雜,道道複雜的多。即使有看對眼兒的,不確定性也在百分之八九十以上。

可是即便如此,對這種聚會單嫵還是格外的積極,因為能坐在這裏的男人,百分之八十都是質優股。這個數字,是她憑藉自己的經驗得出來的。

其實,不管哪種相親,普通也好,高端也罷,套路都一樣,無非都和數字緊密相連,什麼年齡啊,什麼資產啊……合適了咱就接着往下談,不合適了那咱就只能拜拜嘍,速配成型,根本毫無感情可言。

靳楠頂着喬木言女朋友的頭銜,招搖過市都快六年了,她之所以也坐在這裏,完全是被自己的好閨蜜,此時正坐在她旁邊的單嫵,生拉硬拽的給拽過來的。

老實說,她是真不想來。她都有喬木言了,是個有主的人了,現在坐在這兒,讓這麼多男人上上下下的品頭論足算怎麼回事啊?還有,這事兒要是讓喬木言知道了,還不得打斷她的腿啊?

可是不管是強迫還是自願,反正人已經坐到這兒了,這會兒想再走肯定是不能夠了。

不過,好在食物不錯,她靳楠都活了二十六年了,還是頭一次在這麼高檔的地方吃西餐,得了,能在這兒開開洋葷也算是不枉此行吧。

所以,從食物一上桌,靳楠就低着個頭,一門心思的攻擊着美食。

單嫵看不下去了,用腳踢了踢她,一邊矜持的吃着牛排,一邊保持儀態的在靳楠耳邊小聲嘀咕:“唉,我說,咱能不能別一個勁兒的悶着頭愣吃啊?咱來這兒又不是為了吃東西?”

靳楠咽了嘴裏的牛排,瞥了閨蜜一眼,直說:“你來這兒是為了看男人,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吃東西。你看你的男人,我吃我的美食,咱們各忙各的誰也礙不着誰。”

“我知道,除了你家喬木言,這世上沒男人再入得了你的眼。可是就算是吃東西,咱能不能吃的矜持點?從坐下來到現在,你這張嘴就沒停過,你這吃相也太瘋狂了點吧?你瞧瞧別人,多優雅啊?學着點行不?”

靳楠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葡萄酒,眼神也若有似無的往左右瞟了瞟。

和她們坐在一起的女人們,一個個穿的時髦艷麗,保養的也很到位,看不出真實年齡。看着吧,有的像是二十五六,也有看着似是三十幾歲的。不管年紀如何,她們各個都老練的平衡着慾望和矜持。

她們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典雅的端着酒杯,說話的時候輕言細語,笑的時候還會捂着嘴巴。

靳楠在心裏“靠”了一聲,這都二十世紀了,她竟然還能看到現實版的林黛玉,這也太TM的玄幻了吧?

靳楠放下酒杯,繼續吃,邊吃邊說道:“她們這不是優雅,是裝/逼。姐是實在人,來不了這些虛假的東西。”

單嫵一個眼神飛過去,意思很明顯,你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老實說,單嫵真是冤枉了靳楠。從坐下來到現在,她的嘴沒停過,這話不假,可她的吃相還是很端莊秀雅的。她又不看男人,不吃還能怎麼著啊?

片刻,單嫵說:“既然來都來了,你也看看唄?你還別說,這些男人裏邊還真有幾個不錯的。”

靳楠聞言,暗悄悄的掃了對面一眼。

坐在她們對面的那些男人,年齡在三十到五十之間,有幾個倒真是如單嫵說的那樣,氣質清秀看着還行,但大多都是腦滿腸肥,挺着“將軍肚”的油膩大叔。

不過這些大叔們很會揚長避短,他們大多都是名牌加身,這是要給女人們先來個下馬威。

意思很簡單啊,就是說,老子雖然年紀大了,長得也丑,可架不住老子有錢啊。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像非誠勿擾里的那樣,一上來就讓女人們給滅了燈。

單嫵說:“這些人,從上到下每一件都是高級貨。參加這種聚會,就不能穿的太普通了,否則用不了兩分鐘,你就會被所有的男人屏蔽。

前幾次我就是穿的不怎麼樣,所以,根本就沒人鳥我。

這次不同了,項鏈和連衣裙是香奈兒的,鞋子是愛馬仕的,包包是芬迪最新款,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外套也是迪奧最新上市的。告訴你,這些沒一樣是贗品,全都是真貨。”

靳楠蠕動不止的那張嘴,聽到這兒終於不動了,壓抑着驚愕的情緒,呆愣的看着閨蜜。

單嫵拼了三年,如今已是那家外企知名的HR。收入不算少,但每月的花銷也很可觀。

不說別的,房租就佔了四分之一,衣服雖說不是名牌,可也都不便宜,還有吃喝拉撒,再加上隔三差五的還要給老家的爹媽寄些儘儘孝心。

所以靳楠很清楚,單嫵這幾年沒存下多少錢。因此,就單嫵剛才說的那些行頭,不花到她吐血肯定是不行的。

半晌,靳楠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問:“單嫵,你這次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掏乾淨了吧?接下來得好幾個月,只能喝棒子麵粥了吧?”

“不是買的,都是我在一個APP上租的。我這個灰姑娘要想不見光死,這是基本標配。我只租了兩天,明天就被打回原形了。”單嫵在靳楠耳邊低聲說道。

租的?

這不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嗎?這個單嫵啊。

靳楠聞言,搖頭一笑。

沒多會兒,單嫵又說:“唉,我說,既然來都來了,要我說你也乾脆挑一個吧?斜對面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你呢,我看八成對你有意思。光他身上的這身行頭,就比你家喬木言強多了。你說你跟喬木言都六年了,到現在你們這日子也沒什麼起色,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靳楠連頭都沒抬一下,自然也就不知道斜對面那個男人是好是歹了。

她淡淡一笑,反駁道:“誰說沒有起色?我們現在都有穩定的工作,收入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喬木言又添置了一處小窩,雖說房子小點,可結婚後我們至少有了一處屬於我們自己的窩,我們已經有奔頭了呀。”

“有奔頭個鬼。”單嫵不以為意的說:“你呀就是井底之蛙,喬木言一上來就堵住了井口,你這隻‘青蛙’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別的男人。不是我說,你們家喬木言除了長得還能看過眼,別的還有什麼呀?這都拼了多少年了,到現在才當上個小經理。你說你,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訂了婚,沒錢辦訂婚宴也就算了,居然連個訂婚戒指都捨不得買一個。我看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老實說,憑你的條件,完全還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我就鬧不明白了,你幹嘛非得跟着他過這苦哈哈的日子啊?”

房子是喬木言過年的時候買的,她曾說過,讓喬家付個首付她和喬木言一起還貸款。

喬木言沒同意,他說:“婚前你跟着我緊衣縮食沒撈到一點好,我絕不能再讓你承受婚後的壓力。”

於是,他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喬父喬母不光拿出了他們的棺材本,還借了些,算是付了全款。

填名字的時候,喬木言執意要把她的名字寫上去,喬父喬母也同意了,說是這些年她不嫌棄喬木言窮的叮噹響,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委屈了她,寫上她的名字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可她就是不幹,他們走到今天六年了。

這六年裏,喬木言給予她物質上的東西,真的是少之又少,說成是零也不為過。

可,如果說喬木言對物質的付出是零,那他給予她的關切和愛戀,說是兩百都嫌少。

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她不覺得委屈。否則,她也不會和喬木言走到今天。

再者說,雖然喬木言幹勁十足,這些年也攢了些錢,可房款一多半都是喬家老兩口出的,等於是老兩口出錢買的。她一分錢未出,怎麼好意思加上自己的名字呢?

喬木言拗不過她,也只好作罷。

買了房,兩家長輩見了面,坐在一起吃了頓飯,算是訂婚了。

至於訂婚戒指,喬木言不是不給她買,她對他說:“這次就算了,你再攢攢,等結婚的時候買個好的。”

所以,訂婚戒指這事兒,真的不賴喬木言。

單嫵說她的日子過的苦哈哈,讓她找個更好的。

更好的?

什麼是更好的?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兒。

從大三之後,單嫵的觀念就跑偏了。

在她的認定里,所謂的好,就是在這個大城市裏,住別墅,開豪車,珠寶環繞,名牌加身,並且還要有一筆數字後面零循環的存款。

單嫵很拼,也很有野心。就說現在吧,昨晚剛剛在公司加了個通宵,可加班狗的疲憊,卻並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就在用餐前,她還拉着靳楠和這裏的男士們談笑風生。

在單嫵的人生規劃里,落腳在這個大都市是第一步,找到一個優質男是第二步,也是她的終極目標。

因為只有達到了這個目標,才能過上她想過的生活。

靳楠和單嫵,恰恰與之相背而行。

這麼說吧,單嫵要的是光彩奪目,而靳楠只要平安順遂就好。

單嫵不是第一次當著靳楠的面臭排喬木言了,每次她都是一笑了之。這過日子和穿鞋是一樣的,合不合適,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她覺得,她現在的一切就挺舒服,挺好的。

單嫵等了半天,見靳楠不接她的話茬,知道對方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人家不願意聽,自己再往下說也就沒了意思,乾脆也就閉上了嘴。

靳楠注意到,坐在她一點鐘方向的男人,盯着單嫵看了很久了,就是在用鉗子夾着蝸牛的時候,都不忘給單嫵發送秋波。

靳楠真替他擔心,擔心他手上的蝸牛會不會一不留神飛到對面女人的臉上去。

這個男人靳楠還算認識,就是用餐前和單嫵搭訕最多的那個。

老實說,這男人長得是真不錯,臉龐白皙,五官分明,一雙劍眉下長着一對充滿了多情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瞟向單嫵時,總是漾着令人目眩的笑意。

看來,他對單嫵很是中意,而單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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