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條死路

第九章 三條死路

審訊室。

衛疏影做了尿檢,被警察帶到這裏。

中央擺放着一張特製的鐵椅,固定在地板上,椅子的兩個扶手上有一個擋板。

衛疏影坐下,擋板鎖上,她就無法起身了。

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推開門進來,坐到她對面的長桌後面。

一盞刺眼的燈打開,對準她的臉,衛疏影偏過頭,避開強烈的燈光。

“姓名。”男警察敲了敲桌子,問她。

“衛疏影。”她忍不住問道,“請問你們審訊我做什麼?我只是碧玉妝的服務生,什麼都不知情。”

“性別。”男警察並不回答她的質疑。

“……女。你們憑什麼提審我?你們這樣做是根據什麼規章制度?”

“年齡。”對方宛如機械人。

衛疏影冷靜地說:“23。”

“你是否對你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我犯了什麼罪?”衛疏影挑了下眉梢,“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大腦在飛速的轉動。難道是酒店刺殺這件事敗露了?絕不可能。如果她的身份已經被查出來,她應該被秘密押送至國安局,而不是在這個基層派出所接受審問。

男警察看了她一眼:“26號上午,你在XX化妝品專營店外打架鬥毆,人證物證俱在,這事你認嗎?”

不是什麼大事,衛疏影放下心來:“我是打架了,但我一開始是見義勇為,後來是正當防衛。”

“你倒是花言巧語。”女警察望着她,冷笑出聲。

衛疏影坦然地說:“你們可以查監控,是誰挑釁,是誰先動的手。或者讓當事雙方對簿公堂。三五個大男人朝我撲上來,我不還擊,難道要被他們按在地上打?何況我僅僅是自衛,並沒有下狠手。”

下狠手,那些人恐怕就要醫院N日遊了。

她一番話說得光明磊落,警察被她噎了一下。

男警察起身猛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不要跟我們說這麼多,你就說,你打人了嗎?”

衛疏影歪了歪腦袋,一臉的天真無辜:“怎麼?你們想強行逼我認罪,拘留我是嗎?”

“不知悔改!”

火藥味瀰漫。

到底是誰搞這麼一出?

衛疏影眯起了眼睛,突然靈光一閃,沉吟道:“你們抓我來,背後肯定有人授意,難道是江雅嗎?”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

沒想到她直接說了出來,他們準備的話術都派不上用場,立刻惱羞成怒:“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好好獃在這裏反省吧!”

他們關掉燈,摔門而去。

衛疏影聽到了落鎖聲。

審訊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一面高牆上的氣窗,流瀉下幾縷暗淡的月光。

衛疏影算了下時間,在凌晨兩點到三點之間。

他們要關她到什麼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睏倦之意湧上來,衛疏影閉上眼睛,頭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去——

然後猛然驚醒。

再重複這個過程。

她被困在鐵椅中,不能活動,保持着一個不舒服的姿勢,很快肢體就變得僵硬、發麻,尤其是下肢,幾個小時過去,幾乎失去了知覺。

這簡直是在對她用刑。

衛疏影苦笑了一聲。

她做殺手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待遇。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捱到了天光大亮,門再次被推開,驚醒了衛疏影。

她轉過頭望去,是江雅。

她容光煥發,跟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的衛疏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晚上過得怎麼樣?”江雅幸災樂禍地問。

衛疏影充滿倦意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不怎麼樣。說起來,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江雅得意地睨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說:“你就別想出去了,三年刑期等着吧!”

“這警察局你家開的?法院是你家的?什麼證據都不拿出來,就想判我的刑?”衛疏影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牙尖嘴利。這警察局確實不是我家開的,但是,想要對付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人,真是再簡單不過了。”江雅趾高氣揚地說。

呵,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

“給我定罪之前,不如查一查江小姐,您帶着那麼多的打手橫行霸道,到底有沒有把法律放在眼裏?”

衛疏影揚起了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嘴角彎起一道嘲諷的微笑。

賊喊捉賊,再沒有比這更顛倒黑白的事情了。

江雅的臉,一下子氣得通紅。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大放厥詞!”江雅的聲音尖利刺耳,衝上來揚起手臂,就是重重的一耳光。

“啪!”

一室寂靜。

衛疏影被扇得偏過頭去,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舌尖抵了抵口腔,品到一絲血腥味。

她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微微弓起腰,像是貓科動物發怒前的徵兆。

“活到這麼大,我受過很多次傷,卻還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江小姐,我真是榮幸之至啊。”

她仰起臉。

一雙野性的眼睛注視着她的臉龐。

江雅心裏發慌。

她感到了殺意。

怎麼會?衛疏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還被關在這裏動彈不得,狼狽至極,她有什麼資格囂張?

“你瞪着我幹什麼?我告訴你,惹到了我,你完了,好好享受你的牢獄生涯吧!”江雅放完狠話,轉身離去,腳步有些虛浮。

竟是被衛疏影嚇得腿軟。

衛疏影低下頭,盯着大理石地面,映出她清晰的倒影。

臉肯定是腫了。

這件事要是在殺手界傳開,她這隻“貓”,估計會被嘲笑到生命終結。

衛疏影不禁懷疑,她的八字跟這個國家犯沖,要不然怎麼會一身本事施展不開,反而被一群小人壓制到這種境地?

“嗒、嗒、嗒。”

門外,腳步聲清晰地響起來,由遠及近,不緊不慢地走向審訊室。

衛疏影懶得抬眼。

推門聲。

那人安靜了一瞬,沉默片刻,語帶笑意地說:“我的小貓,似乎有點蔫兒巴巴的。”

衛疏影沒好氣地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么?”

不然,她實在想不到,紀雲程過來幹什麼。

沒安好心。

紀雲程輕笑了一聲。

衛疏影抬起頭。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立領夾克,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小臂。衣服拉鏈沒有拉上,裏面是一件寬鬆的白色內搭短袖,貼着小腹,隱隱顯出腹肌的形狀。

以及一條運動休閑長褲,搭配運動鞋。

衛疏影總覺得他像是剛從健身房裏出來似的,狐疑地盯着他。

“遛完狗,才知道你被警察抓了。”紀雲程解釋道,“來得匆忙,沒換衣服。”

“我並不想知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是么?但你的眼神像是在說,‘你有時間遛狗,為什麼不來救我’。”紀雲程倚牆而立,悠然地望着她,牽了牽嘴角,氣定神閑。

“這麼幽怨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在跟我家的狗爭寵。”

衛疏影:“……”

雖然不知道她和這個國家的八字合不合,但跟紀雲程的肯定合不來!

他一說話,就能氣死她!

“我特么才不會跟一條狗爭寵!”她氣急敗壞地說。

見她惱羞成怒,紀雲程終於不逗她玩了:“想出去么?我可以帶你走。”

當然想,出去之後打爆江雅的狗頭。

但衛疏影不能說。

紀雲程的意圖太明顯,她想要出去,就要求他,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她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平靜地說道:“她要是能把我送進監獄,就證明你們的司法體系爛到家了。”

“衛疏影,你要是不進監獄,我們的司法體系才是爛到家了。”

紀雲程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滿含嘲諷。

衛疏影猛然一驚,一個糟糕的念頭在她心中成形。

她不動聲色:“何以見得?”

“你的身份證是假的。”

衛疏影抬起頭,定定地注視着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晨光熹微,審訊室還籠罩在一片昏暗中,紀雲程靠着牆,抱臂而立,光線在白皙的臉龐上跳躍遊動,勾勒出清俊的線條。

他低垂着眼帘,神情慵懶而平淡,漆黑的眸子裏泛着點點的燦金色,是陽光折射了進去。

“你現在有三條路。”

“第一條,拒絕我的幫助,呆在這裏跟他們周旋。警察們會很快發現你的身份證造假,順理成章,他們會查出來你是國外偷渡客,沒有拿到我國合法公民證件。接着,你被拉進黑名單,驅逐出境,今生不得再踏上這片國土。”

紀雲程輕描淡寫地說著,衛疏影心裏卻是一抖。

她不能走,她怎麼可以被自己的祖國、自己的故土驅逐?

那她還能去哪裏?

紀雲程見她神色軟和下來,又道:“第二條,接受我的幫助,我現在就能領走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衛疏影壓抑的聲音傳來:“做你的情婦?”

“真聰明。”

衛疏影冷笑:“為了包養我,你還真是費盡心機。”

紀雲程安然道:“多謝誇獎。”

“那第三條路呢?”衛疏影不死心地問。

紀雲程幽暗的眸子裏閃動着一絲笑意:“第三條路,拒絕我的幫助,並且激怒我。我會直接越過司法,向上提交你真實身份的證明材料,然後,按規定啟動反間諜應急預案,國安局那些人會把你帶走並處理掉。”

衛疏影:“……”

她明白了,紀雲程就是耍她玩的。

一二條也就罷了,第三條這特么是人說的話嗎?

紀雲程故作認真地思考道:“我建議你選第二個方案。當然,我不干涉你的最終意見,你是自願的,對么?”

衛疏影抽了抽嘴角。

他怎麼如此變態啊!

紀雲程抬起了修長的手指,指尖掛着一串鑰匙,清脆的碰撞聲叮叮噹噹,像是在勾引她。

“想好了么,衛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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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如蜜:紀先生的家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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